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虛實之間再行突破

但是……不要忘記了這裡的老大並不是蘇墨，而是林太嶽。

林太嶽就像攔在蘇墨面前的一座大山，高不可攀。九幽絕獄之中的事情，都很難瞞得過林太嶽的眼睛。

只要想到林太嶽那深層的眼神讓蘇墨變得理智起來。蘇墨從十一歲來到九幽絕獄，到今年十六歲。一千多個日夜以來循規蹈矩，從來沒有雷池過一步。

此刻內心陷入極大的掙扎之中。

鐵門那邊的女子道：「今夕皇甫家的家主是誰？

每到八月十五，月光會透過特殊的陣法短暫照射進來，給她一點光明。而她也會在石牆上刻下一道痕跡，代表在獄中度過了一年。指尖慢慢拂過石牆，如今一面石牆上已經刻下五百三十六道痕跡。

這問題蘇墨如何答得出來，只好道：「前輩，我不是什麼皇甫家的人。記事珠是我在島上的一處石窟中偶然發現的。裡面有十幾具屍體，看樣子應該死了很多年了……」

這話說的時候，蘇墨自己都覺得殘忍，好像給人一個希望，然後又無情打碎它。

門內良久沒有聲息。

讓蘇墨的心開始變得忐忑。一動不動地矗在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沉默之中。

那女子道：「小子，你既然有這樣的機緣，又學了《潮汐決》，也可以算是我的傳人。你想要變得更強嗎？」

蘇墨一咬牙道：「前輩，我想要變強！」

周圍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你變強的理由是什麼？」門那邊的女人問。

「因為我想離開這個地方！」蘇墨回答。

「你不怕背叛山海天宮、九幽絕獄麼？」

「我什麼都不怕！」

「嘿，那你聽好了，修煉我的功法，可能會變得和我一樣——入魔。」

蘇墨踮起腳，透過石門的窗戶，看見一雙散發出血光的眼眸，讓人不寒而慄。

……

　　當蘇墨提著破損的竹籃從絕獄的底層上來時，幾乎驚動了所有人。

蘇墨身上濕淋淋的，眼罩已經破了，兩枚耳罩聽說是掉在水中，怎麼也找不到了。

蘇墨坐在守備石室之中。

沒過多久，林太嶽就親自來了，摒退左右，石室之中只剩下林太岳和蘇墨。

蘇墨從那女子用氣刀破開他的眼罩開始說起，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只是隱藏了記事珠、《潮汐決》，以及那女子後來傳授的《無名道書》的第一章。

林太嶽聽後，依舊面無表情。但心中實際已經掀起驚濤駭浪，蘇墨不知道這個被囚禁的這個女子是誰。林太嶽可是一清二楚。

八百年前橫掃醉仙池，擾亂群仙大會。

七百五十年前以一己之力滅掉龍恒山脈大小十七宗門。

六百年前又斬斷巫門大祖彭萊的十七個頭顱。

……

直到被關進這裡。九幽絕獄中的其他犯人加起來也抵不上她一半實力和罪惡。

蘇墨見到林太嶽久久沒有表示，心中也生怕漏底，十分忐忑。

剛才蘇墨說什麼話，都是牢中的女子親口教授。

蘇墨本來要編一段謊話瞞住林太嶽，但是被那牢中的女子制止了。

女子道：「林太嶽不是等閒，你若要是說謊，決計瞞不過林太嶽。所以你要說真話。」

說謊話有說謊話的玄機，說真話也有說真話的玄機。

比如，「我吃飯了，沒吃飽。」

省去後面「沒吃飽」三個字，變成「我吃飯了。」

意思就會變得截然不同。

蘇墨所的都是真話，但是省去了一些重要內容。

這是一場心理博弈。

蘇墨等待著林太嶽的最終裁決。

如果林太嶽發現什麼不對勁的端倪，那蘇墨也會被打入牢中，從守備變成犯人，永無升天之路。

但林太嶽最終還是沒注意到蘇墨的異常，只當蘇墨是受到了驚嚇，因此精神緊張。拍拍蘇墨的肩膀道：「今日的班你不用當值了，你回去之後好好休息。」

果然賭對了！

明明只是短短的幾個瞬間，蘇墨卻覺得比打了一架還要辛苦。

不止如此。那女子還算准了，一個月後，林太嶽還會派蘇墨下去絕獄底層送水！

因為蘇墨表現得夠誠實，所以值得信賴。到時候正好檢驗《無名道書》的修煉情況。

絕獄底層的女子已然入魔，魔頭才是最能把握人性弱點，將人心玩弄於鼓掌之間的存在。

蘇墨回到自己的房間之中，已經迫不及待想要修煉。

新得來的《無名道書》，第一章修煉道體道心，強調太上無為。是一門十分平和的心法，正好能配合《潮汐決》引導體內真氣。

很快，蘇墨就進入到一種無我的奇妙境界之中。

海上的天氣變幻無常。

剛才還豔陽高照，轉眼就已經烏雲密佈。

海面上一點風浪都沒有。深藍海水平靜到了極點，如同一個巨大的鏡面。

而在鏡面之下是神秘墨藍。好似藏著什麼可怕的生物。

卸貨完成之後，貨船已經離開黑甲島一天有餘。

這詭異的安詳和平靜之中，靠風力驅動的貨船只能停滯在海上。

這是暴風雨到來之前的獨特寧靜。

雨雲已經出現在了天邊，伴隨一些雷光。

人與自然的偉力比起來，是如此的渺小。水手們只能跪在甲板上祈禱。久在海上討生活的人難免變得迷信。

遠在天邊的雨雲行進速度很快，幾乎只用了半個時辰，就遮蔽住整個天空。

電閃雷鳴，狂風大作。

狂風掀起巨浪，貨船在風裡面飄搖不動。

接著瓢潑大雨到來！

好像奏響狂暴的樂章！

又好像天破了一個窟窿。整個世界都要被天河傾瀉的洪水所淹沒！

黑色的海浪宣洩著大海狂暴的心情。

水手們的身上拴著繩子，各司其職地待在自己的崗位。

貨船在海潮之中風雨飄搖，海浪越來越高，幾乎到了十幾層樓的高度……

在狂風驟雨之中，大船如同一片樹葉一樣渺小和卑微。

仿佛如世界末日到來……

外面狂風暴雨、電閃雷鳴。蘇墨卻內心安靜，抱元守一。

蘇墨入了定！

真氣如潮汐漲落，體內那些不通暢的穴位正在一一被真氣衝開，變成一個個嶄新的氣府！

入定之中的蘇墨突然睜開眼睛，手一卷，窗外雨水變化成一把水劍飛入他的手中。

凝水成兵！

這水兵比起之前凝固的水兵又堅固了許多。

蘇墨在兼修了《無名道書》之後，突飛猛進。又連續地突破再兩重，到了氣武八重境界。

周身氣血貫通，大約七日之內就能完成。

很快就能抵達神武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