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三毛子

赤玉城規劃為三重同心圓結構，第一環占地面積最大，約五分之三，為赤玉城城主府，第二環占地面積接近五分之二，為官員居住區及商業區。剩下的一點點地方，自然是第三環了。其占地面積最小，為普民區。

普民區共分為東、西、南、北四巷，南北兩巷生活水準較高，而東西兩巷算是貧民區。一般修士如果擺攤都會選北巷，一方面靠近北邊九羊山礦場群，可以方便購得礦石，另一方面北邊連結往燕京的官道，修士可以進出方便及獲得消息。

隔日，三個人忙完礦場工作後，立即前往北二巷，雖然赤玉城此時仍舊是封門狀態，但並沒有影響修士的生意，仍然有許多修士擺攤。

大半條北二巷兩側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攤位，大部份是販賣符咒、礦石、靈草，少部份賣著靈獸的幼崽，更極少數是販買法器及靈丹。

「法器跟靈丹在這似乎不太熱銷呀？」辛練笑道。

季留翻了翻白眼低聲道：「有靈寶閣在，你想這些一般貨色的法器有銷路嗎？而靈丹再怎麼便宜，但品階也比不上百草門的靈丹呀。」

葉起雲看了下販賣靈丹攤位上的商品，只有幾種療傷丹，其他的大部份是壯陽藥及消熱散。

一個小攤老闆一見葉起雲三人登時口沫橫飛地介紹道：

「大老闆們，來來來，我這賣的可是正宗百草門弟子練制的仙丹妙藥，這消熱散可是暢銷商品，無論是風寒、痢疾、夜盲、消渴，都可藥到病除，還有這壯陽藥，乃是百草門金丹老祖的私傳秘方，只要吃上一顆，保管金槍不倒，馭女十名。」

季留一看到老闆，扁扁嘴笑道：「嘿，你這種混帳。好好的南北貨不賣，跑來這裝仙人賣假貨。」

半禿頂的矮老闆一看到季留，嚇得冷汗直流，連忙從攤位後竄出，扯著季留往旁邊的暗巷去。

「拜託，小公子，小公子大爺，您老就行行好，別再講了，要是讓巡城隊聽到，我屁股蛋可要開花了。」矮老闆臉漲成豬肝色，連忙求饒道。

「嘿，季留，遇上熟人了呀。」辛練不懷好意地笑道。

「可不，這傢伙混名叫三毛子，以前在一間南北貨行當跑腿的，常常送貨到我家商行來，所以有些交集。」

季留一把將三毛子推開道：「別拉拉扯扯，本小公子對你這偷雞摸狗的破勾當沒興趣，只是想問你點事。」

三毛子原本嚇得驚慌失措，但一聽到季留沒打算舉報他，登時笑開了臉。

他拿衣袖隨便地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拍拍胸膛道：「小公子你可找對人了，我三毛子可是赤玉城通，上至飛的，下至爬的，我無所不知。」

辛練翻翻白眼道：「切，還把自己當土地神了。」

「三毛子，你知道那裡可以打聽到靈獸的消息？」葉起雲也不廢話，急忙問道。

三毛子不以為然地說道。「靈獸？你們問靈獸做什麼？難道你們想走這一條財路，算了吧，我又不是沒想過，但我既不是仙人又沒多大本事，隨便一隻靈獸幼崽就可以把我給吞了，所以我才在這裝仙人賣假藥。」

「葉哥問你話，你就老實回答，再給我侃大山，我就滅了你。」季留舉起手假裝要打三毛子道。

三毛子見狀，連忙道：「別！別！我三毛子可禁不起您小公子爺的打，我說就是，這消息可是極珍貴的情報，大部份只在萬獸門或是捕獸仙人之間流通，極小部份才會流出市面，不過……」

三毛子抓著下巴，兩隻鼠眼看著天，三根手指不斷地搓著。

季留看了，冷笑一聲道：「哈，連我小公子你也敢做生意，辛子！不要替我留面子，拖到旁邊給我往死裡打。」

辛練大聲回道：「得令。」

一把抓住三毛子的脖子，就往暗處走去，就像是拎小雞一般。

「小公子爺，小公子爺，我三毛子錯了，我沒長腦子，這位爺……這位爺輕點，我快……我快你給捏死了。」三毛子臉上一陣青一陣白，上氣不接小氣。

「辛子，放下他，別把人家弄死了。」葉起雲轉聲說道：「三毛子有消息就講，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辛練把三毛子扔在地上，三毛子艱辛地吞了吞口水，大氣都還沒喘上來，但一聽到葉起雲說到好處兩個字，鼠眼大放光彩，連忙爬到葉起雲腳邊。

「葉哥，你……」季留疑惑地問道。

葉起雲示意打斷季留的話頭，笑道：「做大事不要太過在意這些小事，假如事情有個著落，到時候還用得上三毛子這個幫手。」

季留笑笑點點頭，心想不虧是葉哥，想得真周到。連後面銷贓的路子都想好了。

三毛子站了起來說道「既然小公子那麼看重您葉哥，那我三毛子也不是小氣的人，就如實告訴您，北三巷子口出去右轉邊角有個仙人，那可是真的仙人，不是像我這種假扮的，他老專門在那賣手抄本，我想應該會有你們需要的情報。」

葉起雲三人聞言大喜，季留笑道：「我葉哥已經發話了，假如事成有用得到你，那怎麼找你？」

三毛子乾笑一聲道：「嘿，這簡單，三毛子我不是在這擺攤，就是窩在東八巷尾，門口矮樹的窩裡。小公子，你們到底有什麼買賣？你也透露點給三毛子瞭解瞭解，興許我還能……」

三毛子看到三個人轉身就走，小聲罵道：「切，有了媳婦就把媒人婆扔門外了。」

出了北三巷口，季留就看到右邊角落有個修士獨自打坐，面前放置十來本書籍。

三個人連忙過去一瞧。

「土系初階攻擊法術、木系中階攻擊法術、玉女經、官人我還要……」季留翻翻白眼道，這賣的書也太廣泛了吧。

「就是這本！」葉起雲心喜拿起一本極厚的書，書名為靈獸百科，立即翻到土龍那一頁，上面記載著，土龍為肉食性土系靈獸，身披厚甲，其爪利如刀鋒，可成長至七階。

其本命神通是土刺術及土盾術，性情兇暴，喜于礦脈旺盛的地點築巢。一年四產，一產四至五粒蛋……正要繼續看下去，被修士出言制止。

「小子，如果沒錢買，就把書放下。」修士帶著不悅口氣說道。

這名修士約莫四十出頭，長相平平，或許正因為這個原因，他故意在下巴蓄著一道山羊胡，讓自己顯得特別些，穿著件青色道袍，眼觀鼻、鼻觀心地盤坐在蒲團上。

「借問仙長這本書賣多少？」葉起雲合上書，恭敬地問道。

「這本書是遊歷五湖四海的散修所著，共登載一千五百種靈獸，詳細描述特徵、生活習慣、棲息地、弱點，可謂是珍本，售價三百兩銀子。」修士睜開眼平靜道。

「三……三百兩，太貴了吧。」季留大喊，他可是商人之子，這種坐地起價的招式可是熟悉得很，原本以為大概五十兩左右，但這價錢實在貴得離譜，尋常人家一戶六口一年所需才十兩銀子，三百兩足足可活上三十年。

「嫌貴就把書放下，轉身離開即可。」修士又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