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照顧

歐陽諾扭過頭去，只輕輕一哼，什麼也不說。

這個時候已是中午，到了該吃午飯的時候了。歐陽諾平時忙於工作事務，很少回家，更別提吃飯了。廚房裡什麼東西都是嶄嶄新新的。

夏荷將歐陽諾推到客廳，給歐陽諾拿來幾本書，一台筆記型電腦，一部手機，讓他自己打發打發時間。

客廳與廚房是相連的，且廚房隔得並不遠，夏荷走進廚房系上圍裙，把頭髮紮起來雙手叉腰，尋思著做點兒什麼利於傷口恢復的午餐。

歐陽諾拿著報紙看著不遠處的夏荷，表情淡漠，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夏荷打開冰箱，禁不住低呼。

「哇，這麼多菜。」只見這冰箱裡瓜果蔬菜一應俱全，肉類海鮮更是什麼都有。

她扭過頭對歐陽諾說道：「你都沒在家裡住幹嘛買這麼多菜，是不是浪費啊？」

歐陽諾掀了掀眼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聲。並沒有告訴他即使很少回家，也會有人專門管理這個房子，時刻做好他馬上回來生活的準備。

「那就熬個粥吧，再弄點兒水果給你吃，也有利於你傷口的恢復呢。」夏荷站在冰箱面前一個人嘀咕道。

說幹就幹，拿起砂鍋，淘好米，處理完食材，點上火，夏荷站在砂鍋前靜靜等著水的沸騰。她下巴微低，頭髮垂在兩頰前，側面的小巧耳垂掛著一粒小小的耳墜，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晃。

夏荷在看鍋裡的水是否燒開，歐陽諾則轉過頭在看夏荷的一舉一動。客廳角落的百合花靜靜地散發出清甜的香氣。

等水沸騰開來，夏荷將米和食材倒進去，蓋上鍋蓋。又轉身哼著小調去冰箱裡拿出水果來，輕快的哼唱聲從廚房飄進客廳，飄進歐陽諾的耳朵裡，圍繞在這件大大的房子裡，使這間久無人住的別墅有了一股煙火的氣息。

夏荷搖曳著腰姿像是在跳舞，站在菜板前認真地切每一塊水果。受傷的人最好營養豐富一點，水果蔬菜都不能缺。清脆的切菜聲回想在空蕩蕩的房子裡。

歐陽諾一直靜靜坐在輪椅上，不發一言。最後悄悄閉上了雙眼，安靜地聽著這生活的氣息。

他居然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沒一會兒，夏荷的聲音響起。

「歐陽諾，吃飯了。」語氣輕柔。

歐陽諾緩緩睜開眼，被推向了餐桌。這個餐桌第一次擺上了外觀精美的盤子。兩碗粥，一些蝦肉，雞肉，水果擺在中央，顏色鮮豔，漂亮極了。暖黃的燈光灑下來，粥的熱氣在燈光中緩慢上升。

夏荷遞過勺子。

「趕快吃吧，等會兒我推你去庭院曬曬太陽。」

歐陽諾伸出手，接過勺子，一口一口地喝著粥，漫不經心的咀嚼著食物。

夏荷坐在對面，眉眼帶笑的喝著粥。

「怎麼樣，味道還行吧？」夏荷抬起頭睜大眼睛問道。

「難吃。」歐陽諾冷冷回應道。

其實味道還可以，歐陽諾想到。但他就是不想看她得意的眼睛。

「難吃那你有本事別吃啊！？」夏荷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歐陽諾不予回應。吃了小半碗，終於放下了餐具，雙手搭在輪椅上輕敲著手指，等待著夏荷兌現承諾。

夏荷收拾收拾餐具，轉身回來拿著一條輕薄的毛毯蓋在歐陽諾的大腿上，便慢慢推著歐陽諾走進庭院。

這個時候正值春天，氣溫不冷不熱，許多花都掛在枝頭，陽光暖洋洋的。夏荷小心地推著歐陽諾走在道上，生怕一些不平的路面使歐陽諾感受到顛簸。

兩個人一句話也不說，歐陽諾閉著眼靜靜地坐著。

到了晚上，歐陽諾要上床睡覺了。夏荷理所當然地要幫他清洗身體，不過這次並沒有大動干戈地讓他躺在浴缸裡，只拿著毛巾蘸水輕輕擦拭著他的身體。

歐陽諾看著她認真地面孔，愈發覺得心裡怪異，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快要破土而出。

把歐陽諾送到了床上，夏荷轉身要去隔壁的房間睡。

「有什麼事你叫我就是了，我就在旁邊的，能聽見。」夏荷邊走邊說到。

「你就在這兒睡。」歐陽諾淡淡地說道。

夏荷轉過身，睜大了眼睛。

「我睡哪兒？！打地鋪嗎？你也太折磨人了吧！」

「就睡在床上，你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歐陽諾焦躁地說道，這個傻女人，難道還要他堂堂歐陽諾來求她嗎？那才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我才不想跟你睡一張床。」夏荷嘟囔著。

「那我半夜從床上摔下來你負責？」歐陽諾惡狠狠地說道。

夏荷語塞，終是留了下來。

不過晚上睡覺的時候，他們之間隔了很寬的距離，也多虧這張床足夠大，讓夏荷能夠離他遠遠的。

偌大一張床，兩個人背對背躺著，那其間的距離仿佛代表了他們兩個內心的距離。

到了半夜，夏荷感覺到床有一些晃動。迷迷糊糊睜開眼，卻原來是歐陽諾想上廁所了，苦於雙腿無法行動，也怕撕拉到傷口，一直小幅度地用手臂掙扎著想要坐起來。

夏荷又感到了一絲絲愧疚，趕忙扶著歐陽諾坐起來。

歐陽諾坐起來以後，夏荷又飛快下床蹲在床邊，等著扶歐陽諾去廁所。屋裡還沒準備號方便排泄的事物。

到了廁所以後，因歐陽諾的雙腿不方便，夏荷實在不知道怎麼操作，急得腦子直打轉。歐陽諾雙手搭在夏荷肩上，夏荷用整個身體支撐著他站起來，吃力得很。

「把褲子腰帶給我松了。」慵懶的聲音傳來。

夏荷紅著個臉，空出一隻手趕緊照做了。她現在一分一秒都不想在這裡停留，只想趕快結束這折磨人的過程。

「你這讓我怎麼弄？扶著一下啊。」歐陽諾惱怒的聲音傳來。

扶著？夏荷沒想明白，於是手扶著歐陽諾的腰更緊了。

「噗——」歐陽諾嗤笑了一聲。這傻女人。

「你笑什麼！我這不是扶著你的嗎？趕緊的，別拖拖拉拉的。」夏荷惱羞成怒地說道。

「你覺得你該扶哪裡？不怕我弄到外面啊？」歐陽諾玩味地說道，眼神示意著光潔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