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雞湯

　　他邊緊緊盯著一地的好東西，便朝一旁的夥計喊。

　　「小六，去，趕緊去帳房拿錢！」

　　聶綰綰仰著稚嫩的笑臉，笑著看向樂呵的小老頭。

　　「伯伯，銅錢拿著太沉了，可否換些銀子來？」

　　掌櫃的哈哈一笑，食指勾起輕輕刮了一下聶綰綰的鼻尖：「小丫頭鬼機靈著呢！行，給小姑娘換成銀子！」

　　說話間，小六便拿來了銀子，又見小姑娘衣裳沒個口袋，便拿了個荷包塞給了聶綰綰。

　　小六收拾著滿地的草藥，朝著聶綰綰笑得爽朗：「以後有了藥材都可以送到這兒來，我們掌櫃的可喜歡這些稀奇玩意兒了！」

　　聶綰綰搖著辮子點頭：「嗯！」

　　廢話！這麼好騙的醫館可不好找，她以後可不得多多薅羊毛！

　　她拿著錢挑起擔子，又一路停停走走買了一堆貨物，方才搖搖晃晃地回了家。

　　才到村上就看見，追風懶洋洋的躺在門口眯著眼睛打盹。

　　遠遠的聽到了聶綰綰的聲音便豎起了耳朵，瞧見了她瘦小的身影便警覺起來，生怕身後跟著不明不白的人。

　　聶綰綰心情好，賞臉在追風下巴上狠狠擼了一把，萎靡的狼王瞬間精神抖擻了起來。

　　一進屋，聶綰綰就忙活了起來，架起了鍋，之前曬得些木耳和菌菇都被她收進了瓦罐中，配上她今日買的整雞，正好煨一鍋菌菇野雞湯。

　　聶綰綰手腳利索，不一會兒便處理好了雞，大鍋已經燒開了，先把野雞放到鍋裡去腥，再去準備泡發菌菇和木耳。

　　門外的追風突然有了動靜，只聽見嗚嗚幾聲，便沒了聲響，聶綰綰探頭看去外頭空無一人，只瞧見不遠處的樹輕晃一下。

　　瞧著日頭已經快落下去了，她的雞湯透著油香，飄出了十裡遠。

　　「綰綰，你做了什麼？好香啊！」

　　聶綰綰一探頭，瞧見張嬸笑吟吟地進來，把手裡的土豆放在了屋裡的案上。

　　「今兒個采了些土豆，個頂個大，特地送來給你嘗嘗！」

　　「嬸子你怎麼又送東西，前兩日送的我還沒吃完呢！」

　　聶綰綰一邊舀著湯，一邊應聲：「我今天煨了湯，正好讓您和小月都嘗嘗。」

　　說話間，張嬸帶著張小月已經走進了屋子，一股醇香的雞湯味，瞬間撲鼻而來。

　　只是瞧見了雞湯上飄著的木耳和菌菇，嚇了張嬸一跳。

　　「綰綰，你從哪弄得這些個東西，這東西可不能吃，要人命的！」

　　聶綰綰笑了笑，拿起大勺子盛了些湯出來吹了吹，當著張嬸的面一口吞了下去！

　　張嬸連忙上去阻攔，哪裡趕得及，只能看到乾淨的勺子！

　　她心慌不已，嚇得面色慘白：「綰綰……你……」

　　「張嬸您放心，這東西是無毒的，用來煨湯味道才鮮！。」

　　聶綰綰一邊安慰張嬸母女，一邊又給她們一人盛了一碗湯：「你們也嘗嘗，真的很香醇！」

　　兩人盯著聶綰綰左瞧瞧又看看，半天人還是好好的杵著，也不由有些心動。

　　小心翼翼地接過聶綰綰遞過來的碗，遲疑半晌，還是張小月膽子大，鼓起勇氣喝了一口。

　　「綰綰，你也太厲害了！我還從未喝過這麼好喝的雞湯！」

　　小月的杏眼瞪得溜圓，激動地也不顧燙，大口又飲了一口。

　　瞧著女兒的反應，張嬸也大著膽子喝了一口，眼睛瞬間一亮。

　　「綰綰，回頭你告訴嬸子這怎的做成的，到時候嬸子也去別人面前露一手！」

　　「成！」

　　母女倆乘興而來，肚子滿載而歸。

　　這會太陽已經嚴嚴實實的躲在了山後頭，村裡各家也掌起了燈，聶綰綰點起蠟燭，屋裡也變得亮堂起來。

　　「在外頭守了半日了，你也不嫌熱？」

　　聶綰綰打開門，好整以暇地瞧著一旁的大樹。

　　門口的追風也起哄地嗚嗚了一聲，朝著月色不明意義地狼嚎起來。

　　等了半晌不見動靜，聶綰綰也不惱，又轉身回了屋子，去廚房盛了一碗雞湯。

　　「吱嘎——」

　　大門開了條縫，月光照進門來。

　　銀色的光輝映出月下身姿矯健，面若銀盤的少年。

　　「喏，給你留的！」聶綰綰將瓦鍋放到了桌子上。

　　阿休身子僵了僵，半晌還是低眉順眼地走了進來，一聲不響地放下了一個碗。

　　「我……我來，還、還碗！」

　　聶綰綰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不由好笑，她也不戳穿，拎著碗轉身回了廚房。

　　等到聶綰綰人影消失在門口，阿休才猛地竄到椅子上，大口吃起了碗裡的雞肉和雞湯。

　　「給秦嬸的我打包好了，晚些你……」

　　話音戛然而止，聶綰綰看著少年唰地直起身，飛快抹了一把嘴，扭頭一臉懵懂地看著自己，一時有些無語。

　　「你吃好了，本來就是給你準備的。」

　　她歎口氣，把打包好的瓦罐遞到阿休手中。

　　「娘、娘說，不……不能白拿、拿別人，的！」

　　聶綰綰聽得好笑：「什麼白拿？不是有追風在這裡抵債？」

　　阿休耳朵一動，突然目露凶光看向地上有些困懶的追風，追風渾身一顫，順著直起身，敬業地看家護院。

　　聶綰綰看得好笑：「追風很靠譜的！你快回去吧，不然秦嬸要急了！」

　　阿休轉頭看著少女天真爛漫的笑顏，半晌認真點了點頭，拿著瓦罐，一路跑回山裡。

　　翌日清晨。

　　聶綰綰起了個大早，這時候天涼快，若是運氣好，說不定能逮到幾個硬貨。

　　未曾想，才出門，就在門口看見了一條剛剛獵殺，還冒著新鮮熱氣的公鹿！

　　她心念一動，看著追風鼻子哼氣一直圍著鹿打轉，約莫猜到是誰送來的。

　　這鹿身上可全是寶貝！

　　鹿茸和鹿筋可以賣給宋氏醫館的伯伯，鹿皮可以剝下來自己用或是拿去市場賣掉，剩下的鹿肉還可以做成肉脯來保存或者也可以拿去賣掉。

　　她也不客氣，直接把鹿拖回家開始處理，將鹿肉一塊塊包好，這鹿皮聶綰綰便打算自留備用。

　　挑起扁擔，像昨日那般去了鎮上買東西。

　　今日來的早，還是去了昨日的攤位，旁邊的夥計已經開始擺攤了。

　　小哥忍不住逗她：「喲小姑娘，今兒個賣點什麼稀奇玩意？」

　　她從容的支起攤位，收拾得非常麻利：「鹿肉，還有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