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福大命大

所以小小年紀的她就學會了許多的生存之道。姑姑家原本就有三個孩子，加上她一起就四個了，他們讀書的那幾年正是學費最貴的時候，家裡根本供不起四個孩子讀書，最終一直讀書的也就是她的大表哥，她們三個女孩子都唯讀了個初中畢業就輟學了。

沒有讀書了，秦素素就跟著南下打工的人去了外地，一直到她死亡，她也沒有回過老家，只是每年過年按時給姑姑家打一筆不少的過年錢，算是報答姑姑一家的養育之恩。

後來她掙的錢越來越多，姑姑一家似乎成了吸血鬼，她不回去，他們就到她所在的城市找她要錢，什麼花銷都靠她，被剝削了這麼多年，她其實也累了。

現在死了，穿越重生，對她來說也算是一個解脫，這一輩子她絕對不會再把自己的家人養成吸血鬼，秦素素在心裡暗暗發誓。

張耀祖將自己的藥箱放在屋子裡唯一的那張缺條腿的桌子上，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看診袋，然後來到秦素素的床前，見秦素素眼睛清亮，除了有些虛弱之外，看上去到還是不錯的。

他坐在床前的凳子上面拿起秦素素的手放在看診袋上面，開始給她把脈，一隻手不時的摸著他那八字鬍，怎麼看怎麼像一個神棍。

秦素素在心裡暗自發笑，面上都差點繃不住，只能將視線轉了轉，看向門外。

大冬天的，這房門沒關，寒風吹進來，秦素素覺得有點冷，只是看著家裡人穿的似乎都並不是多厚，她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冷，畢竟自己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只是不知道這被子裡裝的是什麼，很重但是一點都不暖和。

「這丫頭果然福大命大，醒過來之後這脈象也平穩了，就是有點失血過多，加上平時營養不良，這後期得多給她補補就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我之前開的傷藥你們繼續給她包紮，吃的藥也別停，等吃完了，我再來幫她看看。」

「張大夫，你的意思是素素沒事了？」周翠蓮都快喜極而泣了，說話都帶著顫音。

「對，這丫頭算是挺過來了。以後小心點，這孩子磕著碰著一個不小心就會要命的。」張大夫叮囑了一句。

「是是是，多謝張大夫了，這大冷天的要你跑完一趟又一趟。」秦華年站起身竟然對張耀祖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操作看的秦素素一頭霧水，這秦家人的某些規矩似乎與這個貧窮的小家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究竟是哪裡不對，現在她也不知道，就是覺得怪怪的。

「老大哥不必如此多禮，治病救人乃是我的本份，能幫到你們我就很開心。」張耀祖收起自己的看診袋放進藥箱，背著藥箱準備離開。

「張大夫，你看這診費是多少？」潘愛珍開口問道。

　　「老嫂子說的什麼話，我就是跑一趟而已，又沒有開藥，大家鄉里鄉親的，一個村兒住著，要什麼診費？真要收你的銀子，那我張耀祖還算是人嗎，不被鄉親們指著鼻子罵才怪！這素素也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張耀祖背著箱子往外走。

　　「張大夫你慢點走哈，真是給你添麻煩了，志成你快去送送張大夫。」秦華年站在原地說道。

　　「欸，爹，你放心，我保證把張大夫送到家。」秦志成得知自己的閨女性命無憂之後，憨厚的臉上竟也露出了一絲笑容，令這個膚色黝黑的莊家漢子看上去精神頭都更足了。

　　「翠蓮，你去抓只老母雞燉了，裡面多放些紅棗，給素素補身子。」潘愛珍當即就給周翠蓮下命令。

　　「娘，老母雞是拿來下蛋換錢的，哪裡能殺，補身體吃雞蛋也是一樣，在她徹底好之前這段時間，我每天給她蒸個雞蛋羹就可以了。」周翠蓮捨不得，這老母雞和母鴨子可是冬天裡唯一的經濟來源，真要殺來燉了，損失的就是將來買鹽的銀子。

　　「叫你去，你就去，殺了也就殺了，來年再多喂幾隻也是一樣的，素素的命難道不比那母雞的重要？虧你還是個當娘的，咋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娃呢！」這次周翠蓮的懂事沒有換來潘愛珍的誇讚，反而挨了一頓臭駡。

　　周翠蓮努力努嘴巴，最終轉身殺雞去了。

　　潘愛珍看著周翠蓮走出門，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才對秦素素說道：「素素，你不是說頭還有點暈嗎？先躺下睡會兒，等你娘把雞湯燉好，你再起來吃。」說完幫秦素素掖了掖被子，怕哪裡漏風。

　　「奶奶，我不想吃雞，給我熬點稀飯就可以了。」這是秦素素的心裡話，一個人，一閉眼，一睜眼就活了兩世，秦素素感覺自己還需要適應，此時的她也確實沒有什麼胃口。

　　「你這孩子，和你娘一樣節約，奶奶知道你們是捨不得，可身體乃立家之根本，只要身體好了，將來什麼掙不回來？你別學你娘的性子，什麼都想著節約，想著省。

你看看你娘和你嬸嬸，兩個人年紀就差了兩歲，你娘看上去愣像你嬸嬸的娘似的，究竟是為什麼？還不是你娘平日裡太省，你嬸嬸花錢又太費，這才出現了兩個極端嗎？」

「奶奶也不是叫你亂花錢，而是要告訴你，咱們該花的錢就得花，你現在想著省那一點點，將來說不定大頭都得花出去，這可是你爺爺奶奶拿一輩子才總結出來的血淚經驗。

當年我和你爺爺也是想著節省，結果老了身體就一日不如一日，你看看如今我們天天吃藥的藥錢是不是比當初我們省的那點翻了幾翻都不止？最關鍵的是人還受罪，那一碗碗苦哈哈的湯藥也難吃不是嗎？」張愛珍滿眼憐愛的看著秦素素。

　　秦素素想出口的話在嗓子裡過了一遍才換了個說法說出來。

　　「奶奶，雞湯太油膩，不適合病人，你看要不這樣，雞湯熬好了，讓我娘給我用雞湯煮點麵條，再放點野菜去去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