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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我沒有回家。
我在醫院附近的酒店開了個房間。
張恆發了十幾條消息,從質問到威脅,最後變成幾不可聞的示弱。
「你在哪?我們談談。」
「我錯了,我不該跟你計較那點錢。」
「你回來吧,我們以後不AA了。」
我看著那些信息,扯了扯嘴角,把手機關機。
不AA了?
他大概以為,只要他收回那套可笑的規則,我就會像以前一樣,乖乖地做那個任勞任怨的免費保姆。
他想得太美了。
第二天,我直接回了娘家。
我爸正在院子裡給他的蘭花澆水,見我回來,一點也不意外。
「想通了?」
「嗯。」
「那就好。」
他放下水壺,「想做什麼就去做,天塌下來,爸給你頂著。」
我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這五年,我幾乎和我爸斷了聯繫。
是我自己固執,非要向他證明,我沒有選錯人。
我想起婆婆在我面前炫耀的樣子:「我家恆恆就是有本事,你爸那點死工資哪能比得上!」
我天真地以為,我的愛能填平他那被家人吹捧出來的可悲自尊,能讓他變成一個真正的男人。
所以,我一次次拒絕我爸的幫助,陪他演著這場自欺欺人的戲。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
我在家住了三天。
第二天,婆婆就鬧上了門。
她一屁股坐在我家院子裡,拍著大腿哭嚎:「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娶了這麼個攪家精的兒媳婦!不敬公婆,還想攛掇我兒子離婚!」
我爸讓管家搬了把椅子,倒了杯茶,放在她面前。
「親家母,有話好好說,別氣壞了身子。許願和張恆的事,是他們小兩口的事,我們做長輩的,不好插手。」
「我兒子都要被她逼得沒活路了,我能不插手嗎!許願,你給我出來!」
我站在二樓的窗邊,冷眼看著。
我爸嘆了口氣,對她說:「張恆在外面惹了什麼麻煩,讓他自己來跟我談。您在這裡鬧,解決不了問題,反而讓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婆婆見我爸軟硬不吃,鬧了一上午也自覺沒趣,罵罵咧咧地走了。
她前腳剛走,後腳張恆就找到了我爸的公司。
我爸讓助理把他攔在了門外。
「張先生,許董很忙。您和許願小姐的家事,請你們私下解決。」
張恆吃了閉門羹,終於消停了。
週四,我回了我和張恆的「家」。
我要拿回我的東西。
屋子裡一片狼藉,外賣盒子堆在牆角,散發著餿味。
張恆坐在沙發上,鬍子拉碴,雙眼通紅。
看見我,他猛地站起來。
「你還知道回來?」
「我來拿東西。」
我沒有看他,徑直走向臥室。
他跟在我身後,聲音沙啞。
「許願,我們談談。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跟你AA,不該算計那三百塊錢。你原諒我這一次,我們好好過日子。」
我打開衣櫃,開始收拾我的衣服。
「晚了,張恆。」
「什麼晚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你什麼意思?」
他的力氣很大,捏得我生疼。
「我們離婚吧。」
我平靜地看著他。
他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
「離婚?許願,你憑什麼跟我提離婚?」
他甩開我的手,指著這間屋子。
「這房子,是我辛辛苦苦賺錢買的!你吃的穿的,哪樣不是花我的錢?你現在翅膀硬了,想一腳把我踹開?」
我看著他扭曲的臉,只覺得無比陌生,原來這就是我愛了五年的男人,一個活在自己幻想裡的巨嬰。
「張恆,你有沒有想過,你每個月稅後一萬五的工資,是怎麼撐起這套市中心三百萬的房子的?」
他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