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1234/coverbig.jpg?v=adbf2e6891c973dba9d41e79484803f7)
推開家門時,玄關處那雙手工布鞋刺得阮桐眼睛生疼。
那是宋盼雪親手納的,前世傅景然藏在衣帽間最深處。
卻在她病重時被找出來,放在床頭日夜摩挲。
讓她到死都噁心。
客廳裡亮著暖黃的光,傅景然陷在沙發裡,反覆抓著自己膝蓋。
聽到腳步聲,他猛地抬頭,眼神裡滿是警惕和茫然,像只誤入繁華都市的野生動物。
他不知道這是哪裡,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會不會傷害自己。
他只覺得這裡好恐怖,不如漁村溫暖。
「你是誰?」
阮桐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又冷又疼。
剛被找回來的傅景然。
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傅景然還是傅小魚麼。
「我是阮桐。」
她走到他面前時,刻意屏住了呼吸。
他身上那股淡淡的海腥味,她不喜歡。
那是屬於宋盼雪和漁村的味道。
傅景然皺起眉,似乎在努力回憶這個名字,最終卻只是搖了搖頭:「不認識。他們說你是我的未婚妻,不……她們說我們已經領證了,這是真的麼?」
阮桐自嘲笑出聲。
他不記得了。
他只記得宋盼雪。
怎麼會在乎傅家阮家為了尋他動用了多少人力物力。
「你想回漁村嗎?」
傅景然的眼睛瞬間亮了,像被點燃的星火:「想!當然想!」
他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太急帶倒了茶几上的玻璃杯,水漬漫過昂貴的地毯,他卻毫不在意,「我根本不想待在這裡,每天要學那麼多規矩,還要聽那些老頭講什麼公司業務,我只想回去跟盼雪一起打漁,晚上躺在船上看星星。」
「我不是傅景然,我是傅小魚啊!」
傅小魚三個字被他說得無比自然,彷彿那才是他與生俱來的名字。
阮桐看著他眼底純粹的渴望,只覺得荒謬。
「我可以帶你去看看。」
傅景然立刻歡呼起來。
阮桐帶著傅景然坐上了去漁村的船。
海風帶著鹹澀的氣息撲面而來,傅景然興奮地趴在船舷上。
幾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婦女蹲在碼頭補網,看到傅景然時眼睛一亮,隨即把目光投向阮桐,眼神裡充滿了敵意。
「這不是傅小魚嗎?你可算回來了!」一個胖婦人率先開口,語氣熱絡,視線像刀子一樣刮過阮桐,「這位是誰啊?穿得這麼光鮮,是城裡來的貴人?」
傅景然剛要說話,旁邊一個年輕姑娘突然端起腳邊的一盆海水,猛地朝阮桐潑了過來。
冰冷的海水瞬間浸透了阮桐的衣衫,鹹澀的液體順著髮梢滴落在胸口。
「你這個壞女人!拆散別人小情侶的狐狸精!」
姑娘叉著腰,臉上滿是憤怒,「要不是你把傅小魚帶回去,他早就和盼雪姐結婚了!你害盼雪姐哭了多少天,你還有臉來這裡!」
更多的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指責。
「就是!我們盼雪多好的姑娘,為了傅小魚守了那麼久!」
「城裡的女人就是心思壞,見不得別人好!」
「傅小魚,你可不能被這種女人騙了!」
阮桐站在原地,渾身溼透,狼狽不堪。
她抬起頭,看向傅景然。
可傅景然只是皺著眉,看著眼前混亂的場面,嘴唇動了動,「你們……你們別這樣,盼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