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苦的回憶

「你們認識？」裴經年察覺不對勁，目光從程清清的臉上挪開，回頭朝簡卿看去。

　　視線率先鎖定簡卿的脖頸。

　　果然，上面他刻意留下的紅痕已經被處理乾淨了。

　　眸中瞬間染上了幾分薄怒。

　　視線往上，瞧見簡卿紅著眼眶，震驚和生氣的模樣，心中的煩躁這才悄然散去。

　　回過頭時，嘴角無意識勾起了細微的弧度。

　　「不認識。」簡卿在程清清恐慌的目光中，輕抬下巴，露出了帶著幾分嘲諷的笑容。

　　她邁步走到辦公桌前，將裝著合同的文件夾放在桌上。

　　「裴總，這是和隆夏集團的合作合同。」

　　那張辭職報告，留在了她的手上。

　　裴經年已經回過頭，沒有看到。

　　程清清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辭職報告’四個大字。

　　她眼睜睜看著，簡卿單手將那張薄薄的紙揉成團，心臟好似也被一個大手抓住了，呼吸都變得困難。

　　簡卿握著紙團的手垂下時，程清清朝裴經年看去，柔柔開口：「經年，我想去一趟洗手間，能麻煩這位——」

　　裴經年：「簡卿，我的秘書。」

　　做完介紹，裴經年微微偏頭看簡卿，吩咐的語氣：「簡秘書，你帶清清去一趟洗手間。」

　　聽到‘清清’這個稱呼，簡卿有一瞬間的恍惚。

　　腦海中出現，昨日下午裴經年和她十指相扣，壓著她，在她耳邊喊她‘卿卿’的畫面。

　　畫面又一轉，回到十三年前。

　　小簡卿對剛轉學過來，因為交不到朋友而躲在角落哭泣的女孩說：「好巧啊，你叫清清，我也叫卿卿。咱們以後做好朋友吧？」

　　她們一起上課，一起聊天，一起走過操場的草坪……

　　直到三個月後的一天，程清清被一個看起來很柔弱的女人牽著手，出現在她家裡。

　　那個女人哭著給母親跪下，向母親道歉，說她是真的喜歡父親，說她不要錢不要身份，只是想留在父親身邊。

　　後來，母親和父親爆發了激烈的爭吵，要離婚。

　　她和弟弟哭著被母親帶離了程家。

　　再後來，那個女人去幼兒園接走了弟弟，弟弟因為‘不聽話亂跑’發生了車禍……

　　「簡秘書？」男人不滿沉聲呼喚。

　　簡卿眨了眨失焦的雙眼，迅速垂眸，斂去回憶帶給她的痛苦。

　　她恢復低眉順眼的模樣，側身伸手做請：「程小姐，這邊請。」

　　簡卿走在前面，帶著程清清往洗手間走去，又吸引一眾八卦的目光。

　　洗手間。

　　程清清從隔間裡出來後，在鏡子前整理了很久。

　　直到除了她和簡卿以外的最後一個人走出洗手間，她這才轉身，朝在一旁等著的簡卿走去。

　　「姐姐，這些年你和簡阿姨到哪裡去了？我和爸爸都很想你們。」

　　她伸手想抓簡卿的胳膊，被簡卿側身避開。

　　程清清的手在空氣中僵了僵。

　　沉默幾秒後，程清清再次用溫柔，且夾雜著幾分委屈的嗓音開口：「姐姐，你是還在生我們的氣嗎？」

　　「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你別慪氣了好不好？」

　　「只要你願意，我現在就聯繫爸爸，讓爸爸來接咱們回家。」

　　簡卿冷笑：「好啊，你讓他來接我回去，然後把程家大小姐的位置還給我。還有這樁和裴經年的婚事……」

　　話還沒有說完，程清清的臉色就已經難看到了極點。

　　簡卿笑容裡的譏諷更濃了，「怎麼，捨不得了？」

　　「也是，靠自己親媽睡別人老公才搶來的東西，怎麼可能甘心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