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出雲樓

張緒見人走的七七八八,也起身往回走。

  走的時候望瞭望還真殿內,純粹好奇講課之人到底什麼模樣,不過任他如何張望,什麼也看不到。

  張緒出了學宮,來到一家酒樓。酒樓上懸著一塊金色牌匾:「出雲樓」。

  張緒走進酒樓,直接上了二樓。樓下一個身穿灰衣的中年人跟著也上了二樓。這個灰衣中年名叫王二,是這家酒樓的店小二。說起來這家酒樓有名有姓的有四個,分別是韓一、王二、張三、李四。韓一是帳房,王二、張三是跑堂,李四是廚子,至於老闆,張緒從未見過。

  張緒找老地方坐下,對王二道:「一盤烤青翠、一盤炒赤嫚、一壺五成的月出海。」

  王二聽罷略微有些納悶,前兩樣他都知道,五成的月出海卻是靈蘊五成的好酒,價格不菲。對他提醒道「張老弟,以前不是都是兩層的月出海嗎,最近你發財了?」

  張緒微微一笑,看他好奇,逗他道:「以前的我和今天的我能一樣嗎?」

  王二見他又在故作高深,懶得理他,細細一看,發現他一身靈氣逼人,看來是要突破的樣子。忍不住道:「想不到你這兩年不僅制符手段見長,賺靈石是一把好手,修為也是蹭蹭往上漲,老弟你給老哥說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大機緣。」

  張緒清了一下嗓子,正襟危坐道:「王老哥,我有沒有問你們來自何處,到這慶陽開這家酒樓又有何目的?」

  王二見他不願說,也不多問,下去傳菜去了。

  張緒選的靠窗的位置,透過窗戶可以看到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會兒三樣酒菜便上齊了。張緒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給白鼠倒了一杯。白鼠見他把酒倒好了,從他肩膀跳下桌子,急不可耐地舔了一口,突然感覺不對,在桌子上想站都站不穩,一副醉醺醺的模樣,最後直接趴著呼呼大睡。

  張緒看了一陣好笑,看著白鼠道:「你這小老鼠不懂規矩,這次吃了苦頭了吧,五成靈蘊的靈酒你這小身板也敢喝,不把你醉三天兩夜算是輕的了。」

  張緒看著桌上的靈酒,靈肉,微一沉吟:「我現在還差最後一截靈氣便可以開闢第六輪神海了,這一桌當能補足最最後一步,後面就是一顆沖玄丹的事了,若是一顆不行,那就兩顆。」想道所花靈石,又暗自心痛。

  就在此時,四個身穿黑袍,頭戴玄冠的中年修士徐步走上樓來。四人並不交談,直接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張緒看到這四人打扮,氣勢,感覺到事情有些不簡單。只見王二快步走向四人,道:「我等無名之人,苟居此處,不知道四位來此有何貴幹?」

  四人中為首一人,眉角有一血色刀疤,像是一彎殘月忽然右手輕放桌上,一股威壓突然襲至四面八方。

  張緒只感到喉間一口鮮血湧出,神海靈氣翻滾不停,全身骨頭好似碎裂。白鼠也是突然睜開眼睛驚恐的看向張緒,七竅流出鮮血,奄奄一息無力地閉上了眼睛。張緒連忙從納寶囊艱難抽出一張春風入雨符打入白鼠體內。只見白鼠慢慢被一股銀白色柔光包裹,精神逐漸恢復。

  這一切都只在一息之間發生。刀疤黑袍人的威壓也只是釋放出來一瞬便及收起。但這短短一瞬,張緒卻仿佛經歷了一段生死輪回,痛不欲生。整棟出雲樓的人都受到波及。不過此人的威壓仿佛有針對性,對不同修為的人施以不同威壓,不知是何目的。

  刀疤人收起威壓之後,出雲樓又恢復了往日的寧靜,卻有一絲死寂的莫名味道。

  整個過程,張緒看不出王二是否受到這股威壓的影響,他也不敢冒然以感應真經強行感知為自己平添無味的麻煩。

  王二看刀疤人威風耍完,輕咳一聲道:「白軒,我不知道你為何到此,耍完你的威風快回你的白家去,不要再來煩我這孤家寡人。」

  「孤家寡人,哼,王二你不要裝模作樣,我等來這裡是為了誰你該知道,快請出來相見。我等奉鈞天令而來。」這刀疤人白軒最後把「鈞天令」三個字刻意加重語氣。

  王二開始聽著白軒的話不以為然,待聽到鈞天令,神色漸漸陰沉。對其冷笑道:「白家鈞天令,只管你們白家的事,什麼時候管的到林家之人了,真是滑稽。」

  白軒聽到王二如此強硬,神色漸漸不耐,眉角血色的刀疤微微泛出妖異紅光,隱而不發。呵斥道:「王二,你放肆,三夫人嫁進白家,你等便是白家之人,何敢在此大放厥詞?」說完不等王二回答直接拋出一枚黑色玄鐵方形權杖懸浮空中。

  張緒看到那枚權杖便知道那就是所謂的鈞天令了。只見這枚權杖懸在空中,四周靈氣忽然變得滯澀,整個出雲樓被一個黑色光罩包裹。這個光罩顯然是一個禁陣,旁人難以出入。

  這所謂白家這樣霸道,張緒內心只想罵娘。可是卻想罵不能罵,想打打不過,想走走不了。內心憋屈至極。

  「很好,白軒」王二看著鈞天令惡狠狠地道:「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你快走,否則我們兄弟四人只有送你出去了。」王二說完,只見出雲樓韓一、張三、李四都走上樓來圍住白家四人。

  白軒見狀,仿佛早有預料。左手握了一下右手手腕道:「既然你們執迷不悟,那我手下也不會留情了。」說完不等王二四人反應過來,直接禦使鈞天令朝著四人壓過去。

  只見原來只是巴掌大小的鈞天令忽然穿破出雲樓,遮天閉日,直接向下壓下來。張緒見狀,心驚膽戰,被這遮天氣勢嚇得腿肚子發軟。

  王二直接祭出一把紅色大斧、韓一祭出一柄冰劍、張三祭出一柄大錘、李四祭出一把大刀。一時之間四人四把法器迎向遮天巨牌。

  白軒嗤笑道:「不自量力」只見四種法器對上鈞天令,直接被鈞天令撞飛。出雲樓四人全都口吐鮮血,氣息不振。只有韓一好像還有一戰之力,並指凝出一柄紫色的冰劍,冰劍寒氣逼人,四周瞬間冰寒刺骨,張緒頭髮眉毛瞬間出現冰晶。

  韓一看到紫色冰劍出現,目光發狠,一口精血噴於其上。一瞬間,好似烈火遇到寒冰,冰劍滋滋作響,由紫色轉化為黑色,最後變成一柄百丈巨劍沖向鈞天令。

  白軒見到黑色巨劍出現的一刻,神情終於不再輕鬆,而是漏出一抹凝重的神色。低聲沉吟道:「《紫玄冰王劍經》很好,就讓我見識一下吧。」說罷鈞天令和黑色巨劍鬥在一起。

  「乓」「乓」之聲此起彼伏,戰鬥的餘威把整個出雲樓二樓夷為平地。此刻張緒等人已經站在一樓角落,禦出護身玄光抵擋兩種神兵威能。

  張緒想不到這區區出雲樓,隱居的幾人居然如此了得,以前只知道這些人不一般,現在才知道這些人不是不一般簡直是非常的不一般。此刻他只想:「若我有一天也能招出這樣一柄威能驚天的巨劍,迎天作戰也不枉我走這一遭。」

  不管張緒的胡思亂想。兩邊戰鬥越來越激烈,碰撞的聲音也是越來越大。韓一的嘴角一直在不停的流血。白軒也不好受,臉色逐漸變得慘白。

  鬥法終有一方要敗,此刻韓一漸漸法力不支,難以為繼。突然黑色巨劍被鈞天令擊飛,韓一猛吐一口鮮血,氣息萎靡,直接倒地。

  王二等人見韓一倒地,一個個面容焦急,露出驚慌神色。但是鈞天令卻不管他們所想,直接壓迫過去。迫的四人血液浸出皮膚,趴在地上七竅吐血。

  王二見白軒只是禦使鈞天令壓在四人身上卻不敢嚇死手,當下嘲諷道:「白軒,你若有本事便把我們四人打死在此處,將來林家自然會有人替我等討回公道。」說完仰天大笑。

  白軒經過一番鬥戰,法力耗費巨大,漸漸不耐煩起來,道:「你們是我白家之人,林家還不能把手伸到我白家來,就讓我看看你們能在鈞天令之下活過多久。」

  張緒看出王二四人現在已經是垂死掙扎,若沒有人救他們,今日恐怕凶多吉少了。此刻張緒已經退到遠處,保全自身,以免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白軒見王二四人即刻就要死在鈞天令之下卻不求饒,也無人來救,心裡不禁犯疑:難道家族裡的消息有誤,否則她怎麼會任由我把她的四個家奴打成這副模樣還不出手?

  「既然你不顧家奴性命,我又奉家主鈞天令,不把你逼出來我回去必死無疑,那就不要怪我下死手了」

  白軒猶豫片刻,終於下定決心,猛地傾盡一身所有靈氣,禦使鈞天令,勢要把四人壓得粉身碎骨,命喪當場。

  張緒見那所謂的鈞天令陡然間黑光大放,顯見白軒已經全力盡出,猜測王二等人該是必死無疑了。

  就在這時,一片金色霞光從天際掠過。張緒只覺這片霞光雖是柔和卻蘊藏無窮偉力,猶如大海巨浪向這邊卷過來。

  霞光沒到身前,張緒就感覺自己就像是大海之中風雨飄零的孤舟,隨時都會被這股巨浪打的船毀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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