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牛備身

大興城外，公廨田。

往日只有耕夫出現的公廨田，今日顯得頗為熱鬧。

整個公廨田周圍被數千驍果軍圍的水洩不通。

應梁王楊恪的要求，隋帝楊廣帶著身穿朝服的文武百官出現在這裡，成了農田上罕見的一道風景。

所謂公廨田，便是有隋朝，朝廷給各官署用以收取地租，充實辦公經費所用的公田。

此時的楊恪正站在農田中間，指揮著長秋令李庚與幾名太監，將直轅犁和曲轅犁分別套在兩頭耕牛身上。

楊廣坐在綾羅傘蓋下面，悠閒的吃著江南進貢的水果。

可站在烈日下的文武百官，此時已經汗流浹背。

「梁王這是耍什麼花樣？」

「都是犁耙，還能有什麼不同的？」

「誰說不是啊，等下若是惹怒了陛下，恐怕就要人頭落地咯！」

百官看著忙前忙後的楊恪，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就在此時，楊恪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啟稟父皇，一切準備就緒，可以開始展示了。」

楊廣捏起一顆荔枝放進嘴裡，朝著楊恪揮揮手，示意楊恪繼續。

楊恪朝著楊廣恭敬施禮，隨後轉身來到曲轅犁旁邊。

「李長秋，可以開始了。」

楊恪親自上陣，趕著耕牛，操控著曲轅犁，與操控著直轅犁的幾名小太監同時開始耕地。

耕地一開始，便立刻引得所有人的驚呼。

套著曲轅犁的耕牛速度更快，顯得格外省力。

而套著直轅犁的耕牛，彷彿每邁出去一步，都要花費巨大的力氣。

不僅僅如此，套著曲轅犁的耕牛，將土壤翻起的程度，要遠遠好過套著直轅犁的耕牛！

楊恪趕著耕牛，操控著曲轅犁，沒多久的功夫，便將來到耕地的盡頭位置。

此時，套著曲轅犁的耕牛，已經足足領先套著直轅犁耕牛一兩米之遠！

更讓眾人驚歎的是，套著曲轅犁的耕牛，在耕地盡頭需要轉彎的時候，根本不需要將犁耙重新解下來。

在楊恪的操控下，曲轅犁的轅頭向發力的方向旋轉，很自然的便調轉方向！

直轅犁耕牛在處於農田盡頭的時候，還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重新將犁耙解下來。

當耕牛調轉方向後，需要將直轅犁重新套在耕牛身上。

曲轅犁和直轅犁的對比高下立判！

譁！

這一下百官紛紛震驚。

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來，梁王所言不虛，這曲轅犁比起直轅犁好的不止一星半點兒！

人群中的唐國公李淵和許國公宇文述更是眼前一亮，眼神中都閃過奇異的色彩。

二人宦海沉浮多年，又都是見多識廣，野心勃勃之人。

經過楊恪的操作，他們立刻意識到曲轅犁的重要性。

眼下天下大亂，大隋江山搖搖欲墜。

倘若時機成熟，李家和宇文家揭竿而起，這曲轅犁就能派上大用場啊！

只可惜……

這東西怎麼就被「傻子」梁王給搞到手了？

李淵和宇文述打死都不相信，憑藉楊恪這種痴傻的貨色，再加上高士廉、張須陀以及虞世南三人，就能做出如此精妙的耕種利器！

啪啪啪！

楊廣忍不住起身鼓掌。

他活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耕種工具。

「妙！果然妙不可言！」

「恪兒不虧是我楊家的麒麟兒！」

「只要將曲轅犁量產，用於我大隋耕種，獲得更多的歲糧，何愁反賊不滅，夷敵不平？」

「區區災民，那更是不在話下啊！」

楊廣的眼神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

他雖然驕奢至極，又好大喜功。

但他絕對不是個白痴皇帝。

楊廣也知道大隋爛到了骨子裡，可但凡有一點兒機會，他又怎麼甘心做亡國之君？

隋帝楊廣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找來的「背鍋俠」，還真是有兩把刷子啊！

誰說我兒楊恪痴傻？

這分明聰慧過人啊！

百官也都頗為驚訝，看向楊恪的眼神也發生為妙的變化。

這還是哪個曾經痴傻的梁王嗎？

百官不免開始重新審視楊恪。

他們猛地發現，楊恪似乎還真與以前有些不同……

「恪兒，你貢獻曲轅犁，功不可沒。」

「你說吧，要朕賞賜你些什麼東西？」

楊廣正在興頭上，打算重重的賞賜楊恪一番。

【叮！恭喜宿主，進獻曲轅犁成功，大隋國運+1！】

【叮！系統提示，目前大隋國運為8點，還請宿主再接再厲哦！】

【叮！大隋國運上升，宿主獲得三千粒玉米種子！】

楊恪腦海中傳來系統甜美的聲音。

楊恪暫時放棄兌換，將耕牛交給一旁的太監，邁大步走到楊廣面前。

「父皇，兒臣身為大隋的王爺，為朝廷盡忠盡力是本分，不敢奢求賞賜！」

楊恪並沒有仗著獻出曲轅犁而驕傲，反而越是這種時候，越是謙遜起來。

嗯？

李淵和宇文述的眼睛微微眯起，梁王以退為進，有些不簡單啊。

二人都是朝中的元老人物，自然都清楚楊廣的為人。

楊恪此時越謙虛，楊廣就越是欣喜。

真想不到，人人口中的「傻子」梁王，竟然還有這樣的手段。

「恪兒不必謙虛！」

「你進獻曲轅犁，對我大隋有功，朕一定要重重賞你才行！」

「否則，天下人會說朕不能賞罰分明了。」

聽楊廣這麼說，楊恪也就不客氣了。

他上前一步，恭敬的說道：「既然父皇這麼說，那兒臣也就不客氣了。」

「說，僅管說！」

「只要朕有的，都可以賞賜給你！」

楊廣大手一揮，顯得頗為豪氣。

「兒臣不敢奢求其他，兒臣只要司儀左右！」

楊恪的話音剛落，百官立刻傳來譁然一片。

所謂司儀左右，便是太子千牛備身。

隋朝大業三年，楊廣將千牛備身改名為司儀左右。

司儀左右向來都是太子才能

楊恪此時索要司儀左右，這讓文武百官乃至楊廣，都不禁聯想到楊恪到底懷著什麼心思？

這是公然向楊廣索要太子之位啊！

楊廣沉默不語，臉上毫無表情，讓人看不出他的喜怒。

此時，李淵忽然開口道：「陛下，梁王進獻曲轅犁，可謂是大功一件。」

「雖說司儀左右是太子專屬。」

「可梁王功勞不小，將司儀左右賞給梁王也並非不行。」

楊恪微微皺眉。

心說李淵這個老狐狸，看似為自己說情，實則在瘋狂暗示楊廣，自己可能在索要太子之位。

這老東西，還真是包藏禍心啊！

果然，楊廣聽到李淵的話，眉頭立刻擰在了一起。

「恪兒，唐國公說的不錯。」

「這司儀左右是太子專屬，若是賞賜給你，豈不是亂了規矩？」

楊廣的聲音低沉，透著一絲不悅。

楊恪輕笑一聲。

「父皇，兒臣並非想要整個司儀左右，而是想要其中一人。」

「兒臣早就聽聞此人智勇雙全，對大隋更是忠心耿耿。」

「此人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兒臣又怕說出來被父皇與諸位大人笑話。」

「所以這才索要司儀左右。」

「既然將司儀左右賞賜給兒臣不妥，那兒臣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楊廣好奇的看著楊恪。

「哦？此人是誰？會讓恪兒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