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及笄禮

沐婉兮將最後一針刺完，看著手中的刺繡，嘴角揚起一抹清雅的笑容，沐雪柔，明日你若看到我這幅刺繡，是否會很開心呢？　　

黑暗中，一雙眸子靜靜地看著沐婉兮，仿佛想透過這張稚嫩的臉看透她這個　　人，只可惜他沒能看透……直到房間的燈熄滅，他才悄悄地進去，看著那幅精彩絕倫的刺繡，眼底閃過一抹讚賞，站在沐婉兮的床邊，看著連睡覺都皺著眉頭的女子，不明白她小小年齡，哪來那麼多憂愁！

　　「誰？」沐婉兮午夜驚醒，厲聲呵斥，驚動了睡在外間的青竹。

　　「小姐，怎麼了？」青竹點燃燭臺，房間中除了沐婉兮，誰也沒有。

　　沐婉兮疑惑地蹙眉，難道是她的錯覺，她明明感覺到身邊有人，捏了捏脖頸，大概是最近太累了，產生幻覺了。

　　「我沒事，做了個噩夢，你下去休息吧。」

　　「是，小姐，奴婢就在外間，您有事就喚奴婢。」青竹不放心地開口。

　　「好，去睡吧。」沐婉兮起身，推開窗子，感覺有涼風吹進來，整個人也清醒了不少，天快要亮了吧，蘇姨娘，沐雪柔，我的還擊開始了，你們可要好好地接招啊！

　　屋外一道影子悄無聲息地離去，這丫頭防備心真強，真是白替她擔心了。

　　這日，相府張燈結綵，不為別的，只因為相府嫡女沐婉兮的及笄禮，沐相爺身為相爺，身份不低，更何況這位沐夫人的娘家乃是秦國公府，雖然謠傳這位沐夫人跟秦國公府已經斷絕了關係，但是畢竟沒有親眼看到。

　　一大早，沐夫人不顧自己笨重的身子，早早地就來到沐婉兮的院子，監督侍女為沐婉兮穿衣打扮，蘇姨娘帶著沐雪柔過來的時候，沐婉兮已經穿著打扮完畢，一身湖藍色的琉璃裙很好地展示出她玲瓏的身段，頭上的七寶釵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芒。

　　「哎呀，大小姐今日可真美啊，跟天仙下凡似的，看得我都不敢認了。」蘇姨娘打趣，「要是我家柔兒能有大小姐的一半，我就心滿意足了。」

　　「就是，大姐姐今日可真漂亮，這裙子也好漂亮。」沐雪柔嫉妒地開口，她恨不得將沐婉兮身上的衣服扒下來穿在自己身上，這一切本來就該是她的！

　　「二妹妹及笄的時候，定然會更漂亮。」沐婉兮笑得溫婉大方，讓人挑不出絲毫的毛病，蘇姨娘冷笑一聲，現在就讓你高興一下吧，等下，看你們母女還笑得出來不！

　　「夫人，吉時要到了，該請小姐去前廳了，別讓客人等急了。」奶娘林嬤嬤笑著開口，太好了，小姐過了今天就長大了。

　　前廳此刻熱鬧非凡，沐相爺迎接著來來往往的客人，聽著別人的恭維，心裡也很是滿足，雖然秦月雅跟秦國公府斷絕關係的事情讓他很是惱怒，他奪了她掌　　家的權力，卻不敢動沐婉兮，畢竟秦國公府對沐婉兮是極好的。

　　「秦國公府到。」

　　眾人一聽，秦國公府竟然親自來參加沐相爺的嫡女及笄禮，都忍不住地嘀咕，看來這沐夫人跟秦國公府斷絕關係是假的啊！

　　國公府世子秦宣緩緩走進來，身邊跟著戶部侍郎的公子，江錦程。

　　「沐丞相。」

　　「世子爺。」

　　「祖父命我前來參加表妹的及笄禮，不知我姑姑可好？」

　　「月雅她很好，世子請坐。」

　　秦宣爽朗一笑，在一旁坐下，祖母讓他一定要看著沐婉兮的及笄禮完成才准離開，若不是知道沐家的情況，看這盛大的模樣，他都要相信沐丞相待自己的姑姑跟表妹很好了。

　　沐婉兮出來的時候，頓時吸引了無數人的眼光，秦月雅當年也是帝都數一數二的美人，沐婉兮遺傳了秦月雅的優雅與美麗，一舉一動都透著大家閨秀的典雅。

　　「沐小姐真是漂亮，誰家娶了她，可就有福氣了。」

　　「可不是，真是個水靈靈的人兒。」

　　沐婉兮聽著眾人的稱讚，臉上是得體的笑容，目光不經意間掃到秦宣，眼底閃過一抹驚訝，沒有想到外祖母還是讓宣表哥來了，前世她這位大表哥可是甚少出現在她面前的。

　　「宣表哥，錦程哥哥。」

　　「表妹今日真是光彩動人，看得表哥都不敢認了。」秦宣打趣地開口。

　　「世子，今日是婉兮的及笄禮，自然是最美的。」江錦程對著沐婉兮點點頭，他們兩家算是世交了，兩人幾乎可以算是一起長大，只不過江錦程一直以來都喜歡活潑可愛的沐雪柔。

　　「宣表哥，錦程哥哥。」沐雪柔看到秦宣，立馬小跑過去，「宣表哥，你也來參加大姐姐的及笄禮嗎？」

　　秦宣淡淡地掃了一眼沐雪柔，用溫潤的語氣吐出一句殘忍的話：「沐二小姐，本世子只有一個表妹，喏，在那裡站著呢，請不要亂攀關係。」

　　「宣表哥……」沐雪柔怎麼也沒有想到秦宣會如此不給面子，讓她下不來台，嘴巴一撇，就要哭，卻被蘇姨娘給及時止住了。

　　「世子見諒，柔兒她不懂事。」

　　秦宣掃了一眼蘇姨娘，想要說兩句，不過江錦程卻祈求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沐雪柔是他喜歡的女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好兄弟跟自己喜歡的女子起衝突。

　　秦宣看了一眼江錦程，直接忽視蘇姨娘母女，氣得蘇姨娘幾乎撕碎手中的錦帕，秦國公府了不起嗎？哼，等過了今日，我看你們還怎麼得意！

　　「大小姐，時辰到了。」

　　沐婉兮朝著二人點點頭，跟著嬤嬤去了高臺，一步一步走下去，每一步都走得很緩慢，過了今日，她就長大了，過了今日，她就不再是過去的她了，今日，是她算帳的開始。她的仇，她的恨，她的痛，她要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地還給那些傷害她和她家人的人！

　　秦宣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沐婉兮一步一步走上高臺，看著自己的姑姑給沐婉兮梳發挽發，沐夫人心靈手巧，緩慢而優雅地替沐婉兮挽了一個飛仙髻，林嬤嬤手中端著的託盤裡，是各式各樣的發簪，每一支都是精美絕倫，沐夫人看了看託盤中的簪子，再看看自己的女兒，總覺得這些發簪都配不上自己的女兒，恰在這時，門房稟報。

　　「霓裳閣錦娘到。」

　　來沐相府的都是達官貴族，這裡面的人都聽說過錦娘的名聲，這錦娘雖然只是一個繡娘，但是在場的夫人小姐，沒一個人敢小瞧她。

　　「沐小姐。」

　　「錦娘姑娘。」

　　錦娘看了一眼沐婉兮的裝扮，眼底閃過一抹讚賞：「錦娘前來送禮，希望沐小姐不要嫌棄。」

　　說完，錦娘打開了手中的盒子，裡面放著一整套的頭面首飾，尤其是那朵紅蓮發簪，用血玉雕刻而成，每一片花瓣都像是灼灼刀鋒，給人鋒芒畢露的感覺，看得眾人忍不住地讚歎，不知道是何人，出手如此大方，就這一套頭面，價值千金啊！

　　沐婉兮剛想開口拒絕，錦娘只是對著沐婉兮動了動嘴唇，沐婉兮拒絕的話就變成了：「多謝錦娘姑娘。」

　　錦娘得體一笑，乾脆地走上台，雙手奉上：「沐夫人，請為沐小姐簪發吧。」

　　沐夫人也就是最開始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很快就反應過來，雖然不知道這麼貴重的東西是誰送的，但是，這套頭面確實很配自己的女兒，伸手拿過上面的紅蓮發簪替沐婉兮簪上，及笄禮就算是完成了。

　　008 及笄禮風波

　　「恭喜沐相爺有女長成。」眾人說著恭維的話，沐相爺笑得滿面春風。

　　「多謝，多謝，相府略備薄酒，還請眾位不要嫌棄，請。」

　　「多謝相爺，請。」

　　蘇姨娘任何時候都不忘記出來刷存在感：「我們大小姐人長得好，這女紅也好，這些日子做了一幅精美絕倫的繡屏，還請各位夫人賞臉前往觀賞。」

　　「哦，大小姐的女紅極好，那我們可要見識一下。」一干貴夫人跟著蘇姨娘離去，蘇姨娘陰毒的眸子掃了一眼沐婉兮跟沐夫人，催促著眾人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