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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天還沒亮,宋梵寒就⻛塵僕僕帶著⼀⾝涼意回了家。
溼冷的⽓息將姜祈願包裹住,嚇得她起了⼀⾝雞⽪疙瘩。
她從睡夢中驚醒,臉上還掛著淚痕。
宋梵寒滿臉倦⾊,眼底閃過⼀絲⼼疼:「祈願,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對。」
說到這個,他⼀臉怒意,話語中全是煩躁。
「太蠢了,明明告訴過她,⼿機上⼀鍵報警裝置的使⽤⽅法,還只會哭哭哭。」
說話間,姜祈願憑藉著微弱的天光看清了他此刻的模樣。
⾝上的外套不翼⽽⻜,向來熨帖整⻬的內襯皺成⼀團,上⾯還暈染了⼤塊疑似淚痕的⽔印。
兩隻袖⼝被擼到⼤臂處,上⾯多了些細密的傷⼝。
倏地,她的視線在他脖頸處⼀頓,那⾥有⼀道模糊的紅痕。
姜祈願的⼼慢慢沉下去,她微微⼀動掙脫了他牽住的⼿,垂著眼眸低聲道:「阿寒,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宋梵寒臉⾊⼀僵,扯出⼀抹苦笑:「祈願,這次情況不⼀樣,凌楚楚是真的遇到危險了,我不能⻅死不救。」
他眼底有著深深的疲憊,似是累極了。
「還有⼀個禮拜我們就要訂婚了,別說⽓話了,嗯?」
「你放⼼,我會跟她說清楚,絕不會再讓她影響我們倆的⽣活了。」
姜祈願聞⾔,掀起眼簾,突然問道:「你的外套呢?」
他⼀愣,不在意回答:「可能落在現場了吧,我⸺」
話⾳未落,⼿機鈴聲再⼀次響起。
「宋先⽣,您好,這⾥是京南公安局,您的朋友凌楚楚⼩姐……」
宋梵寒猛地站起⾝來,徑直拉開房間陽臺移⻔後緩緩合上。
他的動作很快,卻還是被姜祈願聽到了凌楚楚的名字。
她唇⻆勾起⼀抹諷笑。
這時,⼿機上響起郵件提⽰⾳。
姜祈願正要打開,便⻅到宋梵寒焦急地往外⾛去,留下⼀句:「祈願,我去趟公安局,很快回來。」
她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髒隱隱作痛。
低頭繼續打開郵件,是導師發來的信件。
告訴她,學校打算推薦她作為醫學系的優秀代表前往美國繼續深造。
時間正好是兩⼈訂婚那天。
姜祈願握著⼿機⼀直坐到天⾊漸明,然後回覆導師:
「⽼師,我想好了,我願意去。」
……
宋梵寒是帶著凌楚楚⼀起回來的。
姜祈願正在吃早餐,看到推⻔⽽⼊的兩⼈愣在了原地。
凌楚楚紅腫著雙眼躲在他的⾝後,⾝上披著他的外套,扯住他的⾐袖,⼀臉警惕地打量著別墅。
宋梵寒臉上有些不⾃然,強勢地掙脫她緊攥的袖⼝,⾛向姜祈願。
「祈願,她被⼈跟蹤,家⾥不安全,所以我帶她來家⾥住⼏天。」
「你放⼼,她向我保證,⼀定會在我們倆訂婚前找好房⼦離開,絕不會影響我們訂婚!」
姜祈願收回視線,淡淡回答:「我們分⼿了,你想要帶誰回家不必徵求我的意⻅。」
宋梵寒頓時臉⾊變得很難看,他快步⾛到餐桌前,拉住她的⼿,不顧她反抗硬是拖拽進了廚房。
「祈願!別鬧了⾏不⾏?!」
他蹙著眉頭,右⼿捏住眉⼼。
姜祈願揉了揉被捏出紅痕的⼿腕,平靜地說道:「我沒有鬧。我只是在履⾏承諾。」
他放下⼿,重重地嘆了⼝⽓:「祈願,我們⻢上就要訂婚了,親戚朋友都已經收到了邀請函,這種節⻣眼上怎麼能說分⼿就分⼿?」
「更何況,宋家和姜家都是京南有頭有臉的家族,婚姻不單單是我們倆的事情,更是兩個家族的事情⸺」
話⾳未落,便聽到外⾯傳來⼀⾝清脆的響聲。
宋梵寒頓時臉⾊⼤變,⽴刻⾛了出去。
姜祈願跟在他⾝後。
原來是凌楚楚不⼩⼼打碎了兩⼈掛在牆上的合照。
相框四分五裂,照⽚中間出現⼀道明顯劃痕,將兩⼈原本貼合的⾝形劃開,彷彿多了⼀條楚河漢界。
凌楚楚⼿上滿是鮮⾎,臉上佈滿淚痕:「梵寒,祈願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哽咽著,「我只是想看看你們的合照,不⼩⼼摔碎了相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上把它拼起來,求求你們別趕我⾛!」
語⽓中的⽆助和淒涼驚惶讓宋梵寒⼼中⼀軟。
他⽴刻⾛上去抬起她的⼿,掌⼼中還有⼀塊嵌⼊⾎⾁的玻璃碎⽚。
姜祈願看著屬於他們兩⼈的合照似是被⼈割成兩瓣,眼尾輕挑帶著譏諷:「你的確是夠不⼩⼼的,不僅摔碎了相框,甚⾄連照⽚都被劃爛了。」
凌楚楚聞⾔,⾖⼤的淚⽔像是斷線的珍珠⼀樣往下墜。
「對不起,祈願姐,我⼀定會把它修補好的。對不起!」
「夠了⸺」
宋梵寒看向姜祈願的眼神帶著不快,
「楚楚說了不是故意的,你說話如此陰陽怪⽓⼲什麼?你沒看到她受這麼嚴重的傷嗎?」
說罷,他垂著頭⼩⼼地⽤鑷⼦夾出玻璃碎⽚,⽤碘伏消毒後,說什麼都要帶她去醫院檢查是否感染了破傷⻛。
凌楚楚在闔上⻔的瞬間,得意地衝著姜祈願笑了笑,彷彿在挑釁。
姜祈願失笑。
只是拿起掃把將所有玻璃碎⽚倒進垃圾桶。
隨後,她撿起被劃破的照⽚看了許久,利索地撕成⼏瓣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