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報考女官

蘇染的神色驟變，「弟弟，你可有其他不適？」

見到蘇染神色不對，林菀峨眉微蹙，「染兒，這是何意？」

「娘，弟弟貌似是中了毒。」

林菀將信將疑，縱然先前女兒的表現確實是叫人刮目相看，但是她畢竟年幼，而且先前從未表現出任何醫學上的天賦。

她有些遲疑道：「染兒，會不會是弄錯了？」

蘇染則轉頭沖蘇林道：「弟弟這幾日可是時常夢中驚厥？甚至半夜遺尿？」

蘇染此言一出，蘇林那張俊臉瞬間尷尬通紅，他低聲呢喃道：「姐姐如何知曉？」

「自然是脈案探出來的。」

林菀吃驚不已，這些情況，林兒連自己都沒有告訴，不過想來也是，林兒已經這般大了，自然懂得羞恥，如此私密又尷尬的事情，也不好對旁人言表。

林菀咳嗽了一聲，替蘇林掩飾了尷尬，「染兒，聽你所言，你弟弟這種種症狀，皆是因為中毒麼？」

蘇染倒是神色平常，身為一名醫者，她前世裡見過的尷尬症狀比比皆是，且她現在心中只有怒意，「確實如此，弟弟這狀況，應當是中了一種叫做三月僵的毒，中了這種毒的人，起先就和脾胃失調一樣，只是不想吃飯，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五臟六腑都會慢慢衰竭，形同僵屍。」

林菀也是神色大變，「到底是何人如此陰毒，對我兒下這種藥？」

蘇林一張小臉也是煞白一片，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帶著些許恐慌，「姐姐，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蘇染心頭一緊，忙伸手拉住他的手，「弟弟放心，有我在，絕不會有事的。」

蘇林心下稍定，林菀卻憂心忡忡，「林兒無緣無故如何會中毒？他平日與我吃住都在一處，為何我反而沒事呢？」

蘇染略一思索，按理說，母親和弟弟既然在同一處，若是吃食裡有毒，母親不可能逃過去，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不同之處？

「弟弟，可否帶我到書房一看？」

「自然可以。」

蘇林帶著蘇染到了他的小書房中，與尋常孩童不同，蘇林極其自律，而且喜文大於習武，故而尋常時候，他多是在此處讀書寫字。

蘇染的目光掃過眼前的書房，並未發現任何異樣，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墨水匣上，這是先前自己剛剛送給他的。

蘇染伸出手指，指尖在墨水匣裡沾了沾，放到鼻尖輕嗅，隨後臉色微變。

「這書房之中尋常由誰打掃？」

「是我的貼身小廝青書。」

「只有他一個麼？」

「是。」

「此人恐怕有問題，這墨中添了三月僵，且應該是剛剛添進去的，我想弟弟先前那塊墨裡應該也有。」

林菀秀美的臉上一片冷凝，眼底怒火燃燒，「我知道了，染兒，此事交給我來處理。」

蘇染點了點頭，她母親能夠在偌大的將軍府中有一席之地，自然也不是什麼天真之人，況且經過這件事，母親和弟弟也會更加警惕，這是一件好事。

不過兩日，汀蘭水榭那邊就傳來消息，弟弟的小廝不小心落水身亡了。

蘇染到此才稍稍放心下來，開始準備日後的女官考核，這期間，蘇染深居簡出，先前桃花宴時出的風頭仿佛悄然遠去，她又重新變作將軍府中那個極其不起眼的嫡女。

殊不知，潛龍在淵，蘇染此時的蟄伏不過是為了等待一次機會，從而一鳴驚人！

半月之後，京城之中熱鬧非凡，尤其叫人矚目的莫過於即將開始的女官考核了。

這日一早，蘇染穿戴整齊，帶著翠桃出了門。

女官考核地在城東鳳朝閣的一處衙門裡，每年到了這個時候，此處都聚集不少才貌出眾的男女，其實說白了，這幾乎等同於一場大型相親宴。

蘇染到的時候，報名場邊外早已經是人山人海了，那些女子們不管環肥燕瘦，一個個都打扮得花枝招展。

翠桃見狀頗為擔憂地低聲道：「姑娘，今日穿得是否過於樸素了些？」

今日蘇染穿著一身天青色的煙籠梅花裙，頭上只戴了簡單的蝶戀花金簪，與周圍各色華麗的裝扮比起來，的確是有些不起眼。

蘇染笑了笑，「無妨，報考女官又不是選美。」

而且蘇染沒說的是，她要報考的可不是女官，而是醫官！嚴格來說，醫官應該分屬於男官一類，裝飾過於華美，對她未必有利。

兩人正說著話，就聽人群中傳來一聲頗為驚訝的聲音，「姐姐怎麼在這裡？」

蘇染抬頭看去，就見到蘇家的幾個女孩站在一處，說話的正是蘇蕊。

蘇蕊今日穿著一身水紅色的縷金挑線紗裙，頭上戴著石榴花簪子，額頭上貼了精緻的花鈿，臉上覆著細膩的白粉，唇色殷紅，一看就是盡心打扮過的。

蘇婉兒和蘇允兒則站在她的一側，此時也是頗為驚訝地看著蘇染。

而與她們站在一道的還有幾個蘇染頗為眼生的男子，應該是他們的同伴。

一行人朝著蘇染走了過來，蘇蕊的眼底帶著疑惑，其餘兩人則是難掩眼底的鄙夷，尤其是蘇婉兒，此時看向蘇染的目光像是淬了毒。

「姐姐今日也是來考試的？怎麼沒和我們一道走？」蘇蕊看似關心地開口。

蘇染冷冷道：「既不是一路人，自不必一道走。」

「某些人什麼都不會，竟然也好意思來這裡湊熱鬧，也不怕丟了我們蘇家的臉面！」蘇婉兒冷嘲熱諷。

蘇染瞥了她一眼，「是麼，再怎麼丟臉，也好過某些人在桃花宴上……」

「蘇染！」蘇婉兒陡然拔高了聲音，打斷了蘇染的話，桃花宴上的事是她一生的恥辱！

蘇蕊則故作大度地結過話道：「婉姐姐別這麼說，大姐姐她既然能來此處，定然也是有自己的特別之處的。」

「呵，特別之處，臉皮特別厚嗎？」一直冷眼旁觀的蘇允兒開口。

蘇允兒是二房嫡女，平日裡最愛和蘇染爭個高低，事事掐尖，先前桃花宴時她去外祖家了，不過回來之後也聽說了蘇染出風頭的事情，心中自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