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路上我給路淮川打了兩個電話他都沒接。

給他的室友打電話，他們說路淮川一直沒回去。

我心中浮起一絲不安。

一口氣跑到實驗室，發現上了鎖，從玻璃門往裡看，沒有人在。

我心底一沉。

一定是出事了。

我找遍了整棟實驗樓，都沒有看到路淮川的身影。

茫然失措之際，我突然想到，附近有棟空置的教學樓，因為承重牆出了問題要拆除重建，外面圍了一圈護欄不許人進。

我轉身跑到那棟教學樓裡，一層一層地找，終於在第三層一間教室找到了路淮川。

教室門把手被掃帚別住了，路淮川被關在裡面。

原本一個成年男性一腳就可以把這扇門踹開，可路淮川做不到。

他被人扔到地上躺了四個小時，輪椅不知所蹤，旁邊還散落著筆記本零件。

我走進教室，看著他躺在地上頹廢憔悴的樣子，又心疼又憤怒。

「路淮川，疼不疼？」

他身上灰撲撲的，努力坐起來看向我：「你怎麼來了？」

我吸了吸鼻子。

他沉默幾秒，說：「你別哭，我不疼。」

我不說話，扶他起來。

可他的雙腿毫無知覺，根本站不住。

我咬咬牙，把他往肩上扛：「我背你！」

他有些驚慌：「顧星瑤，你背不動！」

「我可以！」

我不管不顧把他背到背上。

他看起來很瘦，背起來卻好像一座山。

尤其他還比我高很多，兩截無處安放的長腿只能拖在地上。

我用盡吃奶的勁，一點一點揹著他挪動，沒一會兒就滿頭大汗。

他沒有說話，只是呼吸變得很輕很輕，好像這樣可以為我減少一些重量。

路過廁所的時候，他支支吾吾地開口：「顧星瑤，我想……」

我瞭然。

分開前他喝了瓶水，到現在已經過去4個小時，估計早就憋爆了。

我揹著他往廁所裡走。

「等等！」他死死扒著廁所門，」這是男廁所！「

我奇道：「難道你要去女廁所？」

他臉漲得通紅：「你不能進去！」

我無語：「裡面又沒有人。你都要憋死了還想這些有的沒的。」

我掰開他的手把他背進去。

這棟樓沒有安裝馬桶，他又無法獨自站立，拉扯了很久，才在我的幫助下完成釋放。

我是看過吃過的顧星瑤。

他卻是一派純潔的路淮川，幾分鐘下來臉紅得像要爆炸。

我看得有趣。

出來的時候，我讓他扶著牆自己撐一下。

他問：「怎麼了？」

我去隔壁教室推出來他的輪椅。

他瞪大眼：「你剛才怎麼不拿出來！」

我一臉無辜：「現在才看到嘛。」

才怪。

我把他送到宿舍樓下。

燈光昏暗，他的眼睛卻很明亮，閃著灼目的光芒。

「顧星瑤，我會贏給你看的。」

我笑著揮手。

我知道，他會贏的。

只是沒想到，他會贏得那麼……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