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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澡事件並沒有影響到二人的關係,畢竟只是個意外,雖然有點活色生香,但是還是純潔的朋友關係。除了粉色一瞥在李峰的腦袋裡刪除不掉之外,其他的都是按照劇本來演的。
單調枯燥的病房生活依舊在繼續著,李峰現在才知道,原來這裡是有電視的。只不過被父親以打擾學習生活為由給截留了。所以除了那些小兒科的連環畫和故事大王之類的書,李峰只有拿著自己的課本過癮了。
又見到這個中國學生的好朋友——小明。一本書裡出現幾十遍,九年裡出現上千遍,再次看到了被億萬萬中國學子熟悉的小明,乍見之下,真是有種親切感。不過當幾十次的會面之後,李峰就有些百無聊賴了。這些初中的東西看一遍基本就差不多掌握了。畢竟自己是當初學校的前十名呢。
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成績怎麼樣呢?估計是不行,因為這段時間的生活,李峰明顯感到了自己家庭的特殊。至少也是幹部家庭,能在武警醫院混到高級病房的能力那也是不弱的啊。一般來說,家裡不錯的基本都是混吃等死的手。當然個別的除外。
下午,王香蓮過來陪李峰說了幾句。話裡話外似乎透著一股怪異,幾次提到了一個名字——何大腦袋。看到王香蓮那個咬牙切齒的勁,李峰的感覺就是兩個字——敵人。傍晚時分,病房門被人嘭的推開了,一個爽朗的笑聲先傳了過來,「嘿嘿,沒事就好啊。不然可不讓嫂子擔心死啊。」
李峰一下子就精神了,這話有問題啊。一般在醫院都不會提「病」和「死」兩個字,但是這個聲音卻毫無顧忌。看起來不是善茬啊。緊接著,在夕陽餘暉的映照下,只見門口顯露出了一個圓滑光潤的禿瓢,看起來金燦燦的,跟南瓜鍍金似的。再往下,才看到了一張四十年紀左右的臉。
幾塊橫肉突起,看起來有些兇神惡煞,笑起來的時候一雙狹長的眼睛閃著精光。鼻高耳闊,看起來倒是個大肚爽朗之人,不過這幾塊橫肉和他那雙眼睛卻打了不少折扣。曾國藩對面相頗有研究,他的《曾國藩家書》和《冰鑒》李峰也略微讀過,再加上這麼些年在官場看人的竅門,這種人似乎不是什麼心胸開闊之輩啊。
可是沒等李峰開口,腦袋突然開始了一股莫名的頭疼。好像要崩開一樣,剛剛張口的詢問聲已經變成了「啊,啊」的怪叫,王香蓮一直在注意著李峰呢,蕭蕭也嚇了一大跳,趕忙過來扶住李峰。事情忽然發生了變化,倒是那個光頭嚇的一愣,臉上的顏色就有些不對。也慌裡慌張的過來攙扶李峰。王香蓮伸手擋了一下,面色陰沉的說道,「何廠長,小峰怕是舊病復發了。你看,今天還是算了吧。過幾天在過來看看他吧。謝謝的您的好意了。
」
這話不軟不硬,卻咽的何廠長沒法再把話接下去了。只能是尷尬的一笑,將手裡拎著的水果蛋糕之類的東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點點頭,「那行,嫂子,過幾天我再來看他。順便把我家那個臭小子也帶來,他們好歹是一個學校的。
我跟廠裡的幾個關係戶也打招呼了,小峰這回出事,很可能是有預謀的,他們都查著呢,您可別著急啊!」一番話熱血激昂,不過落在王香蓮的耳朵裡卻是賊喊抓賊了。重重的「嗯呢」一聲,王香蓮趕緊讓那個蕭蕭去找醫生過來。
何廠長似乎還有什麼話要說,但是卡在喉嚨裡,再也沒法說出口了,轉身出了門,恨恨的捶了下牆,頭也不回的走了。而我們的李峰同學,卻在昏迷中胡亂說著一些糊塗話。讓偶爾聽清楚的王香蓮一陣的蹙眉,這學生在學校都學些什麼東西啊。
九五年的時候,能上大學的也屈指可數,大多數都是中專後混個正式工人幹。這工作也就是鐵飯碗了。最好的也就是個大學專科,出來直接能單個技術員之類的。就連下海的風潮也只是剛剛在這座祖國的東北小城飄起,但是在鐵飯碗和下海之間,能抉擇出對錯的人還真是不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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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亂的記憶在李峰的腦海裡來回的演出,時而是過生日時的大操大辦,時而是依稀的學校生活,時而是幾張熟悉的面孔。有男有女,上次出現的那些親戚們也都在此出現在腦海裡,特別是自己的那幾個姨。這其中不時飄過一個小女孩的身影,讓人一見就難忘兼蠢蠢欲動。
這些畫面閃過,就是父母周遭人的畫面,但是最讓人心悸的卻是一副難以忘卻的畫面,一輛摩托車在將自己重重撞飛之後,那個駕駛員的側臉。即使在摩托頭盔的遮掩下,李峰也自信自己記住了那張臉。那個臉的主人的名字叫於四。
等深夜李峰從昏迷中逐漸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的頭腦裡多了許多的東西。但是卻不複雜,這些也許就是前世那個李峰的記憶了吧。李峰順著多出來的記憶,開始捋捋,自己的父親李守成是B市的啤酒廠的副廠長兼工會主席,自己的母親是區裡衛生局的一個不大不小的主任。
家裡親戚不少,一個舅舅在外當兵,兩個姨姨在本地生活。而自己的大伯卻是市里的城西區長,還是B市的常委之一,主管城西區的所有大事小情。這也算是官宦世家了。
而在看看李峰從小到大的生活經歷。無非是養尊處優,吃喝玩樂八字概括。學校裡不學習出去玩遊戲機,檯球,看錄影。家裡管他也不嚴,加上父親整天有事,母親也過分的溺愛,雖然李峰不是什麼不良少年,但是也是紈絝子弟了。沒事身邊總是聚著不少人,身後一幫啤酒廠的小弟,都是些頭頭腦腦的子女。
評價起來,只能說是失足少年,不良二字還是談不上的。也不算混社會,畢竟他的身份也不用扯那些。至於李峰這麼受寵的原因無他,他的母姓親族和父姓親族之中,他是獨一無二的男孩,千頃地裡一棵苗。集萬千寵愛於一身,難怪會天天不學習,蹺課出去玩了。
至於那個兇手于四,李峰也記起了他的不少事情。不同于那安分的學生,李峰一直都是出去野的貨。自然也接觸了不少道上的事情。這于四就是何大腦袋,也就是今天來看李峰的何廠長的弟弟的手下。何大腦袋的弟弟何二炮是有名的混子,仗著些政府企業背景,也算是稱霸一方,在市里也算有些勢力的。這個于四就是何二炮的得力手下,下手黑,心狠手毒,是何二炮手下「四個兒四(即姓名中帶四或是排行在四的四個人)」中最狠辣的一個。
也許他們只把李峰當成了一般的初中生,沒想到李峰接觸的人也不少,還見過於四幾面,這才能認出他來,九四年的摩托頭盔還是那種一塊透明塑膠板,一個安全帽的簡陋做工。撞完李峰之後,於四停下車子看了他一眼,正是這一眼李峰才辨認出撞自己兇手的是誰。
兇手已經確定了,那麼幕後黑手不用想已經知道是誰了。李峰之所以會觸發這些藏在大腦深處的潛意識。多虧了何大腦袋的刺激,記得還是小時候何大腦袋就願意嚇唬小孩子,李峰對於何大腦袋也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是藏在家人身後。
在這種恐懼的刺激下,這些記憶又原封不動的釋放了出來。現在的李峰,才是真正屬於這個時代的李峰。一時間,在病床上的李峰千頭萬緒,似乎心裡還是有不少的疑問,但是這些東西是靠這些記憶也解決不了的。
有仇不報非壞人,見死不救是君子。李峰想起了前幾天的那番思量,心裡一股火正騰騰的燃燒著,我是壞人,我要報復,瑕疵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