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請願

第二天我盛裝打扮便早早隨他入了皇宮，他也是迫不及待，一大早便在門口等著了。

也許是覺得有求與我，夙傾一路上對我的態度也緩和了些，讓我看在眼裡，心裡又涼了一大截，如果他能像以前那態度對我，或許我便不會有如此想法。

我們先去見了皇后，然後等皇上下了早朝便一起過去面聖。

「豈有此理！夙傾你是不是覺得朕對你萬分寬容便無法無天了，難道朕將你封了王你還不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嗎？」

皇上聽見那女人懷孕了，暴跳如雷，氣不打一處出，直接抓過手中的硯臺便朝傾夙砸去。

果然我還是見不得他受傷，當我回過神來時，硯臺已經向我頭上砸來，一陣暈眩之後一股熱流從我的髮際上流了下來。

大家見勢都嚇壞了，特別是皇后，趕緊掏出手帕為我擦去頭上的血漬，一陣心疼：「快傳太醫！墨兒你這是何苦啊。」

我搖了搖頭，朝皇上跪了下來：「父皇，能否聽兒媳一言。」

「不要替這個孽障求情！」皇上威懾地掃視了我們一圈，轉而又狠狠瞪向夙傾：「孽子，朕警告你，不管用什麼辦法都必須跟那個女人斷乾淨，否則別怪朕無情！」

「父皇能否聽兒媳把話講完，兒媳不為王爺求情，兒媳為自己的家求情，為那未出世的孩子求情。」

皇上一聽，望向我怒氣未減，皇后一臉擔憂地望著我，深怕我說出什麼話再惹皇上不高興。

「王爺是兒媳的夫君，兒媳的天，自從兒媳嫁給了王爺，王爺對兒媳的照顧一直都是無微不至的，也處處依著兒媳，兒媳感激王爺，更感激父皇母后選擇了兒媳來當您們的兒媳婦。」說著說著，我的眼眶便不知不覺地紅了。天知道，這些話裡面藏著我的多少委屈啊，只是那些委屈我卻沒辦法說給別人聽：「王爺和沄兒姑娘是一對有情人這已是不爭的事實，而且木已成舟，即使我們再多生氣也是徒勞，沄兒肚子裡的皇室血脈萬不能流落在外，求父皇讓她進王府。一來了了王爺的心事，二來父皇和王爺也不會再傷了和氣，家和萬事興，皇室興乃天下興。」

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看皇上。

「好一個皇室興乃天下興，墨兒，你真的願意那樣的一個女人進入王府嗎？」皇上不可置信看著我：「是不是這畜生逼你這麼做的。」

我聽聞將頭埋得更低：「父皇，王爺不曾逼過兒媳，這是兒媳自己的想法。」說著我抬起頭來直視皇上，眼神堅定：「兒媳不知道沄兒以前是怎樣的一個人，但至少現在她是王爺所愛之人，擁有皇室血脈的母親。如果說兒媳願意，那是假話，但皇室血脈如果流浪在外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成為威脅我們的籌碼，那後果不堪設想，權衡之下兒媳決覺得只有這樣做才是最好的辦法。」

皇上聽到後，心裡的怒氣一點一點的流失了，只是這一瞬間我好似看到一個父親突然間就蒼老了。

「那女人不准入府，她生下的孩子日後交于墨兒撫養，過繼為墨兒的孩子。」

皇后的話一出，皇上眼中出現了光芒，夙傾剛想說什麼被我一把攔下。

「母后，萬萬不可。天下最為珍貴的便是母愛，若我們這麼做便是活生生拆散了他們母子，沉香萬里尋母的故事兒媳爛熟于心。日後這孩子知道是我活生生將他們母子拆散又會如何記恨與我，兒媳不想做這個壞人，何不讓這個家安安穩穩平平靜靜的。」

我每將頭低下一次，血便順著額頭滴在地上，那頭昏腦漲的感覺真是難受至極。

「都別說了，就按照皇后的意思，讓她生下孩子交于墨兒撫養，再將她打發了。」

皇上坐在龍椅上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現在只想將這件事情解決掉，然後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父皇！您怎能如此殘忍地將我們分離，難道您不知道兒臣有多愛沄兒嗎，她是兒臣的一切啊！」

還沒等我開口，夙傾已經無法忍耐了，對著皇上弩拔弓張，將所有的怒氣都寫在臉上。

「夠了，你知不知自己在說什麼！」

皇上聞言拍案而起，瞪大著眼睛對夙傾吼到，整個臉被夙傾氣得發紅，眼睛裡似有火光冒出，嚇得在場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只有夙傾還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與皇上對視著。

「傾兒，不得對你父皇無理！還不趕快向你父皇認錯！」皇后看事情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趕緊站出來打圓場：「皇上您千萬別動怒，小心傷了龍體，傾兒都是被那壞女人迷了心竅。」

「朕看他是鬼迷了心竅才是！」皇上氣得渾身發抖，狠狠地瞪著夙傾：「今天這事就這麼辦了，如若不然朕定教她消失！」

「兒媳懇請父皇不要動怒，千萬小心自己的身體。」我扶著自己的額頭又向前跪進幾步，皇上看著我稍稍消了點氣，我趕忙起身上前端了杯茶給他。

皇上看了我一眼接過了茶喝了一小口放到了桌上又繼續瞪著夙傾。

我見有轉機又立即跪在地上：「父皇，天若有情天亦老，明月天涯思斷腸。一簪法術隔消瘦，七巧佳節會牛郎。孔雀悲鳴東南飛，癡心赴水共相隨。梁祝淚染化蝶飛，曹娥江畔永流傳。鴉雀失伴尚自哀，紅塵柔情更何嘗！父皇，兒媳是那滄海一粟，兒媳沒有鴻鵠之志，只希望自己的家能夠幸福美滿，笑語不斷，王爺是一家之主，若王爺失了快樂，這個家又該如何美滿，望父皇能夠成全！」

「那女子出身青樓，又怎能和祝英台劉蘭芝她們相提並論，若是平常百姓也就罷了。」皇上坐在龍椅之上似有些力不從心，他的眼裡滿是無奈卻還要堅持自己的立場為自己的兒子爭取最好的生活。

此時的夙傾雖站在原地與皇上對峙，看著鄒墨的所作所為，心中有詫異，又驚訝，有疑惑也有探究。

我聽到皇上的話，不以為然地搖搖頭：「兒媳聽說那沄兒雖出身青樓卻也是個潔身自好才女，她經常出入風雅之處，與眾文人雅士探討文學音律，從不做有悖倫理之事，也是出淤泥而不染的才人。」

我抬起頭來觀察皇上的反應，只見他已經有所動搖了又繼續說到：「兒媳相信王爺的眼光，如果沄兒是那種傷風敗俗之人，王爺也絕不會看上那樣的女子的。」

說到這時，皇上竟不自覺的看了一眼夙傾，心中黯然，他也相信自己兒子的眼光，只是他萬不能接受的是那女子的身份。

看著四下都在沉默，我決定趁熱打鐵：「父皇，兒孫自有兒孫福，如若王爺將沄兒愛入骨子裡，皇上又能阻止他們一輩子嗎？」

聽我說完，皇上徹底的放棄了自己的堅持，他整個人坐在椅子上將我們掃視了一圈：「鄒墨啊鄒墨，你讓朕該說你什麼才好，那個女人是來搶你的丈夫的，你卻還如此替他們說話。」皇上看著我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緊接著又歎口氣：「罷了罷了，隨你們去吧，朕累了，你們下去吧。」說著就朝著我們揚揚手意示我們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