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青竹山密談

《明王感應真經》能夠在收斂自身氣息的同時,放出心識視聽天地。這才是無上強法該有的強大之處,所謂心識,乃是神識之上金丹真君才能擁有的特殊靈覺。修士到了金丹期之後便能夠自識海中化出心識,而神識只要修得神海第四重便即擁有。

  《明王感應真經》便有秘法把神識短暫轉化為金丹心識,在以「天地視聽」之術,洞悉天地奧秘,探查世間隱匿。

  此刻張緒便是以此種秘法偷聽白軒二人的密謀,沒辦法,張緒現在已經被白家三夫人拉上賊船了,倘若放任不管,最後只能害人害己,張緒心裡比誰都清楚。

  「想不到道是你,我還以為是王二。」白軒盛氣淩人。

  李四臉色不變,甚至憨厚一笑,只是有點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家族花費大力氣在我等間諜身上,自然不會被人輕易看出,在白家只有家主知道我的身份,除了家主令,我一言一行,甚至在心裡都是一直以林家人自居,若不是今天見到你手中的鈞天令,我都已經快忘了自己還是白家的間諜。」

  白家間諜第一條鐵令,便是見鈞天令如見家主,若有大事需要動用鈞天令,那就證明此事需要所有白家相關人員主動配合鈞天令,包括散佈在外的間諜,否則日後查出來誰人消極懈怠,輕則廢除修為,重則丟掉性命。所以白天李四一見到鈞天令,之後便主動與白軒搭上線,其實臨走之時白家家主已經告訴白軒,三夫人身邊有一個白家間諜,叫他到時候注意,其餘的一概沒有多說。

  「白管事,既然你持鈞天令而來,那麼屬下自然受你調遣,只是眼下我有一件重要事情向你彙報,聽後該如何定奪,由你來定。」

  白軒感到事情可能有變,當即說道:「你說,雖然三夫人修得金丹,但是家族金丹長老已經在路上,不管有什麼變數,都一定會在家族掌握之中。」

  李四聞言,也是精神一震:「也是,她已經是金丹修士,我們如何也奈何不了她,只是不知道她今天在慶陽城內四處找人有何目的,我只知道今日你們走後,三夫人便到城內各處走了一趟,猜測該是找什麼人。」李四雖然面貌憨厚,心思卻是細膩,今日白軒幾人明明被三夫人直接打出慶陽城,狼狽不堪,身受重傷,他卻說的好像是白軒幾人自行退走,可見其也有一顆玲瓏之心。

  張緒在遠處聽到二人談話,震驚不已,想不到三夫人身邊居然被安插一個如此親近的間諜。此人當是跟隨三夫人日久,不然不可能隨三夫人隱居此處。今天若不是被自己撞見,後果不堪設想。還有這白軒,白天明明被三夫人打的起身都難,現在卻好像沒事人一般,白家的實力果然雄厚,更有後續的金丹修士來支援,張緒想道若是三夫人不知這其中的情形,最後落在白家手裡,那自己的小命不是玩完了嗎?

  不行,我得趕緊告訴三夫人,而且要搶在李四回去之前,只是我該如何見到三夫人?真是頭疼啊!

  張緒瞬間感到心亂如麻,煩躁不已。一時之間也難以想出什麼辦法,只得在原地茫然無措。

  遠處白李二人又密謀算計一番,張緒心中煩躁也不細聽,只知道他們是要以某種丹藥化去三夫人修為,然後便將其押回白家,若是第一計失敗則由白家金丹長老帶領,合眾人之力以強力拿下三夫人。

  白李二人還不知道一番密謀已經全部落入旁人耳中,他們豈能知道,世間竟然有明王感應真經這樣的不世強法,能讓神海境修士擁有金丹心識,數千丈之遠為人所竊聽。

  張緒見二人話畢人走,以防萬一,又在原地等了半個時辰,確認兩人終於走遠,才敢有所動作。

  真娘入木符被張緒一解,只感到腿麻腰酸,內心委屈至極,泫然欲泣。

  張緒見狀忙安慰道:「真娘我神識遠勝常人,剛才有兩個惡貫滿盈之人在不遠處密謀壞事,若是知道被我們撞見,少不得被他們殺人滅口,現在他們走遠了,我才敢解了入木符,你別怪我。」

  真娘修為雖然是神海八重,卻知道自己神識不如張緒,聞言深信不疑,後怕道:「幸虧緒哥哥你反應快,不然我們就慘了。」說著拍了拍小胸口。

  張緒此刻心裡有些煩悶,不知該怎麼向三夫人傳信,本來想搶在李四之前回到出雲樓告訴三夫人,後面又反應過來此事不現實,李四修為遠高於他,腳力勝過他百倍,想要搶在他之前跑回出雲樓無有一絲可能。

  忽然張緒一拍額頭,心中有了主意,瞬間煩惱一掃而空,喜笑顏開。

  張緒對著真娘到:「真娘,我本來想明天早上告訴你的,既然今晚遇到你,那我不妨現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

  真娘剛才被他嚇了一跳,現在聽到有好消息也很高興,「你說吧,我也很想知道有什麼好消息呢」說完一臉期待。

  張緒腹中打了一會草稿道:「真娘,白天有一個金丹真君與我言道,我父親外出遊歷遇到一位老前輩,父親被破格收入門牆,現在正在門派閉關衝擊金丹。真君是我父親的師兄,不便透露門派名稱,只給了我一副地圖讓我照著地圖走就是了。」

  張緒見她將信將疑,繼續道:「你這是什麼眼神,你一定疑問我為什麼會信一個從未相識的陌生人?即使這個人是金丹真君,是不是,你不是知道嗎,我神識強於一般人,並且感知極強,我只告訴你,那位金丹真君其實就是我爹,我從他刻意漏出的一絲氣息感應到了。」

  真娘聽到此處,小嘴驚愕的快能塞進一顆鵝蛋了,「怎麼可能,張叔叔失蹤三年了,修成金丹回來找你,還不以本來面目嗎?」

  張緒見她相信了,捏了一下她的小臉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有什麼難言之隱吧,也許要考驗我也說不定,我看了他給我的地圖,一路上跋山涉水可不會輕鬆。」

  真娘擔心道:「緒哥哥,你確定那是張叔叔嗎?不要被騙了,我好擔心你。」

  「你以為我像你一樣嗎?我總不會連自己父親都認錯的,那股氣息,那眼神,不會錯的,真娘,待我完成父親的考驗,再回慶陽城,你爹就不會看不起我了,畢竟我也是金丹真君之後了,到時候你便等我到你家抓你吧。」

  真娘被她捏臉,輕輕拍了他胸口一下,聽到他後面的話,明白他的心意,又是高興,又是擔憂:「緒哥哥,這一路你一定要小心,我會在家幫你把你的店看好的。」

  張緒嘿嘿一笑,對她到:「你是要幫我把我的老婆本守住,不然你就完了,到時候我回來打你屁股。」說著做了一個拍屁股的手勢。

  真娘怕她真打下來,忙後退一步,嬌羞道:「時候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

  張緒也知道時間不早了,他還有事要辦,也沒時間再耽擱了,對她道:「嗯,真娘,我明天一早就要離開慶陽,到時候你也不要來送我了,我要不了幾天就回來,須知古往今來最是兒女情長,離愁別緒惹人煩憂,你說對不對。」說完牽著真娘的手往回走去。

  真娘不拿話搭理他,任他牽著手,一路走回家。真娘心裡卻偷偷想道:「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張叔叔失蹤三年杳無音信,現在突然回來,還在短短三年修成了金丹,哄小孩子呢,死緒哥哥,我倒要看看你搞什麼鬼。」

  張緒不知真娘心中所想,心中自得,只覺得自己今天所撒的慌是平生最完美的,堪比那一句「希望是一萬年」。

  就這樣兩人各自回到家中,真娘則是偷偷摸回家,張緒看她玲瓏嬌小的背影,像是一隻小老鼠一般,突然想到:忙了一天還沒來得及看看白鼠是死是活,我真是太沒良心了,這白鼠跟我這麼久,沒有功勞,苦勞還是大大滴有的。

  一邊想著一邊回到家中,忙神識探入納寶囊,只見納寶囊空間,其角落處一個白色狗窩,窩著一隻小白鼠正在悠然大睡,白鼠一身傷勢已經被春風入雨符安排的七七八八,張緒心中也放心許多。

  接下來就是作為小信鴿,為人傳信送報了,嗚嗚嗚,張緒心中淚流不止,被人強拉上賊船,現在還要替人擦屁股,內心鬱悶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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