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療傷

王御醫看過沐雪柔的手後，直接搖頭告訴沐丞相：「相爺，沐二小姐這雙手已經廢了，傷得太嚴重，筋脈都被燒毀了，就算皮外傷好了，手也無法跟正常人一樣，還會留下可怖的傷疤。」

　　「王御醫你是太醫院的院首，醫術高超，你一定有辦法的，柔兒的手不能廢！」蘇姨娘激動地開口，動不動就想下跪求人，若不是郭嬤嬤拉著，她說不定就從床上爬起來又跪下去了。

　　王御醫看著蘇姨娘，眉頭緊蹙，卻什麼都沒有說：「相爺，我盡力吧，不過，就算外表恢復了，沐二小姐的手也不能幹活。」

　　「王御醫你儘管醫治。」沐丞相拍拍蘇姨娘安慰她，「別擔心，柔兒不會有事的。」

　　「沐二小姐手上的肉都被燒壞了，必須要把這些腐肉給刮了，但是刮肉之痛，就算是男子也沒幾個能承受得了，相爺，您看？」

　　「刮肉，不，我不要，我不要！」沐雪柔在這個時候又醒過來了，聽到要刮她的肉，嚇得渾身直顫抖，「爹，姨娘，我不要，我不要！」

　　「王御醫，刮肉之痛，柔兒一個女孩子如何承受得了，能用別的辦法嗎？」蘇姨娘又滾落兩行淚，心裡恨死了沐婉兮，若不是沐婉兮，她的柔兒怎麼會承受這樣的痛苦！

　　「相爺，蘇姨娘，必須刮掉沐二小姐手上的腐肉，不然，沐二小姐的手就算神仙來了，也醫治不了！」王御醫看向沐丞相，等著他下決定。

　　「相爺，姨娘，國公府的秦安來了，說大小姐醒了，請王御醫過去給大小姐看看。」

　　「我女兒傷得這般嚴重，她居然要把御醫叫走，她還嫌害我女兒害得不夠慘嗎？」蘇姨娘一聽頓時怒火中燒，「要不是她那個掃把星，我女兒怎麼會被燒傷手，她醒過來了，就說明沒事了，還叫什麼御醫，她是不是非要害死柔兒才善罷甘休啊！」

　　沐丞相也是一臉怒容：「不予理會，王御醫，你先替柔兒醫治，沐婉兮既然醒了，想必是沒有什麼大礙。」

　　王御醫默不作聲，心裡卻很震驚，沐丞相莫不是傻了，沐大小姐是相府嫡女，身後又是國公府，任誰也不會拋下這樣一個有巨大價值的女兒去換一個庶女吧！更何況秦世子如今還在沐大小姐那邊，他卻強留自己在這裡聽他們說不要刮肉療傷！身為朝堂首輔，竟然寵妾滅妻到如此程度！不知道秦老國公知道後，會是什麼樣的心情，不過這不是他能管的事情，相府跟秦國公府是不可分割的，想必沐丞相就是看中了這一點，所以才敢如此苛待沐小姐吧，哎，可憐喲。

　　「相爺可是決定了要刮肉療傷？」王御醫從藥箱裡面取出一把又薄又快的小刀，小刀上面泛著冷厲的光芒，看著十分瘮人。

　　「不要，爹我不要刮肉療傷，爹，我不要。」沐雪柔淒厲地哭喊，「沐婉兮，都是她害我，爹，你要為我做主啊！」

　　「沐丞相，沐二小姐的手若是不刮肉療傷，就徹底地廢了，若是沐丞相做不了決定，下官就告辭了。」王御醫不悅地開口，他身為太醫院院首，若不是看秦老國公的面上，根本就不會過來，可這對極品母女，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將罪名扣在嫡女的頭上，姨娘庶女囂張到這個程度，也算是極品了！

　　沐小姐真是可憐，有個這樣的父親，還不如沒有，想當年秦小姐也是豔絕京城的才女，沒想到竟然嫁給了一個如此薄情寡性的男人，遇人不淑，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孩子，那孩子能平安活到現在，也真是不容易，想到這裡，王御醫就對沐雪柔多了幾分厭惡。

　　「治！」沐丞相遲疑了片刻後，肯定地回答道，「柔兒，若是不想成為廢物，就治！」

　　「爹，我怕，我不要，不要……」沐雪柔看著王御醫手中寒光閃閃的刀刃，就覺得頭皮發麻，她寧願手上留疤，也不願意承受那刮肉之痛！

　　「丞相，麻煩叫幾個人按住沐二小姐，刮肉療傷很是疼痛，若是沐二小姐掙扎，我不小心傷了她的指骨那就得不償失了。」王御醫沒有感情地開口，明明可以給沐雪柔灌一碗麻藥，讓她沒有知覺，可是沐雪柔的狠毒讓王御醫厭惡了她，所以根本就不想幫助沐雪柔，更何況他是被強行叫來醫治的！

　　「春花，秋月，良辰，美景，你們四個人按住二小姐！」蘇姨娘也是個下得狠心的人，刮肉之痛總比廢了好，今日她們母女所受的痛苦，他日必要秦月雅母女百倍奉還！

　　王御醫見下了決定，便也不磨蹭，讓人燒了一盆開水，將刀放進裡面滾了滾，然後讓人按住沐雪柔，他要開始下刀了！雖然有心折騰沐雪柔，但王御醫是個醫者，不會罔顧病人的性命，該做的一樣不會少，只是沐雪柔的痛苦，他一分都不會幫她減少。

　　「啊！」淒厲的慘叫聲一聲接一聲地從香蘭園中傳出來，聽得相府的下人都覺得牙齒酸，叫得這般淒慘，是有多痛苦啊，春花，秋月，良辰，美景，四人看著這一幕，只覺得想要嘔吐，只不過她們忍住了，這個時候吐出來，絕對是找死！

　　沐雪柔從來沒有這一刻這麼想死，十指連心，刮肉療傷，痛得她死去活來，暈過去，醒過來，生不如死，她咬碎了一口銀牙，恨得一腔腹水，若是沐婉兮在她面前，她定然要撲上去將沐婉兮千刀萬剮，讓她嘗嘗自己所承受的痛苦！

　　王御醫的速度不快也不慢，下刀很准，將沐雪柔手上的爛肉全部剔除，這一幕就算是沐丞相都有些不忍心看了，實在是太恐怖了，殺人不過頭點地，這刮肉療傷跟千刀萬剮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刮肉療傷，不傷性命罷了。

　　「柔兒，我可憐的柔兒……」蘇姨娘哭成了個淚人，不忍心再看，但是沐雪柔的慘叫聲不停地傳進她的耳中，攪得她心肝肺都疼了，她愈發地恨死了秦月雅母女，秦月雅，沐婉兮，我蘇萍絕對不會讓你們好過！

　　刮肉足足用了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中，沐雪柔的嗓子都喊啞了，她真想就這麼死過去，可是手上的痛楚讓她時刻的保持著清醒，一邊慘叫一邊謾駡沐婉兮，王御醫冷笑，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沐丞相若是繼續寵這姨娘庶女，這相府遲早要毀了，看來他得好好提醒提醒老國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