第9章 怒氣

　　沈雲嫣的臉色在放血之後果然好了些。

　　沈喬楚用被褥給她捂了一會傷口，感覺差不多了才鬆開手，低頭仔細瞧了瞧，見傷口不再往外大量冒血，這才鬆開了自己鉗制著沈雲嫣的手，看都懶得多看一眼，丟下她就要起身走人。

　　「這就好了？」簫晚忱接過沈雲嫣被丟開的那只手，捧在面前細細看過，「這不是還在出血麼？」

　　「你自己不會給她包紮嗎？」沈喬楚頭也不回就想往外走，她還要去看看玲瓏，要是來得及，她還想趁著沒人的時候給玲瓏掛個吊瓶輸輸液，失血那麼多容易出大問題。

　　簫晚忱最聽不得她用這樣的口吻同自己說話，一時火氣上來，起身就要攔著沈喬楚同她好好辯駁辯駁，誰知才剛站起身來，就聽得床榻上沈雲嫣嬌嬌嫩嫩的聲音，「妹妹，不知姐姐哪裡得罪了妹妹，才致使妹妹對我下這樣的狠手，若是怪姐姐搶走了你夫君……原本就是我先同晚忱哥哥情投意合的，說來還是妹妹搶走了我的夫婿，要生氣，要怪罪，姐姐比妹妹更加生氣。」

　　「沈雲嫣。」沈喬楚回過頭去跟她對視，一雙美眸靜靜地瞧著床榻上欲哭不哭的嬌弱美人，「你還記得府裡那瓶名為‘纏繞’的秘藥嗎？」

　　沈雲嫣愣了愣，一時不知她為何會突然提及這個，準備好的臺詞噎在喉間，不知如何開口。

　　沈喬楚也不廢話，大步走出房間往自己房裡走去。

　　她走了，簫晚忱卻好似抓住了什麼一般，扭頭看向沈雲嫣，「嬌嬌兒，告訴哥哥，她說的是什麼東西？」

　　沈雲嫣倒是沒有隱瞞，直將沈丞相當年去過外域還帶回「纏繞」一事全數說了出來，末了還補充上一句，「原來妹妹就是拿這樣的毒藥害我！那‘纏繞’是父親收著做紀念的，也不知此物究竟有毒無毒，她竟然，她竟然用這樣的法子！這是多想讓我死呀！」

　　簫晚忱在聽到此藥來源的時候就已經怒不可遏，又想起沈雲嫣被救回來時那氣息奄奄的模樣，只覺得心痛萬分，便落座在床榻邊，將人擁入懷中低頭柔聲哄著她，「沒事了嬌嬌兒，已經好了，此事我會替你追究下去，那毒婦必然不會有好結果，嬌嬌兒不怕，你就好生歇著，明日一覺睡醒，那毒婦我就替你懲戒完了。」

　　沈雲嫣還是哭啼不休，「我都沒有怪罪她在府裡欺淩我的事情了，甚至父親決定將她許配給晚忱哥哥你，我也不敢多說什麼的，自己被趕出相府也只怪我自己不懂事，晚忱哥哥……嫣兒從來沒有想過要跟妹妹爭些什麼，為何妹妹這般不肯放過我，用這樣的毒藥來害我，若非今日晚忱哥哥逼迫她替我解毒，嫣兒今日就命喪黃泉，再也不能見到你……」

　　聲聲哭訴都讓簫晚忱心痛難當，不由得加緊自己手上力量將人擁得更緊，「沒事了嬌嬌兒，睡醒就會好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不怕，不怕。」

　　一手護著她，一手在她背後輕撫，輔之溫柔低沉的聲調，沈雲嫣哭著哭著也就慢慢睡去，簫晚忱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呼吸逐漸趨於平靜，才將人放倒在床上替她蓋好被子，又喚人送來止血傷藥替沈雲嫣敷上傷口，小心翼翼地將她的胳膊擱在一旁，又站在床邊看了她許久，這才轉身離開。

　　與此同時，沈喬楚正在房裡收下吊瓶，玲瓏失血需要輸的液體雖然不少，只是這地方終究不是很安全，隨時會有人進來，她也只好挑了最重要的那瓶給玲瓏輸上，才剛剛輸完最後一滴，從床架上扯下吊瓶，就聽得外頭腳步聲匆忙，沈喬楚一驚，連忙將吊瓶連帶輸液管一同丟到床底下。

　　才剛做完這一切，房門就被人用力推開，滿臉怒氣的簫晚忱又一次闖入她房中，見她還跪坐在床邊照顧一個侍女，怒氣頓時更甚，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拎了起來，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責駡，「沈喬楚，你知道你自己的身份嗎，你竟敢跪在這裡伺候一個侍女？」

　　「玲瓏她不僅是我的侍女，她還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在什麼都沒有做錯的情況下被你這個昏庸無能的白癡給割破了喉嚨，你不覺得慚愧嗎？你不覺得內疚嗎？你為什麼還能在意她的身份而不是正視你的錯誤呢？」沈喬楚見到他就沒好氣，見他還用這樣的口吻跟自己說話就更加憤怒，這樣沒人道的行為這人究竟是怎麼能夠做得理直氣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