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有沒有資格生下繼承人

第二天清晨，天剛微微亮。

姜瓷還在半夢半醒之間，就被一陣敲門聲吵醒。

還不等她開口，房門「咔噠」一聲被推開。

她條件反射地坐起身，一抬頭，看到門口的人時，整個人都怔住了。

「你怎麼會在這？」姜瓷眉頭瞬間擰起，盯著門口站著的女人。

何歲歲今天特地打扮過，一身粉色絲絨長裙，妝容清淡，笑容溫順，看上去格外單純無害。

「小瓷，你醒啦。」她像是回自己家一樣徑直走進來，手上還提著個行李箱，「阿京要出差，我來幫他收幾件衣服。」

姜瓷冷笑一聲，撐著床坐了起來，語氣裡沒有半分客氣，「小姨，這有點不合適吧？」

何歲歲臉上的笑意略微一僵，隨即垂了垂眼睫，聲音帶著點小心翼翼：「我沒別的意思，是阿京吩咐的……我只是照辦。如果你不高興，我現在就走。」

說著，她作勢就要退出去。

姜瓷語氣裡帶著點譏諷：「小姨還真是能屈能伸。」

何歲歲紅著眼圈抬起頭：「我真的沒有惡意，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

姜瓷語氣淡淡：「你這麼說，好像我是在無理取鬧。」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何歲歲那雙塗著裸粉指甲的手上，諷刺意味更濃，「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進這間屋子了，不是嗎？」

空氣頓時冷了幾分。

何歲歲臉色唰地一白，難道姜瓷發現那條蕾絲內褲是她偷偷放進去的？

然而就在這時，梁京鶴走了進來，他穿著黑色襯衫，整個人帶著剛起床的鬆散氣息，但眼神卻冷得出奇。

「怎麼了？」他掃了一眼房間裡的兩個女人，眉心皺起。

姜瓷把視線移到梁京鶴身上：「我們還沒有離婚，你就迫不及待帶著情人登堂入室了？更何況她還是你小姨，傳出去你們梁家的臉面還要嗎？」

「怎麼？現在又計較起來正室的地位了？」梁京鶴冷著一張臉，意味深長地看著姜瓷。

說完，他抬腳進門，直接打開了衣櫃。

姜瓷猛地一驚。

她的病歷還在衣櫃裡放著！

「等等！」她脫口而出。

梁京鶴動作一頓，但開門的瞬間，衣櫃頂層的那張病歷單就被震落下來，掉在了他腳邊。

屋內安靜了幾秒。

梁京鶴低頭看了一眼，眉頭輕輕一挑。

「這是什麼？」

姜瓷的喉頭緊繃，手指死死抓住床沿，指節蒼白發顫。

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也知道，已經藏不住了。

但她不想露怯，更不想低頭。

於是，她笑了。

那笑容帶著點不合時宜的輕慢，又夾雜著幾分自嘲。

「例行體檢的報告。」姜瓷的語氣輕得幾乎要飄起來，「你不是一直嫌我懷不上嗎？要不要看看，我有沒有資格，為你們梁家生下繼承人？」

梁京鶴眼神淡淡掃過她，半點情緒沒有，「沒必要。」

然後，他抬腳，毫不猶豫地踩過那張病歷，連一眼都沒再看。

何歲歲低著頭快步跟上。出門前，她回頭看了姜瓷一眼，那眼神帶著勝利者才有的憐憫和施捨，明晃晃地刻著「我贏了」三個字。

門關上了。

姜瓷坐在床沿，像被什麼生生釘在了那裡。

她低頭看著地上那張被踩過的病歷紙，眼前一陣發黑，呼吸都開始變得困難。

原來，被梁京鶴徹底無視，才是殺死她愛情最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