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傅公館

三人在碼頭上了一艘快艇，又大約過了十五分鐘，他們來到了另一個島上。

這裡比起剛才那個到處是四通八達公路的島，這裡滿是密林，道路都是鵝卵石鋪就的，有一種原生態的感覺。

牧樂瑤抬眼看了看頭頂的森林，太陽即使再熱烈，也無法穿過這片茂密的枝葉照射進來，讓眼前的一切都顯得分外灰白。

牧樂瑤心裡有些發虛，不自覺地朝林一靠近了一些，「這又是哪裡啊？」怎麼這麼像某些謀殺案的現場。

對於牧樂瑤的接近，林一有些無措，但還是硬著頭皮回答道：「牧小姐，這裡是主島。」

這時走在前面的歐焱突然開口，「你先回去。」

他這句話沒頭沒尾的，林一居然神奇地領會了。

「是，歐先生。」林一鞠躬，然後很沒義氣地拋下牧樂瑤走了。

眼見林一的身影遠去，歐焱轉身惡狠狠瞪向牧樂瑤，牧樂瑤無辜地反瞪他。

「三年不見，你勾引男人的功力一點都沒有減弱啊。」歐焱一步步逼向牧樂瑤。

「什？什麼？」牧樂瑤心裡畏懼，也下意識地一步步地退後。

「就這麼一會功夫，就看上林一了？他可沒有多少的利益能給你們牧家。」歐炎高高挑眉，嘴角往下一撇，諷刺與傲慢表現得淋漓盡致。

牧樂瑤一楞，許久後才明白過來歐焱的意思，一種被羞辱的憤怒湧上來，直沖腦門，「歐焱，你要腦子真有坑就去看醫生，我和林一先生就是平常地說了兩句話，這有什麼不可以的？你自己心術不正，淫者見淫，別隨便誣衊別人。」

「我淫者？」歐焱怒極反笑，「好，我不介意成全你的說法，就這裡如何，我們複習一下昨晚的內容。」

他大步逼近過來，牧樂瑤像只受驚的兔子一樣，連連後退，直到腳後跟抵到樹根，無路可退了。

歐炎俯身，整個人籠罩過來，牧樂瑤腦袋拼命地往後仰，一側的臉已經蹭到他胸前的西服金屬扣子了。

她抗拒地雙手用力抵在他胸前，惱聲道：「歐焱，別發瘋了行不行。」

「不行。」歐焱面無表情地說。

她困在他的雙臂間，無法脫身，風從他們耳邊掠過，像是有什麼在叫囂，他的氣息纏繞著她，空氣中仿佛都充斥了一種叫做「歐焱」的氣體。

牧樂瑤又是氣急，又是驚慌，又是恐懼，經歷過昨晚的噩夢，她絕對相信歐炎這種人什麼瘋狂的不要臉的事都做得出來，而她實在害怕歐焱當真又在這裡對她實行侵犯。

牧樂瑤抿著嘴，死死地抓住歐炎的手臂，指甲都扣到他肉裡。

最後，她仰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眼，頗為無奈地示弱了，「好好好，我投降，我道歉，我為我剛才說的話道歉，歐先生，您別生氣。」

歐焱直起身，冷哼一聲，「別再讓我看見你又在勾引別的男人，否則下次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

這次牧樂瑤沒敢再反駁了，乖乖點頭，「好。」

垂眼的瞬間，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屈辱。

歐焱不再說話，粗暴地拉住牧樂瑤的手臂繼續大步在前面走。

牧樂瑤跌跌撞撞跟在後面，兩人一起穿過林間小道，一幢棗紅色的大宅出現在牧樂瑤的眼前。

牧樂瑤本以為自己會看見一幢陰森可怖的中世紀哥特式古堡，荊棘叢生，爬山虎圍繞，臉色蒼白的管家身著黑禮服儀態端莊，周邊點綴幾隻蝙蝠上下飄蕩，裡面住著歐炎這個大魔王。

可是眼前所見的與她的想像的有著級大的偏差，這幢棗紅色建築堪稱溫馨可人，建築底部很寬，只有三層，頂端呈現拱形，牆身刻滿精緻的浮雕。

整幢大宅大得不可思議，笨拙地靜立在森林中，有一種奇異的寧靜與夢幻感覺。

宅子前面還有一個巨大的噴池，水花由下往上噴出，瑩瑩水光在陽光中閃著細碎的光芒。

歐炎拉著牧樂瑤走近那幢大宅，剛站定，那扇厚重的鐵門便打開了。

「先生。」一個女人恭敬地走了出來。

她的年紀應該很大了，一頭的白髮挽成一個緊密的髮髻，上面別著一根玉石簪子，身上穿著乾淨的花色旗袍，整個人散發出一種慈祥和藹的氣質。

她先是和歐炎打招呼，轉眼看見站在歐炎身後的牧樂瑤，霎時驚喜交加，「牧小姐？牧小姐！再見到你實在太好了。」

牧樂瑤被她突如其來的熱情給弄迷糊，「啊？」

「我是康嬸啊，牧小姐你不記得我了嗎？」康嬸猛地兩步上前靠過來。

牧樂瑤被嚇住，下意識地就往後躲，「我，我認識你嗎？」

「哼。」旁邊的歐炎一聲的冷哼，冰冷的目光掃過牧樂瑤，接著轉頭吩咐康嬸說，「給她安排個房間。」

康嬸把自己激動的心情收了收，點頭道：「是，先生，是給牧小姐安排以前那個房間嗎？」

歐炎頭也不回大步走進宅子，留下一句，「不，給她個工人房。」

「……是。」康嬸弱弱應聲。

走進宅裡，裡面果然如迷宮一般地大，一眼看去，全是無盡的走廊和拐角，裝飾繁複的吊頂天花，地板，牆壁和柱子都由大理石製成，裝飾鑲有24K金，一步一花瓶，三步一油畫，五步一雕塑，正中央的樓梯打著圈從上垂吊至地面, 如同一捧精緻的拉花，每一級階梯都以昂貴木料精心鋪制, 表層漆著光潤的油膜，用來保護木材不受損傷。

這樣的樓梯, 踩上去並不舒適，只為遠觀時顯得盛大而隆重。

康嬸把牧樂瑤帶去了三樓南邊的一個房間。

房間說是工人房，但裡面很整潔乾淨，床鋪衣櫃梳粧檯衛生間一應俱全，從窗戶看出去，還能看到綿延的樹林和橫貫其間的小河。

牧樂瑤有些意外，她本來還以為會是那種多人間的上下鋪呢，更糟的說不定是地窖，裡面鎖著歐炎綁回來的其他女孩。

她把房間查看了一番，沒發現電話。

過了一會康嬸抱著乾淨的床褥回來了，沒等她完全走進門，牧樂瑤便幾步奔向她，迫不及待問，「康嬸，你有手機嗎？可以借給我打個電話嗎？拜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