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五年前便瘋了！

次日一早。

沈星河從床榻邊上清醒過來，望著還在床榻上熟睡的人兒，一時間竟難以移開眼，睡著的她安靜得像個不設防的孩子，可醒時，她渾身就像長了刺一樣，挨一下，就會被扎得鮮血淋淋。

「小騙子，從前哥哥長哥哥短的，現在就不要哥哥了。」他揚起手，想要碰碰她的臉，可最終還是放下了，他怕此刻她清醒過來，想起昨夜之事，估計會一刀宰了他。

「爺！」這時，外面傳來了白楓的聲音。

沈星河掖了掖被褥，這才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還不忘了把門輕輕合上，然後沉聲問道：「何事？」

「爺，整個京城都在傳，昨日百里小姐拋繡球，是三殿下搶到了繡球，聽說過幾日，三殿下就要去百里府下聘了！」白楓也很納悶，百里小姐昨日明明就一直跟爺在一起，哪來的機會拋繡球呢？

沈星河陰沉著臉，知道這件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馬上派人去查一下是怎麼回事，一定要阻止裴焰去百里府下聘！」

「是！」

沈星河重新回到房裡，卻發現百里長安已經清醒了，還沒等他開口，百里長安便已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然後迅速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沈星河，你個混蛋！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沈星河沒有反抗，似乎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

百里長安這才發覺自己除了有些乏力以外，身體似乎沒有其他的不適，難道說昨晚他們並沒有......腦海裡似乎閃過某些畫面，她面上一熱，亦羞愧難當，她的記憶若沒有出錯的話，他應該是用手......天哪！來個雷把她劈死算了！不！先劈死沈星河這狗東西，再劈死她！死也要拉他做個墊背！

「想起來了？」沈星河眯起了黑眸，她這副羞澀的模樣，還真是讓人情難自抑。

「沈星河，你個卑鄙小人！」若不是打不過他，她非殺了他不可！

「我不是什麼正人君人，但也沒你想的那麼卑鄙，你身上的衣裳，我是讓丫環換的。昨日合歡香一事，我確實是不知情，是手下擅作主張，我也已經罰過他們了，安安，你若是不解氣的話，你可以出去殺了他們！」

百里長安冷哼一聲：「別這麼叫我！上樑不正下樑歪，有什麼樣的主子，才會有什麼樣的奴才！蛇鼠一窩，都不是好人！」

「長安，我若想要你，還用得著下藥嗎？我只是不想強迫你而已，因為無論如何，你最終都只能是我的女人！」沈星河霸道起來的樣子令人害怕。

百里長安冷笑：「沈星河，天底下的男人都死光了嗎？我百里長安要非你不可？那我也告訴你，我這輩子就是嫁豬嫁狗，也絕不會嫁你！」兩家的關係鬧到如今這地步，他們之間已絕無可能了。

沈星河聽了不怒反笑：「傻安安，你該不會以為你嫁給了別人，我就沒辦法了吧？我說了，你這輩子都只能是我沈星河的女人，就算你嫁了人，我也會把你搶過來！你只能是我的！」他的手慢慢握拳收起。

「你！」百里長安抬手作勢又要朝他打去，卻被他抓住了手腕。

「今日我還得出勤，可不能再打了，不然，這張臉就沒法見人了......呃！你要謀殺親夫啊！」沈星河話還沒說完，跨下猛地一痛，她居然踢了他！痛得他下意識地彎起了腰。

「沈星河，再有下次，我就廢了你！」百里長安冷哼一聲，打開門朝外面走去，她一夜未歸，爹孃肯定急壞了，她得趕回去。

沈星河顧不上疼痛，縱身一躍，攔在了她的面前：「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昨日三殿下裴焰搶到了百里小姐的繡球，不日就要到府上下聘了，你該不會真的想嫁給三殿下吧？」

「你說什麼？什麼繡球？誰拋的繡球？」百里長安聽了震驚不已，她昨天還沒拋繡球就被他給擄到這裡來了，裴焰那狗東西接的是誰的繡球？又是誰替她拋了繡球？

看來一切都還在按著上一世的發展，即使她不在繡樓，也有人替她拋了那繡球，難道重活一世，她還是改變不了要嫁給裴焰的命運局嗎？

「此事已經和皇室扯上了關係，你百里家現在是京城第一皇商，一旦賜婚聖旨下達，你連反悔的機會都沒了。」

「所以？」百里長安抿了抿唇，這事確實棘手了。

「嫁給我！」沈星河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十分認真，那雙平日裡染著鮮血的眸子裡，此刻卻盈滿了溫柔和期待。

「什麼？」百里長安抬眸看向他。

沈星河彎腰扶住她的雙臂：「長安，嫁給我！我爹是鎮北侯，我又是錦衣衛總指揮使，我現在進宮向陛下稟明情況，就說你我兩情相悅，陛下向來忌憚鎮北侯府的勢力，想來他會同意的。」

百里長安盯著他看了許久，最終還是盪開了他的手：「沈星河，你腦袋有泡吧，三殿下是陛下最寵愛的皇子，說不定還會成為未來的儲君，將來會登基為帝，我若嫁給他，到那時，我便是皇后，你頂破天世襲爵位，也不過是個侯爺而已，小孩子都知道該怎麼選擇吧。」

嫁給他，恐怕這京城要翻天了，別說她爹會把她大卸八塊，就是他爹也會打死他，兩家的仇怨是個死結，永遠解不開的死結！

沈星河眯起了冷眸：「你想當皇后？」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哪個女子能拒絕？」百里長安就是想故意氣氣他，叫他欺負她。

「顛個皇權而已，你想當皇后，那我就去搶個位置，反正當今聖上昏庸無能，這天下也不一定非得姓裴！」沈星河抿了抿唇，眸子泛著冷光。

「你瘋了！」百里長安沒有想到他居然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出來。

「我是瘋了，五年前就瘋了！」五年前失去了姐姐，也失去了她，他早就瘋了！

她從呱呱墜地便是他抱在懷裡呵護著長大的小媳婦，就連她的名字，也是他起的，只因他的表字叫故里，長安歸故里，故里有長安。

若不是五年前那場意外，他們早在她及笄之時便成親了，如今她已有十八，花一般的年紀，可他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般擁她入懷，他怎能不瘋？

四目相對，百里長安竟無言以對，她又豈會不知，這五年來折磨的是兩家人，沈靜姐姐和哥哥百里長卿的死，成了兩家人心上永遠也抹不掉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