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友

日子就在礦場及老白頭家兩點一線的生活下，平淡地過著。

葉起雲十分勤奮地工作，白天拼了命地在九羊山轉著，晚上努力練習著識礦術，看在老白頭的眼裡，實在是欣慰不已。

這天夜裡，葉起雲一如往常地練習著識礦術，熟練地打了數百個手訣，腦海中出現黑白畫面，他將感應努力地向四周伸展，約莫一丈處即是極限，過了大概半柱香，就累得無法維持感應。

「呼，再怎麼努力，都只能保持半柱香時間，要是能夠再久一點就好。」葉起雲累倒在床上想著。

他翻身看著早已翻爛的手冊，手冊上記載，識礦術可以辨別天底下所有礦脈，是土靈根修士最基礎的法術。

翻過第一頁識礦術後，第二頁是土刺術及土盾術。

葉起雲心想再來試試土刺術，勉強起身，咬著牙，依著記憶才打到第五個手訣。突然眼前一片金光，差點沒暈厥過去，心想修為還是不夠，無法運用法術，正如海大富所言，識礦術不需動用靈力，只是將自身的感應力透過手訣放大。

而土刺術及土盾術施法卻需要靈力，最低的發動條件是練氣期初品，葉起雲現在連邊都摸不上。

歎口氣，將手冊丟在一旁，又躺回床上，心想什麼時候才能到達練氣期。

突然想到父親當年遺留下來的玉簡，或許這玉簡是有關於仙術或是金仙洞府，想到這葉起雲眼睛亮起光芒，難免有點兒激動。

只可惜玉簡埋在老宅後花園裡，寇骨族還在州境內打秋獵，杜屠夫的封門令還在，待風頭過後，才挖出來看個究竟。

聽海大富說，每半年會有百草門的人到城內販賣丹藥，只要取得練氣丹，就可以成為仙人，可是百草門修士不收世俗銀兩，獨收靈石。海胖子存了五年的銀兩換成靈石，才剛好可以買一顆練氣丹。

「現在一個月才四百貫銅錢，要湊足一千兩銀子，怎麼可能辦得到？」

葉起雲轉念想：「海胖子靠他的背景、勢力搞錢，我要靠什麼?」

拼了小命在九羊山探尋新礦脈，不知是大礦脈已經全被人找到，還是識礦術不夠火候，自己幾番搜索之後還是一無所獲。

葉起雲歎了口氣，咬咬牙，振作精神，繼續練習識礦術，就算可能性只有萬分之一，他也會好好把握。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練好識礦術，找到越多新礦脈越好。

這時，門外傳來呼喊聲，葉起雲起身穿過院子打開大門，竟是辛練及季留，這是葉起雲在未字型大小礦場認識的兩個好朋友。

辛練身世很慘，聽說是寇骨族與燕人的後代，飽受眾人的歧視，而且他還是個奴工，奴工是礦場社會階級最低一等，專門負責最危險、最辛苦的工作，不過他個性開朗，人又很樂天，因此深得葉起雲的好感。

老天是公平的，既然給了他如此爛的命，自然會給他好處，辛練相貌英偉，輪廓深邃，體格壯碩，才十五歲，身長就有六尺高，是九羊山數十座礦場有名的壯丁，葉起雲特意請宋義調他來當自己的下手。

季留身材比葉起雲矮小，相貌普通，是城內商人的小兒子，二房生的，沒什麼地位，到礦場謀職是混飯吃，葉起雲見他腦筋轉得快，又很有見識，因此同他結交。

「怎麼有空過來？」葉起雲一看到兩人，一掃萎靡不振的情緒。

「我從老食娘那邊弄了點好料，哥兒三來喝酒。」季留從懷裡拿出油紙包還有一壺酒，三個人雖然只有十五、六歲，卻十分喜愛喝酒，工作閒暇之時，總是聚在一起小酌幾杯。

「嘿，正好，我也有事找你們商量商量。」葉起雲笑著帶他們進來。

而老白頭在另一個房間早已歇下，這陣子老白頭為了找尋葉同的屍首，操心得很。

葉起雲將關於修煉的心事告知兩人。

兩人一聽，練氣丹居然要一千兩銀子，不禁目瞪口呆，對於他們來講，這可是天文數字。

「這靈石也太貴了吧。」季留道。他打開油袋，夾起一片肉吃下。

辛練道：「能夠踏入仙人的門檻，這可是值得的。」他同樣有著成仙的夢想，可惜老白頭鑒定他毫無靈根，因此他把夢想寄託在有著土靈根的葉起雲身上。

「剛好你們來了，來商量一下，如何賺到這一千兩銀子。」葉起雲苦笑道。

季留盤算道「葉哥月俸只有八百貫，上繳給那個海胖子四百貫，只剩四百貫，我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月俸頂多五十貫，辛子就不用提了，奴工根本沒有月俸，這扣除日常開銷，頂多只有三百貫左右能用，存上一百年就買不起一顆練氣丹呀。」

「而且整座九羊山大歸大，但絕大部份的質地精純的好礦脈都被找到了，要靠找礦脈賺錢不太靠譜，必須要另尋出路。」

葉起雲臉色更加地愁苦起來，三個人都想不出一條好點子，那就真沒辦法了。難道要向白叔借錢？這更是不可能，白叔連這小房子都是辛苦大半輩子，才好不容易賺來的。

辛練兩道濃如黑墨的眉毛緊緊糾在一起，十隻指頭不斷地拔著腦袋上的發根，期望他不是很靈光的腦子，這時候能來個神來一筆。

季留見兩個人都快愁出水來了，都快笑出聲音，心想可不能再耍他們下去，否則這倆小子怕是夜夜難眠。

「聽說有些修士會獵取靈獸來賺取靈石。」季留喝了小口黃酒，不急不徐地道。

「好樣的，真不愧見多識廣。」葉起雲一聽，樂得大叫。

「對呀，城裡有些著名餐館的招牌菜，就是取用靈獸的肉製成的，那可是相當地美味呀。」辛練流著口水道，他夾起一片肉，幻想一番才吞下，那表情精彩地讓其他兩人差點笑翻過去。

「不過，靈獸可不好獵，尋常靈獸就有著可怕的攻擊力，如果遇上五階以上的，都具有施展本命神通的能力，靠我們三個人，根本不可能。」葉起雲歎口氣道。

「嘿，我可沒說要去獵殺靈獸，我們要去偷。」季留胸有成竹道。

「偷？」葉起雲及辛練齊聲大喊。

「對，偷，偷蛋！」季留緩緩地說道：「小時候有一回生日，父親帶我到城裡最有名的飯館慶祝，席間吃到一道菜，名叫翠玉蛋，這翠玉蛋就是土龍蛋。」

「土龍！」葉起雲轉念一想。在礦場工作的人，最害怕的靈獸就是土龍，因為它神出鬼沒，通常都會在礦坑內突然出現捕食工人。

季留道「這翠玉蛋可是道相當美味的料理，聽說皇宮裡就有專門的太監飼養土龍，為的就是這個翠玉蛋。而有些修士就專門靠此維生」

葉起雲心想，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不靠這門路賺錢，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成仙。

「可有你的，季留，好樣的。」辛練高興地拍了一下季留說道：「哪裡有土龍蛋可以偷呀？」

季留抓抓頭苦著臉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兩人一聽，翻了個白眼，原來講了那麼多，淨是侃大山。

「北二巷那邊有些仙人擺攤賣東西，說不定可以得到我們要的資訊。」葉起雲尋思道。

「好，那我們明天就去找。」辛練及季留齊聲道。

葉起雲心想總算有個希望，如果真能如季留所言，可以靠偷取土龍蛋賺取丹藥錢，那麼成仙就不只是白日空夢，他緊握著手激動著。

「葉哥，別想太多，快喝酒吧。」辛練倒了杯酒給葉起雲。

葉起雲大口喝下。三個人吃吃喝喝到了半夜才散席。

那一夜葉起雲雖然沒醉，卻是一覺好眠，夢裡他變成仙人，得以報仇，快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