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訓斥

「秦崢！」蘇楹眼神驟然銳利如刀，冷得能凍徹骨髓，「譽王殿下是為國負傷，功在社稷！豈容你在此妄加非議，出言不遜？」

秦崢被她的氣勢所懾，話語一滯，惱羞上前抓住她的手腕：「蘇楹，你定要如此同我說話嗎？」

蘇楹狠狠甩開，後退一步，目光森寒：「世子！你我婚約已解，男女有別，還請保持距離！」

說完不再多看他一眼，決然轉身，踏入蘇府大門。

秦崢僵在原地，望著那道毫不留戀的背影，眼中翻湧著濃濃的陰鷙與不甘。

從前的蘇楹，於他而言，不過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尾巴，可自從她從戰場回來，就像是徹底變了個人。

這種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心底湧起一股強烈的不安與惱怒。

他在原地佇立良久，才憤然拂袖，轉身離去。

蘇楹剛回到自己的院落，還未及換下宮裝，許氏身邊的大丫鬟便來傳話，請她即刻去正廳。

她猜到許氏定是因為宮宴上的事情興師問罪，眼眸微寒。

剛踏入正廳，許氏便搶先發難：「楹兒，你可知錯？」

蘇楹坦然迎上她的目光：「女兒不知何處有錯，還請母親明示。」

許氏冷笑，厲聲訓斥道：「你一錯，不該未經父母之命，擅作主張，在御前自請婚姻！女子當以柔順為德，如此行徑，豈非讓天下人恥笑我蘇家教養無方？」

她頓了頓，目光更厲，字字如刀：「二錯，不該還與秦世子糾纏不清！他如今是你妹妹的未婚夫婿，你不知避嫌，若傳揚出去，你讓你妹妹如何自處？又讓我蘇家的臉面往哪裡擱？」

這一頂頂「不孝不悌」、「不知廉恥」的大帽子扣下來，若是上一世的自己，怕是早已惶恐認錯。

而此刻蘇楹只是靜靜聽著，心中一片冷然。

她唇角勾起一抹譏誚弧度，不緊不慢反問：「母親此言，女兒實在不解。自請婚姻便是不知羞恥，那妹妹今日在金鑾殿上當眾向陛下請求與世子賜婚又算什麼？母親可曾同樣這般嚴厲訓斥過她了？若不曾，莫非在母親心中，我與妹妹竟是不同的？她做得，我便做不得？」

「你……這如何能混為一談！」許氏被問得一噎，她向來以慈母形象示人，尤其在外人眼中是對前房女兒視如己出的，此刻自然不能承認偏心。

她索性岔開話頭，轉而換上一副苦口婆心的姿態，語重心長：「楹兒，我這都是為了你好，那譽王殿下雖是龍子鳳孫，可他那般情形……你嫁過去要受苦啊！再者旁人會非議你父親為了攀附皇家，不惜將女兒推入火坑，你的一時意氣，卻是陷你父親於不義！」

一旁的蘇靈兒也適時用帕子拭了拭眼角，柔聲附和：「是啊姐姐，我們為人子女，萬事當以父親的官聲清譽為重啊。」

蘇東成也沉下臉，呵斥道：「楹兒！你真是太不懂事了！」

面對三人聯手施壓，蘇楹卻只是微微揚起下巴，不疾不徐反駁：「父親，母親，還請慎言。譽王殿下乃是為護衛我大周疆土、拯救百姓而受傷，此乃忠君愛國之大義！女兒能得陛下賜婚，是女兒的福分，何來火坑一說？」

「這話若是傳到陛下耳裡，會如何看待父親？」

廳內三人頓時臉色大變，尤其是蘇東成，額角幾乎要滲出冷汗。

許氏本意是想藉機打壓蘇楹的氣焰，讓她日後繼續為蘇靈兒鋪路，萬沒想到她這次竟如此牙尖嘴利，且句句在理，讓她一時無從反駁。

「若父親母親沒有其他教誨，女兒今日宮中赴宴也乏了，先行告退。」

蘇楹不再看他們青白交錯的臉色，微微屈膝一禮，便轉身離開了廳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