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手術費

　　「梁沫，把檔幫我列印好，記住，別列印歪了……」

　　睡夢中，她還是那麼的強勢。

　　有時候人真的很賤。

　　她對你不好，你就會想辦法報復，甚至拿來yy對象。

　　但是當你聽到對方對你有一點點好的時候，你卻任何欲望都提不起來。

　　我呆坐在一旁，有過一次的經歷，我覺得自己已經欠她很多了。

　　要是我再一次對她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或許……

　　我接下來的整個人生都會良心不安，遭受譴責吧？

　　還有她剛才說的那句夢話。

　　我不敢肯定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但終究……這說明了她心裡面有我。

　　想到這，我竟然有些竊喜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

　　我住在頂樓，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屋內，我也同時醒了過來。

　　模糊的視線中，首先進入我眼簾的，卻是一雙可以殺人的眼神。

　　我立刻從電腦椅上站了起來。

　　「歐……歐總……你醒了？」

　　「我怎麼會在你這裡？」她依舊的盛氣淩人。

　　「我……」

　　「你有沒有對我做什麼？」我感到如芒在背。

　　「我……」

　　叮鈴鈴……

　　手機鈴聲響起，我拿出一看，是家裡的電話。

　　當我聽到電話裡媽媽的哭訴，我如同天塌下來一般。

　　「媽，我馬上回去，你別急！」

　　說完，我掛掉電話，一個轉身就沖出了出租屋。臨走的時候，我回頭看歐藍一眼說，不管你信不信，我沒有對你做什麼！

　　「你……」她的臉色明顯變化。

　　但我沒有管她在我身後憤怒地喊些什麼，只知道現在我必須要儘快趕回去——當我來老家鎮上的醫院，還沒走進病房，我就聽到走廊上醫生跟我媽說的話：「大娘，大叔這病早就落下病根，這次的發作連同舊傷，恐怕……」

　　那一刻，我永遠記得。

　　她哭得梨花帶雨，雙手緊緊地抓住醫生的手。

　　我看到她那兩鬢白霜，如同一把鐵錘狠狠地砸在我的胸口上。

　　「媽……」

　　我媽聽見我的聲音，轉過頭看向我。

　　「梁沫，怎麼辦啊！你爸他……你爸他……」

　　「媽，你先別急，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媽雙手抓在我的手臂上，竟然在顫抖，是害怕導致的。

　　那一刻，我想哭，可是我知道，不能哭，我媽已經老了。

　　「你爸之前腳上就有風濕，昨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疼得受不了，剛才醫生檢查說……」我媽說到這裡的時候，就哭泣著，說不下去了。

　　這時候，醫生開口跟我說：「你是大娘的兒子吧？你爸的情況有些不樂觀，因為之前就有的隱患，導致現在他腳上骨頭有些症變，暫時還沒查出什麼，但是經過院方檢查的初步判定，很可能是……骨癌！」

　　轟隆！

　　「骨癌？！不可能，我爸只是風濕病而已，怎麼會是這樣？」

　　我有些激動地問。

　　醫生有些無奈，說：「你先別激動，這個只是我們醫院的初步判定，還需要住院檢查，而且這個檢查的費用也不低，因為是需要一些先進的器材以及會手術，所以……」

　　「多少錢？」

　　「住院費加起來什麼的，可能需要5萬塊左右。」

　　五萬？！我現在連500都拿不出來，更何況五萬？

　　隔著視窗，我看到病床上露出痛苦臉色的父親，心裡就難受至極。

　　「好，5萬！！」

　　「醫生你儘快幫我爸進行手術。」

　　我狠狠地握緊了拳頭，用力說出了這一句話。

　　醫生點了點頭。

　　我媽抬頭看著我：「梁沫，5萬塊，我們哪來的五萬塊？家裡的那些親戚我剛才都打電話問遍了，他們……都說無能為力，你也知道，我們家族基本上沒有一個出息的……」

　　我明白我媽說的，拍了拍她的背後安慰她說：「媽，你放心，交給我吧，你好好照顧我爸，錢的事情你就別操心了。」說著，我看了一眼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親，心裡就好像被人悶了一錘，難受至極。

　　離開醫院，我打電話問了最好的朋友許山，把情況跟他說了一遍，沒想到他二話不說就給我轉了五千塊錢，還說著先看好叔叔，不夠，再一起想辦法。

　　對於許山，我沒有什麼話好說的，儘管只有五千塊，但是恩重如山。

　　可是問起其他人的時候，卻都說沒錢，那一刻我才知道錢是多麼地重要。

　　走投無路之下，我竟然想到了一個人——歐藍。

　　我知道，我沒有理由去找她，但是一個男人在走投無路的時候，尊嚴無疑是最不值錢的東西。只要能救我爸，讓我向她跪下我都願意。

　　我來到公司，也不管以前那些同事的指指點點，徑直來到歐總的辦公室。

　　在進來之前，我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可是看到歐藍那雙冷若冰霜的眼眸，我竟然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在這冰霜的美眸下，她冷笑一聲說：「找我？」

　　我點頭。

　　「找我什麼事？如果是昨天晚上的事就不必說了。」

　　「我不追究，但你也別亂說，出門左轉不送。」

　　「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我抬起頭，看她。

　　「那因為什麼事？」歐藍突然嘴角一翹，隨後戲謔地笑著，「難不成你想回來上班？呵呵，你不是很有志氣嗎？你不是說我顛倒黑白嗎？」

　　聽到她那愈發憤怒的語氣，我之前準備好的一切，瞬間……就分崩離析。

　　我想我不用再說什麼了。

　　此時就算我跪下，她也不會幫我的。

　　但我沒想到，在我轉身要離開的那一刻，她竟然叫住我了。

　　「站住！」她冷喝一聲，隨後用那鄙視的眼神看著我，「難道你找我就是為了讓我罵一頓？讓我消氣？我怎麼沒發現你以前那麼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