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
啪的一聲,離婚協議書被毫不留情的丟在蘇陌面前。
「按照最高級別的保姆薪酬,這三千萬也足夠了。」
蘇陌攥緊了手裡的一紙信封,低著頭,加粗的大字刺的眼底生疼。
她吸了吸鼻尖,揚起素白的小臉看向男人那張俊朗卻又涼薄的臉。
聲音盡力平靜溫柔。
「晉州,今天是我們結婚三週年紀念日,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話跟你說……」
男人沒有讓她把話說完。
不耐的皺起眉。
「蘇陌,這樣糾纏拖延有意思嗎?這三年我沒碰過你一下,當年的事情,一切都是你一人的說辭。
現在寧柔回來了,還幫忙拿到了山塘宴會的入場券,她還認識妙手神醫,她說了,會在宴會上請到妙手神醫為我媽治病,這都是你不能比的。」
冰冷無情的話讓蘇陌心臟驟縮。
原來是為了杜寧柔。
提到這個白月光,男人眼底鮮少露出了幾分柔情。
連緊繃的唇角,都軟了下來。
如沐春風般,情動繾綣。
那是她從未得到過的。
蘇陌苦笑。
三年前,那個女人因為顧晉州雙腿癱瘓不辭而別。
是她年費盡心力事無巨細的照顧顧晉州,夜夜偷偷針灸幫他恢復受損的神經,最終,卻比不過一張宴會入場券和一個大餅。
真是夠諷刺。
「離婚,媽也同意了?」
「當然!寧柔和媽感情本就很好,今天陪著說話喂藥,媽的病情都好了很多,實話告訴你,她才是媽心裡一直認定的兒媳婦。」
男人語氣高傲,看她的眼神帶著鄙夷不屑。
蘇陌的心口如針扎一般。
想到這些年顧母對她的冷眼和苛待,看來,這一家都爛透了。
即便她這些年對顧母再怎麼孝順,在她眼裡,她也配不上顧晉州。
既然如此,那就趁這個機會,和這一家一刀兩斷好了。
她默默收起手裡的信封,遮住裡面一張鎏金的宴會邀請函,貴賓場。
「好,我同意離婚。」
三年了,她該清醒了。
她早就該明白,三年前那個救了她的「顧晉州」,自從創傷後遺症,失去那段記憶後,就不再是那個救她的顧晉州了。
男人似乎沒想到她會答應的這麼痛快,頓時被噎了一下。
不過,馬上回神,語氣裡盡是耐心用盡的嫌棄。
「好,今晚寧柔就要搬過來,在她來之前,你必須簽字離開。」
蘇陌震驚又無語。
現在天都快黑了,他竟然這般迫不及待!
對上她訝異的目光,男人神色略有些不在然。
許是也覺得倉促攆人有些說不過去,語氣卻依舊冷硬。
「你先搬去郊外的藍圖別墅,等離婚手續辦完,我會讓人過戶給你。」
一棟別墅外加三千萬。
顧晉州篤定,對於一個出身卑賤的鄉野孤女來說,絕對是一筆無法拒絕的財富。
可蘇陌的眼底卻沒有半點波動。
只是涼涼的看著他。
「你還真是迫不及待。」
這態度,惹的男人甚是不悅。
「你住的房間,本就是我給寧柔準備的,你已經鳩佔鵲巢了三年,還想死賴著不走嗎?」
她鳩佔鵲巢?
蘇陌只覺好笑。
她不在乎別墅也不在乎那三千萬,錢財對於她來說,只是一串她想要就能隨時得到的數字。
她在乎的是這三年掏心掏肺的付出,卻落得這個結局。
好啊,那她就搬。
只是不知道,等到宴會當天,他發現心心念念請回來的白月光,不過是個騙子,而自己這個孤女,才是掌控他和他母親命運的那個人,會是什麼表情?
許是她唇角的譏諷挑起了男人的怒意。
顧晉州修長的手指敲在了桌子上。
居高臨下,頤指氣使。
「蘇陌,奉勸你一句,機關算盡的下場只會是一無所有,三千萬已經是我給你留的最大臉面,你如果不簽字,顧氏的律師團會等著你。」
蘇陌掩下翻滾的情緒,抬手。
「筆給我。」
驟然冷冽強大的氣場,驚的顧晉州心頭漏跳了半拍。
下意識的從西裝上衣口袋中拿出了鋼筆遞了過去,宛若一個助理。
蘇陌迅速簽了自己的名字。
文件一合丟給了顧晉州。
「從今以後,你我兩不相欠!後天週一八點,民政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