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右眼見鬼

我也往身後看去。那是一截小臂，雪白的衣衫，晶瑩的手，被那堵牆映襯著，有種動人心魄的美。

　　手伸出的部分越來越長，它的主人似乎要擠破那道牆，擠進這裡。

　　那堵牆開始晃動，周圍的空間也開始搖晃，就好似要被莫大的壓力擠碎一樣。

　　周圍的人驚慌不已。

　　那個主持儀式的壽衣老者突然站出人群，一臉恭敬的對著那只手的主人說起了話。

　　半個肩膀已經露出牆面，封東哲的臉出現在牆上。

　　周圍的空間開始有碎痕，遠處的房子開始坍塌，轟隆隆作響。

　　壽衣老者似乎很著急，伸手扶住了牆面，牆面終於穩固了一些，「你到底是誰？」很奇怪，這次老者說的話我竟然能聽懂。

　　封東哲沒有說話，還再往裡擠。

　　壽衣老者突然一聲喝叫，從懷裡拿出一個玉佩樣的東西道：「你可認知這個東西？」

　　這次，封東哲終於停下了，看著那玉佩似乎有些驚奇。

　　壽衣老者似乎松了一口氣，「您是？」

　　「我姓封。」

　　簡簡單單三個字，周圍的人卻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驚嚇一樣，瑟瑟發抖。「姓封，可是那……」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老者突然住了嘴，恭敬的道，「不知道我們哪裡得罪您了，您親自來這裡。」

　　封東哲看了看我，「七日之後，封家娶親，難道你們不知道？」

　　「知道，可……」老者看著我，突然道，「難道她是……」老者的臉更白了，白的像紙一樣，「我們不知道她是……也是有人說親，我們這才給順子辦的這場婚禮，您看，婚書在這裡。」說著，他招呼胖老太太。

　　胖老太太都嚇傻了，哆哆嗦嗦的拿出了那張紅色的符紙。

　　封東哲眉頭一皺，伸手接過符紙，那符紙就像花朵一樣，自動打開。

　　我也趕緊朝那個符紙看去。到了現在，我也明白了，一切的事情都是這符紙搞出來的，所以我倒要看看上面寫得什麼。

　　這麼一看，我有點傻眼，那張折起來的符紙竟然不是一張紙，而是足足有五六張之多，紙很薄，折在一起看不出來，打開才能看出端倪。

　　其中一張符紙飄飄搖搖的落到那灘新郎所化的血水旁邊，然後化為一股紅煙消散而去，剩下的符紙則如同紅花一樣，開在封東哲的手上。

　　這些符紙上面都有字，只不過那種字很奇怪，我並不認識。

　　封東哲似乎有些惱怒，伸手一捏那些符紙，那些符紙全都化為飛煙，消失不見。

　　「您看……」老者敬聲道。

　　封東哲沒說話，抓住我的手，往外拖去。

　　我突然看見地上正在受苦的那個小男孩，下意識的就拉住了他的手，然後將他也拖出了牆面。

　　外面還是那個商場店鋪，封東哲站在那裡，望著空空的手，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記掛著那個小男孩，趕緊低頭去看，可是這一看，卻有些傻眼，我手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那個小男孩呢？我剛才分明抓住他的手了啊！

　　不信邪的找了兩圈，還是沒有找到，我不得不把目光投向了封東哲。也許是因為他救過我兩次了，我對他好像沒有那麼害怕了。

　　「你看見那個小男孩了嗎？就是這麼高的，用繩子捆住的那個，我記得我剛才把他救出來了……」我比劃著。

　　封東哲看向我，黝黑的眼底有血紅一片，頗像發現媳婦偷人的怒漢一樣。

我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但這樣的他讓我又害怕，又委屈，「我不知道……」

　 我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他伸出左手抓住了我的肩膀，右手探成五爪抓向我的心臟。

　　鮮血頓時溢出來，心口突突的疼，疼的我頭暈眼花，就好像看見了五彩世界一般。

　　要死了嗎？我還沒找山羊胡報仇，還沒花掉我那兩萬塊錢，還沒……今天的事就像夢一樣，而且是一個噩夢，我好累，想睡覺，也許睡著了就不用想這些了吧。

　　好似回到了我的床上，旁邊就是我的海豚抱枕，我張開雙臂，抱住我的抱枕，只覺得冰冰的、涼涼的，舒服異常。蹭了蹭抱枕，又把抱枕抱的緊一點。

抱枕不動了，乖乖的給我抱著，甚至還好像長了手一樣，回抱住了我。我很開心，剛要睡過去，一個玻璃珠子就朝著我的眼睛撞來。

不會是瞎貓掉的那個吧，我還沒來得及細想，那只玻璃珠子就飛進了我的眼睛，我腦袋嗡的一下失去了意識。

　　「姐姐，姐姐……你快醒醒。」一個軟糯的聲音在我耳邊一直叫著我。

　　很累，但是那聲音吵的我睡不著，我還是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雪白，雪白的房頂，雪白的床單被罩，連我身上的衣服都是雪白的病號服，我好像躺在醫院裡了。

　　「姐姐，你終於醒了。」小男孩眨著大眼睛漂浮在空中看我，那暗青色的眼球在日光燈的照耀下亮的嚇人。

　　「怎麼回事？你，我能看見你了。之前發生的事不是夢。」我驚訝的想起身，可是這麼一動，胸口騰騰的疼，好似裡面的心臟碎掉了一樣。

　　對了，昨天封東哲突然用手插進了我的胸膛，捏住了我的心，難道？我趕緊拉開病號服，往胸口處看去。那裡並沒有血跡，也沒有傷疤，只有五個鮮紅的手指印印在那裡，呈梅花形開在那裡，就好似胎記一樣。

　　「這……」我趕緊看向小男孩。

　　小男孩用手捂住眼睛，只留一條縫隙偷偷往我胸口處看著，見到我看向他，他趕緊把手指合好，扭開了臉。

　　我低頭一看，只見這病號服寬鬆無比，我剛才這麼一扯，還真有點春光乍泄的意思。「你才多大，就想這些事。」我用手指敲了一下小男孩的腦門，心情突然好了很多。

　　「娘說不能隨便看女人的胸口，不然就要娶她的。」小男孩撅著嘴道。

　　「那你已經看了，怎麼辦，娶我嗎？」我笑了。

　　小男孩似乎把我的話當了真，一臉糾結的在那裡想了很久，這才道：「好，那我就娶你。」

　　「你娶我？哈哈……哎呦……」笑的我心臟疼，也讓我意識到了正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昨天明明看不見你的，現在怎麼看得見了？」

　　小男孩看著我的右眼。

　　我想起來了，昨天好像有人將那只瞎貓的眼睛按到了我的右眼裡。趕緊摸摸右眼，根本沒發現有什麼異常，但是，「鏡子，鏡子呢……」我要看看我的右眼怎麼回事。

　　「給你。」想什麼來什麼，一個造型古樸，背面雕滿玫瑰花的鏡子伸到我眼前。

　　我抬頭一看，是一個穿著病號服滿臉笑容的女人，她長的不算精緻，但很耐看，溫和的表情讓人覺得很好相處。

　　「謝謝！」我急忙接過鏡子，仔細打量了起來。還是那個眼睛，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更別說什麼玻璃珠了。但我的眼睛卻能看見鬼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