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一輩子都是傅太太

車外，姜柔跟著傅至沉一起進了公司。

她覷了一眼身旁男人的臉色，主動提起了昨天的事，「昨天是我不對，不該著急讓你離婚的，我已經道過歉了，你就別生氣了。」

昨天是她心急了，仗著傅至沉寵她，便鬧著要他和那個啞巴妹妹離婚。

但傅至沉這人，任何事都可以縱容她，唯獨離婚一事，卻始終沒有鬆口。

雖然他總說，他和那個啞巴沒有感情，只是遵循老爺子的遺願。

但老爺子都死了那麼多年了，也該死而瞑目了吧。

再說了，她也姓姜，傅太太從姜玫換成她，有什麼不可以的？

不過是傅至沉不願意罷了。

人人都說傅至沉深愛她，就算她成了寡婦，還帶著一個拖油瓶，他也不嫌棄她，給了她獨一份的寵愛。

但她總覺得，傅至沉對她的愛，就像隔了一層霧，朦朦朧朧的，始終看不真切。

也令她感到不安。

到了電梯口，傅至沉停下腳步。

他撥開了姜柔的手，看著她的眼睛說：「姜柔，我對你的承諾不會改變，無論你結過幾次婚，有過幾個孩子，我都會照顧你一生。」

姜柔剛要心生感動，再順勢拉近兩人的關係。

就聽傅至沉的聲音變冷，「同樣的，我對姜玫的承諾也一樣，只要她願意，她這輩子都是傅太太。」

當年，老爺子看好的孫媳人選，原本就是姜玫。

是他因著年少時的恩情，遲遲無法下定決心。

好在一切都在三年前重歸正軌，最終成為傅太太的人，是姜玫。

而他，也會遵守少時的諾言，照顧姜柔一生。

姜柔聽到這裡，心中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漲。

傅太太的位置是那個啞巴的，那她是什麼？

這輩子都見不得光的小三嗎！

姜柔死死地握著拳頭，硬生生擠出兩滴眼淚，委屈巴巴地說：「沉哥，我知道你夾在中間很為難，但當初我們才是一對，要不是爸爸媽媽見錢眼開，我也不會......」

傅至沉不想聽這些，輕聲打斷了她，「當年的事不必再提，往後我會再對你好些，你最近有什麼想要的嗎？」

姜柔看出他隱藏在溫和面色下的不悅，眼珠一轉，退而求其次道：「上次在拍賣會上，我看中了一條項鍊。」

傅至沉勾唇，眼都沒眨，「我買給你。」

姜柔心滿意足了，跟著傅至沉一同進了電梯。

另一邊，姜玫沒有回家。

而是讓司機把她送到一個路口後，就下車了。

姜玫獨自走過一條街道後，轉身進了一家寵物店。

她在這裡有一份工作，是做動物溝通師。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件事，包括傅至沉。

姜玫進去後，和幾個同事一一打過招呼，然後去了換衣間，換上工作服和口罩。

門口一個窈窕的身影閃了進來，輕佻地衝姜玫吹了個口哨，「小玫瑰，你來啦！」

姜玫回過頭去，看見了紀念。

紀念是寵物店的老闆。

她長得很漂亮，總是扎著高高的馬尾，戴兩個大圈金屬耳環，精緻的五官全露出來，過分張揚，又過分美麗。

一開始，紀念是不會手語的。

可她為了弄懂姜玫在說什麼，竟然去自學了三個月的手語。

所以姜玫很感激她，心中也早已把她當成了朋友。

她抿唇笑了起來，比劃道：【中午好，紀念。】

紀念手中提著一個牛皮紙袋，走過來，親密地攬住姜玫的肩膀：「還沒吃午飯吧？看看我給你帶了什麼？是牛角包和......」

話到一半，她就看見了姜玫脖子和鎖骨上的青紫瘀痕。

在這種地方，又是這樣曖昧的痕跡，稍稍一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紀念的臉色變得不好看了，語氣噴火：「這都是那個禽獸幹的？」

姜玫表情一滯，摸了摸脖子，然後衝她比劃：【沒事，過幾天就消了。】

紀念頓時心疼了，抱著她好一通摸頭：「痛不痛？」

姜玫搖頭，手指動了幾下：【已經習慣了。】

已經習慣了。

這是要受到多少苦楚與折磨，才會養成習慣啊！

紀念心疼不已，拉著她坐下，又幫她取下口罩，「算了，痛苦的事，咱們不去想了，先吃午飯。」

很快就到了下午六點。

正是下班的時候，卻忽然來了一個緊急電話。

紀念在店裡看了一圈，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一個姜玫。

紀念衝著正準備換衣服的姜玫抬抬下巴，「小玫瑰，衣服不用換了，跟我出去一趟。」

姜玫不明所以，比劃著：【去幹什麼？】

紀念一邊找車鑰匙，一邊說：「有一隻德牧吃壞了東西，它主人讓我們接過來洗胃。」

姜玫一聽，連忙和她一起將大號的籠子搬到車上。

紀念是個嘴上不饒人，實則最喜歡毛孩子的人，因此一路上把車開得飛快。

經過快餐店時，還順便給她和姜玫都買了漢堡，全當是晚餐了。

姜玫吃完一個漢堡時，紀念的車子也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家名為‘零度’的高級會所，處於市中心，卻敢坐擁幾千平米的地界，背景和財力都不容小覷。

姜玫只抬頭看了一眼，面色就變了。

原因無他，而是這家會所是傅至沉的地盤。

紀念停好車，拿出籠子，打算和姜玫一起進去。

到了門口時，姜玫忽然不走了，比劃了一下：【紀念，我在外面等你吧。】

這個點，傅至沉很有可能在裡面。

她還是不進去了，以免被他看見。

紀念以為她是不喜歡會所裡的那種燈紅酒綠的氛圍，倒也沒勉強，「那你別亂跑，就在這裡等我。」

姜玫點了下頭，目送她進門。

零度不像其他的會所，沒有花花綠綠的招牌，也沒有閃耀得刺眼的霓虹燈。

它的外觀是漆黑的，像一座古老的建築，也像一頭蟄伏的巨獸。

很容易就讓姜玫想起了傅至沉。

其實她以前也來過這裡。

跟在傅至沉和姜柔的身後，透明人到可以忽略不計。

那時，這家會所被傅至沉的死對頭所佔。

傅至沉想收回傅家的產業，於是帶人與對方對峙。

劍拔弩張時，雙方都拔刀了。

姜柔害怕這種場面，躲在了傅至沉身後。

對方本就長得一臉兇相，目光掃視過來時，眉上的刀疤更是嚇人。

他不懷好意地衝著傅至沉咧開嘴，「你身後那妞就是死老頭子為你挑的媳婦？挺漂亮啊！送老子玩幾天，老子就考慮把地盤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