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雨欲來

蘇玄紫聽了陸非笙一番話，心下如釋重負，說道:「陸大哥，你真好。我...」陸非笙眨眨眼，沒有說話，等待著蘇玄紫沒有說出口的下文。蘇玄紫站起身，拍了拍塵土，理了理衣衫，說道：「陸大哥，時候不早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早還有試劍大會，你也早點睡吧。」

陸非笙擺擺手，算是作答。

蘇玄紫走後，陸非笙獨自在篝火邊坐了下來，似乎是在沉思著什麼。陰沉的臉上看不出痕跡，只是放在地方青筋微凸的右手，暴露了他在糾結著，為了一個像是很重大的決定。

蘇小妹的心思，陸非笙又怎會不知。

半晌，陸非笙長長的歎了口氣，望著篝火的眼神中滿是悵然，他起身，理了理衣衫，回了營帳。

營帳內，鼾聲此起彼伏，陸非笙低頭看了看熟睡的莫師弟，臉上寫滿不屑和鄙夷。陸非笙伸手拍了拍熟睡的莫師弟，淡淡道：「起來，起來。」

莫師弟揉了揉雙眼，見來人是陸非笙，趕忙起身，陪笑著說道：「啊，陸師兄。陸師兄，時辰不早了，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嗎？」雖同拜在羿劍門門下，兩人的地位可算是天壤之別，莫師弟心想：他陸非笙向來眼高於頂，這番前來青城縣參加試劍大會，一路上更是對自己愛答不理，今夜前來，難不成是有什麼大事？

心下想著，卻見陸非笙伸手捂住了莫師弟的嘴，輕生順道：「噤聲，莫讓你蘇師姐聽見。」說著便伸手向蘇玄紫的營帳指了指。莫師弟點點頭，陸非笙見此，便放開了手掌。

營帳內，燈火昏黃。

莫師弟看著壓在自己身上的陸非笙，神色微變，他突然就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望向陸非笙的眼神中，也多了幾絲不明的意味。

這些小變化，陸非笙看在眼裡，那飽含各種複雜意味的眼神他又怎會不知。陸非笙翻了個白眼，神色漸冷，說道：「莫師弟，我問你，對於白天那魔女，你以為如何？」

莫師弟神色掙扎，說道：「陸師兄，可否先從我身上下來？」

陸非笙臉上好一陣尷尬。

莫師弟坐起身，理了理衣物，說道：「落月山莊的大弟子，忘情。江湖上關於她的傳聞，我也有所耳聞，只是今天這一見，與傳聞絲毫不符。」

「說說你的看法。」

莫師弟點點頭，說道：「傳聞中，忘情人如其名，為人清冷孤傲，早日裡白天一事，她的表現輕浮且霸道，一點也沒有江湖大門派弟子該有的樣子。我懷疑......」

陸非笙神色微動：「懷疑什麼？」

「我懷疑，她是被那魔道妖人奪了舍，」莫師弟神色堅定，「況且，她表現出來的實力與年紀嚴重不符，怕是身懷異寶。」

陸非笙眼中閃過一次不易察覺的光芒，輕聲說道：「莫師弟觀察真是細微，此等身懷異寶的魔道妖人，來我正派人士所辦的試劍大會，必定有所圖。莫師弟，不如，你我聯手，找機會殺了她。」

當下，莫師弟腦中一片空白，他搓了搓手，乾澀著問道：「陸師兄，是何用意？況且以你我的實力，難以......」

「實力你不用擔心，此番遠出，師傅也是給了我秘密武器的。至於用意...」陸非笙淺淺一笑，「一來為正派人士正名，二來又可奪得異寶，豈非一舉兩得？」

莫師弟聽得模模糊糊，欲言又止，瞧得陸非笙略有癲狂的表情，只得是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

青城縣的天，向來晴朗。

只是這江湖，向來都是風起雲湧，陰晴變化莫測。有人的地方就有利益，有利益難免生起爭鬥，爭鬥即江湖常態，只因人心難測，爭鬥不平。

翌日清晨，與系統鬥了一晚上嘴的楚繡從睡夢中緩緩醒來，她伸手捶了捶有些酸痛的肩，心中一片慘澹：這惱人的系統，真是讓人不得安生，昨天竟然嘮叨到子時三刻，以至於入睡的時候，腦子裡竟然還在迴響著那個讓人上火的聲音。

房外早有小二放好的洗漱用具，從潔面綢巾到淨口茶缸，一應俱全。「想不到，青城縣小客棧這地方雖小，服務卻是難得的周到。」邊做著必要的清潔，楚繡感歎著。

楚繡手捧起清水，粗魯地沖刷著臉。心裡卻在想著一個回避了很久的問題：如果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該不會像我這般不注意吧？想了想自己柔柔弱弱翹起蘭花指，撚著綢巾細細清理臉部的樣子，楚繡心中一陣惡寒，當下更是加大了洗臉的力道，以期把這讓自己噁心又不切實際的想法驅趕出腦海。

待洗漱完畢，楚繡收拾一番便下到了客棧一層。此刻時辰尚早，街上行人不多，大多來去匆匆，料想也是如此：若不是為了生計，哪有人會這般早起，誰人不想貪這一枕清歡。

「小二，來8個包子，一壺茶。」楚繡來到一樓，找了個座位坐下，高聲喊道。她略微思忖片刻，補充了一句：「給我來一份今天的早報。」

「好嘞。」櫃檯傳來小二的應答。

不奇怪，這個世界是有報紙的。對於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而言，楚繡就是造物主一般的存在，有個報紙又算得了什麼。當初落筆寫書的時候，楚繡也曾想：這應該是個精彩紛呈的世界，那麼，消息的傳遞也應該迅速而準確，若是按古時候那種靠快馬驛站的傳播方式，得到的消息延後得令人髮指。於是，「報紙」，便應運而生。

報紙由帝國情報部門專營，三大帝國都有各自的情報機構，同樣的，三大帝國都有自己的報紙。情報機構在各大縣城都設有自己的聯絡分站，但凡有什麼大事，都可以通過聯絡中心所設立的法陣將消息傳會帝都的報社中心。報社中心再對各大消息匯總，進行篩選，最後定稿，傳回各個聯絡點，聯絡點收到定稿後加班加點狂印，趕在次日早晨將報紙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