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哪來的臉裝可憐

　　傅北川站在蘇染染身後，並沒有看到蘇染染的表情，卻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蘇傾塵伸手推蘇染染的動作。

　　「蘇傾塵！」他怒喝一句，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將蘇染染抱起來，轉頭陰戾的盯著蘇傾塵，「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

　　「傅總都已經判了我的刑，我解釋還有用嗎？」蘇傾塵挺直了脊背，可憐的自尊心不允許她在這個時候低蘇染染一頭。

　　看到她紅著眼睛倔強站在那裡，傅北川心中生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受。

　　還沒有來得及捕捉那是什麼感覺，他的手就被人輕輕握住。

　　蘇染染眼眶發紅，她扣著傅北川的手臂，蒼白的唇微微開啟，「阿川，我好疼。」

　　「我先帶你上樓。」傅北川柔聲一句，他沒有再看蘇傾塵，抱著蘇染染匆匆上了樓。

　　直到兩人的身影徹底的消失了，蘇傾塵挺直的脊樑才一寸寸的彎了下來。

　　她蹲下身，雙手緊緊的環住了自己。

　　她覺得自己的心很痛，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剜去。

　　一個她交付了身心的男人，卻從沒有相信她，哪怕一次。

　　傅北川下樓時，就看到蘇傾塵好似被全世界遺棄了那般緊緊抱著自己蹲在大廳裡的樣子。

　　空曠的大廳裡，她的身影嬌小到幾乎可以讓人無視。

　　剛才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一次爬上了心頭，傅北川抿唇，強行將那種說不出的古怪情緒壓下去，隨後闊步下樓，來到蘇傾塵面前。

　　蘇傾塵感受到傅北川正在朝自己靠近，但是她蹲在那裡，眼睛也沒有抬一下。

　　小腹處撕裂般的疼傳來，讓她痛到一度暈厥。

　　可這時，她的肩膀被人用力一扣。

　　傅北川猛地將蘇傾塵從地板上提起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染染，你哪來的臉裝可憐？」

　　蘇傾塵深深的閉了閉眼睛，無力的解釋，「我真的沒有推她……」

　　「染染現在身體很虛弱，她想喝魚湯，你現在去做。」傅北川卻根本沒有聽蘇傾塵的解釋，冷聲命令一句。

　　蘇傾塵站在那裡沒動，「傅北川，我是你的妻子，魚湯你可以讓張姨做。」

　　讓她做魚湯，這恐怕是蘇染染的想法吧。

　　住在她家，還把她這個主人當傭人一樣使喚，這才是蘇染染的目的吧！

　　「搞清楚，我並沒有和你商量的意思。」傅北川神情淡漠的看她，「或者，你想回監獄？」

　　蘇傾塵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小腹，回到那種地方，她的孩子是保不住的吧。

　　為了孩子，蘇傾塵還是臣服了。

　　她苦笑一聲，「我去煲湯。」

　　廚房這三年時間蘇傾塵去過很多次，每次傅北川熬夜加班的時候，她都會給他煮營養湯。

　　原本她以為生活會這樣平靜的過下去，可現實總會狠狠的給她一耳光。

　　她麻木的在廚房裡忙碌，一個小時後，一碗顏色鮮白的魚湯出鍋。

　　傅北川正坐在客廳裡看文件，見蘇傾塵端著一碗魚湯從廚房出來，他放下檔起身，「跟我走。」

　　僅僅是猶豫了一秒鐘，蘇傾塵就大步的跟上了傅北川的步伐。

　　蘇染染不就是踐踏她的尊嚴嗎？

　　她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也不在乎還能失去什麼了。

　　到了二樓，傅北川推開了其中一件客臥的房門，朝蘇傾塵示意讓她端著魚湯進去。

　　蘇染染臉色蒼白的坐在病床上，見蘇傾塵端著魚湯過來，她作勢要起身接。

　　傅北川站在門口，「染染，你躺著別動，做錯事的人，就得用自己的方式贖罪。」

　　聞言，蘇傾塵神色微微一變，只是在蘇染染面前，她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

　　蘇染染淺淺一笑，「阿川別這麼說，我相信傾塵不是故意的，這個孩子……只能說是和我無緣吧，你別怪傾塵。」

　　說話間，她抬手接過蘇傾塵手中的魚湯。

　　蘇傾塵麻木的將魚湯遞過去，就在一接一遞之間，蘇染染突然「啊」的一聲尖叫，手猛然一松。

　　一碗鮮甜的魚湯「嘭」一聲砸落在地上，滾燙的湯汁澆在蘇傾塵裸露在外的腳踝上。

　　她腳趾瞬間繃直，卻緊咬著牙關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傅北川已經是臉色大變，他闊步上前，一把推開蘇傾塵。

　　蘇傾塵被傅北川推得膝蓋一軟，「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手指正好是摁進了破碎的瓷器中，一陣劇痛，鮮血頓時入注湧出。

　　可傅北川卻臉色都沒有給她一個，他彎腰看向神情痛苦的蘇染染，關切問：「怎麼了？」

　　「好痛。」蘇染染捏著自己發紅的指尖，「剛才沒有留神，被魚湯燙到了。」

　　傅北川看了眼她被燙紅的指尖，眸中染上怒意，他猛地回頭，恨恨的瞪向蘇傾塵，「你是故意的？」

　　蘇傾塵緩緩收攏了掌心，她坐在地上，倔強的仰起頭看向傅北川，「那你就當我是故意的吧。」

　　傅北川正要發怒，他的手就被一雙柔軟的小手輕輕握住。

　　蘇染染朝傅北川搖了搖頭，「阿川，傾塵也不是故意的，你剛才不應該推她的。」

　　她又抬眸看向蘇傾塵，「傾塵，你摔到哪兒了？」

　　「不用你假好心！」蘇傾塵用力摘掉掌心裡的碎瓷片，爬了起來，視線直直的看向傅北川，「傅總，你還要我做什麼？」

　　傅北川看到蘇傾塵手上滴落的鮮血，眉頭微微皺起，他正想說話，手機卻在此刻嗡嗡響起。

　　接完電話，傅北川臉色微沉，他收起手機走向蘇傾塵，「蘇傾塵，別再耍花招，照顧好染染，要是染染有一點閃失，我要你肚子裡的孩子來賠命！」

　　這個孩子，在傅北川的眼中就是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是因為厭惡她，所以連他自己的親生孩子他也不當回事吧。

　　轉而，傅北川又溫柔的替蘇染染掖了掖被角，「公司有事，我要去一趟，你好好休息。」

　　「好。」蘇染染恬靜一笑，「你去吧。」

　　傅北川很快離開，直到樓下傳來了轎車引擎發動的聲音，蘇染染臉上溫柔的神情瞬間就消失了乾乾淨淨。

　　她靠在床頭，瞧著蘇傾塵一身的狼狽，唇角微掀，「蘇傾塵。」

　　蘇傾塵置若罔聞，傅北川走了，她也沒必要留在這裡繼續被蘇染染羞辱，她轉身就要走。

　　看出蘇傾塵的意圖，蘇染染只是低頭把玩著自己的指甲，「要是我和阿川說你趁我生病期間羞辱打罵了我，你覺得阿川還會留下你肚子裡的賤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