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色狼

我住進歐總家的客房裡，不知是每天用著歐總曾經用過的床單和被罩讓我極度興奮，還是每天給歐總開車的工作確實不累的緣故，我經常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還難以入眠。

想像著此時此刻一牆之隔的歐總可能已經熟睡，她那曼妙的身姿又浮現在我的腦海，白皙修長的腿，呼之欲出的雙峰，粉嫩柔滑的嘴唇，以及只有回到家才完全披散下來的一頭秀髮，清晰地在我的腦海中一次又一次閃現。

「可惡！」突然一瞬間我真想這樣罵自己。

歐總一次又一次地對我好，我本該懷著的愧疚和感恩，卻一次又一次被自己貪婪的肉欲所侵蝕。

每次都忍不住幻想歐藍，每次都在心中自己罵自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折磨讓我堅信要儘快找到機會報答歐總對我的恩情。

很快，我自認為是機會的機會來了——因為那時的我並不瞭解歐總那些上流社會的人士他們的「遊戲規則」。

那一次和往常一樣，歐總依舊以防止她被灌醉為理由，拉著我去酒桌上作陪。然而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是，歐總穿了一身黑色的連體裙，裙擺剛好齊臀，加上深深的v領，比以往暴露了許多。

開車帶她來的路上我沒敢多問，幾次欲言又止之後歐總好像明白了我的意思，冷不丁說了一句「今天的客戶很重要」。

雖然她說什麼理由我的內心都有些許不爽，但是也只能咬著自己的牙齒忍受著。歐總一個女人，即便她再強勢，走到這一步也有太多的不容易，即使走到這一步也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理解和支持她是我區區一個司機能給予她的最大的幫助了。

「小夥子，這5000塊錢是給你的小費，早點回家吧，去陪陪家裡人，我們約了專車送歐總回去。」果然，今天這場宴席的賓客不一般，連我都被「特殊關照」了。不過我知道，這群表面西裝革履的「禽獸」，這點錢在他們眼裡不算什麼，他們看中的是歐藍，把我打發走只是他們的計畫之一吧。

錢對於我來說很重要，但是報恩對我來說更重要，我對著這位姓陳的男人微笑了一下，把錢放在圓桌的轉盤上，推還給了他。

好在歐總的酒量真是不一般，此時的她還頭腦清醒，連忙幫我解圍：「梁沫做我司機久了，也算是我的朋友，陳哥，我的朋友不就是你的朋友嗎，何必不讓朋友們多坐一會兒呢？」

「是啊是啊，讓朋友們在一起聚聚比錢重要，是我太助人心切了。」這個姓陳的男人一邊笑著說一邊把錢從桌面上收了回去，果然是一位老江湖，一句話就把名不正言不順的企圖說回到了「給我小費」這件事情上。

又推杯換盞了幾番，歐總的臉上泛起了深深的一層紅暈，她微微傾斜著身體，任由那個姓陳的那人摟抱著她。

按理說，歐總的酒量完全把控得住目前的場面，難道她假裝醉意為了討喜這位元所謂的大客戶嗎？

我不忍心多想，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低下頭假裝用心地挑著魚刺。突然間我想起在KTV門口代駕的那一幕，會不會是歐總使用的那個量酒器被提前放了藥？

我來不及多想，一股憤怒的氣息直沖大腦，歐總精心準備想要討好的客戶，竟然用這樣下流無恥的方式「回報」她。

我立刻站起身，隨便抓起旁邊的酒杯，強擠出一個微笑：「各位大哥，初次見面，我敬各位哥哥一杯。歐總最近身體不好，今天我陪大家喝個盡興。」

姓陳的男人本來死死地盯著歐總的乳溝，另一隻手正要去撫摸歐總的腿，被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亂了節奏，疑惑地盯著我看，在場諸位客戶的劇本裡或許從來都沒有我這個愣頭青的出現，一時不知道如何緩解。

姓陳的男人坐端了身子，摟著歐總的那只胳膊也收了回去，收回的時候還不忘撫摸一下歐總的頭髮，不巧，碰掉了歐總的髮卡。

或許藥性已經完全發作，歐總無力地靠著椅背，像睡著了似的，看著她披散下來的頭髮，我的怒火燃燒得更旺了，我一直認為，歐總的睡姿和披散著頭髮的樣子是專屬於我的。

一不做二不休，既然我已經成為宴會的焦點，我便更加有了勇氣，我走到歐總的身邊，彎下腰，一手捧起她的腿彎，一手架起她的肩膀，把她抱了起來，走到門口，用腳踹開包廂的門，徑直走了出去。

這一大桌的男人，畢竟都是場面上的人，喪失了歐總也不會用自己的尊嚴陪葬，沒有人阻攔我們的離去，也沒有人追出來。

因為喝了酒，我不能開車，我也無心找代駕，我放平了副駕駛上的靠背，讓歐總睡著，打開了車上的暖氣，又用自己的西裝和襯衣遮蓋起歐總裸露的部分。

第二天中午，歐總才醒來，她什麼也沒有追問，或許被下了藥和醉酒不同，醒來之後並不會斷片。

我盯著歐總，看著她的眼淚從眼角劃出，我曾經從未想過歐藍這樣的女中豪傑也會有淚水，我遞給歐總手紙，她沒有接。

歐總沒有轉頭，只是用餘光掃著我，也沒有我預料中的呵責和質詢，只是聲音飄忽地說起來：「昨晚那個叫陳建剛的人曾經是我父親的公司中業績最好的部門主任，父親拿他當忘年交，沒想到後來他跳槽到另一家公司並用從我父親那裡學到的手段一步步擊潰了我父親的商業帝國。」

「父親提前宣告進入破產程式，幸好曾經轉在我名下不少錢，才不至於傾家蕩產。不過父母都因為這場經濟浩劫離世了，我用這筆錢成立了自己的公司，希望贏回父親的尊嚴，也替父親報仇。」

「但是我現在的實力不足以與陳建剛抗衡，我想要實現擊潰陳建剛的目標，就必須靠著陳建剛上位，否則他目前的商業霸主地位可以壓著我一直不能發展。」

「失敗了，都結束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或者怎樣安慰，我默默發動起車子。

然而，直到開出停車場的那一刻，我也不知道該開向公司還是開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