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是在一家偏僻的小診所做的。
正規醫院需要家屬簽字,我沒有家屬。
爸爸在ICU昏迷不醒,媽媽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冰冷的器械探入身體的時候。
我痛得死去活來。
但我死死咬著嘴唇,一聲沒吭。
這點痛,比起心裡的痛,算什麼?
孩子沒了。
我和秦昊明之間最後的羈絆,也沒了。
術後沒有休息。
我拖著虛弱的身體,回到了沈家被查封的老宅門口。
大門上貼著封條。
幾個討債的人正坐在臺階上抽菸。
看到我,他們立刻圍了上來。
「沈大小姐回來了!」
「還錢!父債女償!」
「聽說你被秦少掃地出門了?那你拿什麼還?」
「長得倒是挺標緻,不如去夜總會賣身還債吧?」
汙言穢語,推推搡搡。
我被推倒在泥水裡。
剛做完手術的腹部,傳來一陣撕裂般的劇痛。
鮮血順著大腿流了下來。
染紅了淺色的牛仔褲。
「操,這娘們怎麼流血了?」
「晦氣!別是染了什麼病吧?」
「走走走,別惹上人命官司。」
討債的人一鬨而散。
我蜷縮在泥地裡,痛得連呼吸都在顫抖。
雨還在下。
我感覺身體裡的溫度在一點點流失。
意識開始模糊。
恍惚間,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停在了路邊。
車門打開。
一雙鋥亮的皮鞋,踏著泥水,走到了我面前。
一把黑色的傘,遮住了漫天的風雨。
「這就是秦昊明不要的前妻?」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冽,帶著一絲玩味。
「顧總,看起來快不行了。」
旁邊的助理低聲說道。
「沈家那個極光項目的核心設計師,就是她?」
「是的,顧總,雖然署名是沈父,但根據我們的調查,實際操刀人是沈瑜小姐。」
男人蹲下身。
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他的指尖很涼,帶著淡淡的菸草味。
我費力地睜開眼。
對上了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
那裡面沒有同情,只有評估。
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的價值。
「沈瑜。」
他叫我的名字。
「想活嗎?」
我看著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抓住了他的褲腳。
「救我.....」
「我要.....報仇。」
男人笑了。
那笑容很淡,卻透著一股掌控一切的霸氣。
「很好。」
「只要你有價值,我就給你復仇的刀。」
他脫下身上的大衣,裹住我滿是泥汙的身體。
然後,將我打橫抱起。
「去機場。」
「回顧家。」
在徹底昏迷之前。
我聽到他對助理說了一句話。
「秦昊明那個蠢貨,把真正的珍珠當魚目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