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被迫停職

第二日，林沉影是從惡夢中醒來的，但更讓他感到驚嚇的是，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多出來了一個男人。林沉影二話沒說，一腳就將人給踢下了床。季怖「哎呀」一聲，捂著自己摔疼的臉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說你大清早幹什麼？腦子有病啊！」季怖罵著，又坐回到了床上。

林沉影這才想起來這不是自己的公寓，立刻往後縮了縮，讓自己和季怖保持安全距離。

見林沉影這麼一躲，季怖更加不滿：「你躲什麼的躲，我又不是gay，就算是gay還要看臉呢，你長得這麼安全怕什麼？」

「這裡不是尹妙天的住處麼，你是……她男朋友？」林沉影懷疑的確認到。

尹妙天在林沉影眼中的形象就是不良少女，可是就算是再不良，也不應該喜歡上一個年紀看上去比自己還大兩歲，而且滿頭彩發的大叔啊。

「我要是他男朋友就好了，那還能讓你進這個房門？」季怖一臉困頓，又倒回到枕頭上。

還沒有搞清楚狀況的林沉影一巴掌又把他拍醒：「現在什麼情況？昨天晚上的事情有結果了麼？不是尹妙天把我帶回來的麼？現在她在什麼地方？」

林沉影的問題像炮彈一樣朝著季怖丟了過去。這一下，季怖是徹底睡不著了，坐起身來，一臉無奈的看著林沉影：「昨天的確是小天把你帶回來的，但是是我打通了關係才讓警察放過你，沒在你精神要崩潰的時候帶你去做筆錄。至於尹妙天現在在哪，季哥我也不知道，昨天半夜他哄你睡著之後，就直接出門去了。還把我扣在這裡看著你。而你，大早上吵醒我，而我又因為小天不能打你，所以搞得我現在心裡也很憋屈。」

林沉影「哦」了一聲，就繞過季怖往床下去。

「如果尹妙天不自己出現，你再怎麼找也是找不到她的。」季怖道。

林沉影卻不信，仍舊是自顧自的下床穿好衣服：「不可能。不良少女除了酒吧就是網吧。我一定能找到她。」

季怖聽著，又看了看林沉影的樣子，饒有興趣的勾起嘴角。他除去工作中的苦主之外，還很少和普通人接觸。他就是好奇，在圈子裡近乎為神的尹妙天，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普通人。

「她經常逃課，你有哪一次是抓住她的？」季怖一邊問著，一邊也從床上下來，「況且，除了找小天，你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現在得跟我去一趟警局。我只跟警方替你要了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你們公寓出了那麼鬧騰的一件事情，你這個當事人是要去做筆錄的。我睡眠不足，你開車。」

說話間，季怖也不管林沉影是否樂意，就將自己的車鑰匙塞給了他，一路拽著人出了尹妙天的家下樓去。

在去警局的路上，林沉影還在想著要不要將自己經歷的恐怖事情都告訴警察。可等他到了警員的辦公室之後，他才明白尹妙天是對的。如果自己昨夜去找警察，將事情前後經過都告訴給他們，那他們一定會認為自己是精神病，將自己強行綁進醫院去。

案件已經被定性為是意外事故，林沉影做筆錄並沒有耽誤太長時間。等他從辦公室出來之後，季怖還沒睡醒。

林沉影還想回去學校上課。可卻被季怖給攔了下來：「你現在這個狀態不適合去當人民教師，反而會誤人子弟的，不如先跟學校請兩天假，狀態休息過來了再說？」

「現在九點半，尹妙天一定在學校。每天簽到的時候她都會在。我要去找她。」林沉影立馬駁回季怖的提議。

季怖一擺手：「不可能，她去學校那完全就是因為你在學校，去混個臉熟而已。」

林沉影心中忽然就生氣了一股無名火。他身為尹妙天的老師，而且是經常被找麻煩的老師，自認為已經很瞭解她了，怎麼眼前的這個人卻比自己還要瞭解自己的學生？

「既然你這麼肯定她不在學校，那你告訴我，為什麼她不等我醒來之後跟我一起來警局，反而讓你跟我來？」

「因為她不會等任何人，在任何時候。」季怖的眼神忽然一暗。

林沉影一愣，皺起眉頭還想問，季怖黯淡的眼神忽而又消失：「走吧，我先送你回家，然後我這保姆任務就算是完成了。」

「你休想。」林沉影也是眉頭一挑。

季怖深吸一口氣，隨後，勉強的壓下想要打人的衝動，對著林沉影一笑。林沉影也不怕他，定定地回望著他，面無表情。

一番僵持之下，終於，兩人還是開車去了學校。

其實尹妙天只是讓季怖在昨晚幫忙照看林沉影，現在林沉影受到的驚嚇顯然消散了許多，他完全可以撒手不管。只是每當季怖想到尹妙天對林沉影的感情之後，他就會嫉妒，卻又無可奈何。

「話說，你為什麼一定要找小天？她跟你無冤無仇的，除了老是在學校給你惹麻煩，也沒有做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這次還救了你的命，你怎麼就不肯放過她呢？」季怖沒有將車直接開到學校，而是在路邊停靠，拉著林沉影在早餐店吃早飯。

林沉影沒有聽到這層話的內涵意思，只覺得是季怖好奇為什麼自己一定要找到尹妙天。

「你這話就說錯了，應該是她為什麼不放過我才對。從她進了我教的班級開始，我的麻煩就沒斷過。」林沉影沒好氣道。

季怖不說話。林沉影卻是陷入了前兩天的回憶。自從那一晚尹妙天拿著巧克力離開自己的公寓之後，自己原本安定的生活似乎也被拿走了。

白日裡，林沉影在學校，一個人在辦公室的時候，總能感覺有人在看著自己，晚上在家中，總是時不時的一停電，詭異的空氣中傳來鬼魅般的聲音。一步一步朝他靠近，一步一步的試圖接近他。雖然他是個無神論者，可他仍舊覺得，似乎是有什麼東西一直在跟著他，想要從他的身上得到某樣東西。

而自己的女朋友梁婷更是每日從惡夢中驚醒，就算是白日裡也會突然像是見了鬼一樣的驚慌失措。總而言之，這三天以來，兩人就像是活在充滿小鬼的地獄一般。

「你知道麼，小天原本已經打算離開了，不過現在這事一出，估計她還得天天粘著你，你做好心理準備。」季怖的語氣有些無奈。

可這話又讓林沉影的臉色黑了黑：「小婷不喜歡她，我也不會喜歡她。」

季怖斜眼撇了林沉影一下，隨後又將視線挪回了前方：「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這兩天經歷過的一切正是你心愛的那個姓梁的女朋友賜給你的？」

「你怎麼知道小婷的姓？」林沉影立刻警覺起來，放下了手裡的湯勺。

季怖看林沉影吃的差不多了，就起身去結賬：「我知道的事情很多。不過現在，我還是先完成我的交接手續比較好。」

等兩人開車到學校之後，已經是上午九點半快十點鐘了。林沉影下車，他記得自己今天還有課，就快步朝著教室走去。季怖有尹妙天這個「頂頭上司」的命令，自然一路跟上。可等他到了教室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有老師在代替他講課了。

林沉影又一路朝著自己的辦公室去。季怖繼續一路跟。等到了辦公室，林沉影就看見主任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翻閱著雜誌。

「主任。」林沉影禮貌的打招呼。

聽到是林沉影的聲音，放下手中報紙就站了起來：「小林啊，我已經等你好久了，昨天晚上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本想著今天等你來了再和你說的，沒想到你今天還遲到了。」

「對不起主任，我昨天晚上家裡出了一些意外，所以……」林沉影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瞭解瞭解，昨晚上你們公寓電梯墜樓的事情已經登載在報紙上了，」主任說著，摸了摸自己有些禿頂的頭髮，「之前梁婷和王琳的事情你也清楚，說到底，事情也是因你而起的，現在梁婷突然去世，學校怕再有什麼流言蜚語，所以，小林啊，你就先回家去，帶薪休假幾天，一個星期之後你再回來繼續上課。」

「什麼？」林沉影瞪大眼睛，「可之前王琳跳樓的事情根本就和我們沒關係，警察不也說，是她自殺，與小婷沒關係的麼？現在學校讓我回去休息，反而會引起更大的誤會不是麼？」

「話雖這麼說……不過這也是上面的指示。你還是聽從上面的安排吧。」主任說著，一笑，就拍了拍林沉影的肩膀，隨後走出了辦公室。

林沉影還愣在原地，季怖也上前拍了拍他：「人都是這樣的，習慣就好。況且，你現在的狀態的確不怎麼好……」

季怖一句話沒說完，林沉影就甩開了他，大跨步追出了辦公室去。季怖連忙跟上。

現在正是上課時間，校園裡一片寂靜，兩人還沒走出去多遠，忽然一個女聲就從不遠處炸起，直接將兩人的注意力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