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為她拼了命

「姜瓷，臺裡年底要結算季度預算了，」劉志遠嘆了口氣，眉頭皺得更緊，「你也知道，原計劃年後上線的財經專題《時代金融》，是你爭來的試播資源，但如果廣告收入現在斷了，公司就沒辦法給你批經費，甚至整個項目都要砍掉。」

姜瓷垂眸，唇角抿得死緊。

這個欄目，是她爭取了快一年才拿下來的。

也是她為數不多，還願意為之活下去的東西。

姜瓷抬起頭，聲音堅決，「我明白。廣告合約的事，我再去溝通。」

劉志遠沒再多說什麼，擺擺手讓她出去。

從辦公室出來，姜瓷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

實習生孟沅正端著咖啡回來，遠遠看到她，趕緊迎了上來：「姜瓷姐，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了？」

姜瓷一頓，下一秒就恢復如常，笑了笑：「沒事，普通的腸胃炎，醫生說注意飲食就好。」

孟沅皺眉，顯然不太相信：「你最近瘦了一圈，連化妝師都說你的底妝色號要調淺一級了。要不要我陪你再去檢查一次？」

「真沒事。」姜瓷抬手拍了拍她的胳膊，聲音不重，卻有種不容深問的平靜，「雲鼎那邊你先別跟進了，我來處理。」

一提起這個，孟沅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真是過分，都快簽合同了還變卦，一點契約精神都沒有！」

姜瓷只是笑了笑，沒有接話。

契約精神？

那是兩情相悅的人之間才有的東西。

她和梁京鶴之間，從來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旁邊忽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女聲。

兩人一抬頭，就看見臺裡的新聞主播喬言心踩著高跟鞋走了過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收腰的白色西裝裙，外披一件駝色長風衣，氣質端莊，笑容卻帶著掩不住的諷刺：「雲鼎這種級別的甲方最難搞了。」

她笑著走近，「不過這也不能全怪姜主播，姜主播最近太忙了，身體不好，資源也緊，難免照顧不到。」

姜瓷終於抬了抬眼皮，看向她，唇角淡淡一扯，似笑非笑：「謝謝關心。」

「我是真心關心姜主播的身體。」喬言心一臉認真，「畢竟你是財經臺的門面人物，要是累倒了，咱們臺誰來鎮場？」

姜瓷：「是誰都不可能是你。」

喬言心一噎，表情僵硬極了。

姜瓷微微一笑，繼而開口：「喬主播有關心我的時間，倒不如先關心一下你直播時候的口誤率。」

「還有，」她頓了頓，目光直視喬言心，聲音不疾不徐，「我的欄目還沒砍，你倒是先急著想踩一腳。做人還是給自己留點後路比較好。」

喬言心的臉色頓時僵了兩秒，但很快又掛上那副無懈可擊的端莊笑容，嗓音甜美如常：「姜主播還是這麼有氣勢，那就希望你的節目順利上線，我可是非常期待呢。」

「放心。」姜瓷淡笑著點頭，轉身就走。

孟沅白了喬言心一眼，然後快步跟上了姜瓷，壓低聲音：「姜瓷姐，她就是故意看你笑話。」

「沒事，她一直把心思放在別人身上，是幹不好新聞這個行業的，我們不用怕她。」姜瓷認真地說道。

孟沅一臉崇拜，心想跟在姜瓷身邊實習真的是太幸運了！

……

晚上七點多，姜瓷結束了當天的播報任務，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山月居。

剛進院子，就看見車燈閃了一下。

那是一輛熟悉的邁巴赫。

車門被打開，一個身材嬌小，長相清純的女人先下了車，她穿著一身白色修身長裙，踩著細高跟，風塵僕僕卻依舊精緻得體。

她是梁京鶴的秘書，何歲歲。

而車後座上，梁京鶴一身黑襯衫，衣襬皺亂，臉上泛著明顯的酒氣。

「京鶴，慢點。」

梁京鶴的手自然搭在何歲歲的腰上，倆人的動作親暱無比。

何歲歲一邊扶著他下車，貼著他的耳朵嬌聲嬌氣地笑著：「你今天可真是為我拼了命，一杯接一杯，連陸總的酒你都替我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