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低賤的陪酒

走投無路的寧夏沒有任何猶豫，就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的稻草那般，大聲回道：「願意！我願意！什麼時候可以過去，我今天就可以上班！」

約定見面的地方是A市最大的銷金窖——Et Aiors

孟瑩瑩和以前一樣幹練俐落。

寧夏和她碰頭以後，被她帶進了Et，被從頭到腳的打扮了一番。

遠山眉，桃花妝，朱唇一點，烏黑的發高高盤起，一身火紅色半露酥胸，開高叉的旗袍，胸腹處還有妖豔盛開的牡丹。

看著鏡子裡面的自己，寧夏有些認不出來，和以往自個的素面朝天有些天差地別。

孟瑩瑩在一旁笑道:「我就知道，你一定適合這身，今天我們老闆想要投一個愛聽老歌的大人物所好，給極會唱老歌的芍藥準備的，只是芍藥病了，我想到你讀書的時候很會唱老歌，這才強力推薦你頂班。」

寧夏覺得有些緊張，不自在的扯著開了高叉的裙子，總覺得只要動起來就會走光。

作為老手的孟瑩瑩一眼就看出了明顯的彆扭，她拍了拍寧夏的肩膀，說:「別擔心，只是讓你唱歌陪酒，只要你不願意我到時候會給你臺階下，你只要記住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能夠得罪Et裡面的客人，發生任何事情都得忍。」

這事寧夏明白，孟瑩瑩這話已經足夠照顧她了，而且她很感謝孟瑩瑩給她這麼一個賺錢的機會。

可明白是一回事，進1803看到包房主位上坐著的男人時，她心裡做足的準備轟然崩塌，原本放鬆下來的身體迅速僵硬起來。

沒想到六年過去了還能夠碰上他。

那個男人……

顧天晟！

而且還是在這種充滿金錢皮肉交易的環境之中碰見。

這讓她恨不得掘地三尺將自己掩埋起來。

不過，那個男人卻是坐在位置上，仿佛與周圍格格不入一般，只是一個人靜靜地喝著酒。對於寧夏的到來，甚至於是對孟瑩瑩等人的到來，都好似一無所覺。

「瑩瑩啊！我們顧總喜歡聽老歌，讓你準備的人在哪呢？介紹給顧總認識啊！」

一個禿頂了的老頭看向顧天晟的神情有些討好。

在孟瑩瑩領著一群美女進了包房以後，心思立馬活躍了起來。

孟瑩瑩也算個老江湖了。

她並沒有發現寧夏的不對勁，立馬是拉著寧夏的手，強勢的把人推上臺，笑眯眯的說：「這不是在嘛！我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讓我這老同學肯上臺唱幾首呢！各位老闆一定要捧場啊！」說罷，立馬是調了一首經典老歌鄧麗君的《在水一方》。

站在臺上的寧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她低著頭彷徨，惴惴不安，害怕被顧天晟認出來，緊張得手心後背盡是汗水，甚至還有些站不穩。

陷入慌張之中的寧夏在歌曲前奏響起的時候都沒有進入狀態。

孟瑩瑩見狀不好，立馬是走到她身邊掐了一把她的腰，這才讓她恍然驚醒。

她本能的抬頭看向顯示幕上的字幕，剛巧就是對上了顧天晟毫無漣漪的神情。

這種冷漠平靜，沒有任何起伏的神色讓她心中一痛，分明剛才還惶恐被認出來，可在對上那寫著陌生的眼眸時候，難受和委屈充斥了整個胸腔。

她抽了抽鼻子，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張從未忘記的臉，唱起那幽幽的旋律，捧著話筒習慣性的左右晃動，高叉的裙擺也跟著搖曳，纖細筆直的雙腿若隱若現，勾引著人的視覺。

她盡可能的避開了顧天晟的視線，想趕緊唱完了躲在一邊壓低自己的存在感。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昏暗的燈光之下，一名醉意微醺的中年男子走到她跟前，伸出手直接穿過高叉的裙擺，死勁的捏了捏她白嫩纖細的大腿。

驚得她尖叫一聲，放開話筒連連後退幾步。

這一聲尖叫讓酒桌上敬酒談話的老闆們全部皺著眉頭看向她，唯獨一個顧天晟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就好像一個毫不相關的陌生人。

她咬了咬下唇，壓住眼眶裡屈辱的淚水。

低著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再一次上臺，繼續唱那幽幽情歌。

還沒唱到幾句，這中年男子又開始動手動腳，一把將她拉下了台，死死的攬住她的腰，當著所有人的面，調笑道:「唱歌這麼好聽，不知道叫床的聲音是不是也這麼勾引人？」

羞愧不已的寧夏在中年男子懷裡不斷地掙扎。

她想要躲開湊到她脖頸處喘著酒氣的嘴，濃厚的酒氣讓她渾身不自在，更讓她恐慌的是中年男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竟然直接摸上了她柔軟的胸部，不停地揉捏。

頭一次遇上這種狀況的寧夏漲紅了臉，眼淚在眼眶裡面打轉。

她小聲的掙扎說:「放開我……」

這種不配合讓中年男子瞬間變了臉。

他粗魯的掐住寧夏脆弱的脖子，直接是往酒桌上砸，十分的暴力。

中年男子一邊從錢夾裡抽出一打鈔票往寧夏臉上砸，一邊罵了起來。

「一個婊子裝什麼裝，不就是要錢嗎！？」

整個上半身被壓在酒桌上，狼狽模樣被所有人當作猴子一樣觀看。

這讓她恨不得去死，尤其是她的臉還正對著顧天晟。

她看得到顧天晟眼底的漠然。

那種漠不關心對待陌生人的忽略，無視的態度讓她心如刀割，無地自容。

顧天晟根本不記得她了。

孟瑩瑩沖過來解圍卻被粗魯的中年男子一把推開，這男人直接提起酒瓶往寧夏臉上淋，罵罵咧咧道：「給老子敬酒不吃吃罰酒！」

孟瑩瑩都著急起來。

她對這有施暴傾向的秦老闆算是有些瞭解，如果再不阻止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在寧夏認命閉上眼睛的時候，一直坐在那裡冷眼旁觀的顧天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眼底陰霾一閃而過，透著森森寒意的眸子盯著秦老闆，漫不經心道:「秦老闆，蘇裴快到了。」

極為平淡的八個字，卻讓本來還在動粗的秦老闆瞬間鬆開了壓制寧夏的手。

他一臉諂媚地朝顧天晟點頭哈腰，陪笑說:「是我不識趣，擾了顧總的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