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相親

　　中午的操場就像一個大蒸籠，肆意地散發著熱量，找個樹蔭躲避，一個鮮豔的廣告擠入我的眼眸，標題寫著：高薪招聘，時間自由，其他的內容並不重要，我撥通了廣告上的電話。

　　「喂，您好，請問招聘嗎？」

　　「對，你是大學生嗎？」

　　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出現在電話的那頭。

　　「是啊，大三。」

　　「身高，體重？」

　　「身高167，體重45！」

　　心理一陣糾結，這公司怎麼還問身高體重呢，算了，給錢就行！

　　「請問，做什麼工作？薪水是多少？白天我要上課的。」

　　「工作簡單，待遇優厚，不耽誤你上課，不過得看看你夠資歷不，你過來一趟我們面談吧。」

　　我拿著一本簡歷，鑽進一個小胡同，裡面一個很矮的小門臉，牌子掛著婚介所。

　　門口站著一個中年女人，頭髮整齊的梳在腦後，劉海熙熙攘攘有幾根，妝容慘白，烈日紅唇，如果天再黑一些可能看見她我就轉身跑了，一身藍色包身裙，不到160的個子體重差不多有140斤，手上戴了個閃閃發光的手鐲，沖我招手。

　　「應聘的大學生吧？」

　　我點點頭。

　　「快進來吧。」

　　她坐下了細細地端詳著我的臉，然後從上到下來回打量。

　　「還不錯。」一個人自顧自的嘟囔著。

　　屋裡陳設簡單，一個小辦公桌，牆上貼了很多小字條，依稀能看見：男，35歲，喪偶等個人婚戀資訊。

　　「姑娘，我聘你就是跟一些上流人士相親。」

　　順手指了指牆上的字條。

　　「阿姨，這不是騙人嗎？」

　　「我可從來不騙人，我這輩子都介紹成好幾百對兒了。」

　　「阿姨，這活兒我幹不了，我先走了。」

　　「一次200！」

　　在我起身的瞬間，她說出這麼一句，數字真是太誘人了，不禁回頭問了句：「只是相親？」

　　「當然，我們是正規的婚介所，幹別的那就犯法了。」

　　「那時間呢？」

　　「基本都是晚上，也就兩個小時左右，一起吃個飯或者喝個茶，不影響你白天上課的，還能掙錢，姑娘你可別錯過機會啊。」

　　一咬牙一狠心，「好。」

　　「你這姑娘真是聰明，上哪找這麼好的活兒去啊。」

　　「阿姨，說好了啊，除了吃飯、喝茶，別的我可不幹。」

　　「放心吧，姑娘，你回去吧，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一個週五的下午，「鈴、鈴！」

　　「喂，您好。」

　　「婚介所阿姨，晚上有相親安排，你先來我這吧，我給你打扮打扮。」

　　「哦！」

　　穿上婚介所準備好的衣服，自己簡直就像80年代大上海歌舞廳的歌女，這種打扮可能是這個阿姨最喜歡的。

　　「現在開始記住我說的話，你叫方菲菲，在C大讀四年級，學音樂的，父母去國外做生意，其他的你自己發揮就可以了，但不要太誇張，快兩個小時的時候我會給你打電話，你就說學校有事情得回去，這樣就可以了。」

　　「這樣你就給我200塊錢？」

　　「對，簡單吧。」

　　她帶我到了一個還算高檔的咖啡廳，「進去吧，裡面那個穿西服的就是了。」她用手給我指了指，靠窗位置有個中年男人。

　　「你好，我叫莫，方菲菲。」差點說錯。

　　「你好，我叫李逸夫。」

　　他紳士地站起來跟我握了握手，給我要了杯咖啡。

　　「方菲菲，我先介紹一下自己吧，我今年42歲，在一家私人醫院做醫生，離異，想找一位像你這麼有品位的女性共度一生。」

　　「噗……」還共度一生，他的年紀跟我爸爸差不多。

　　忍了兩個小時終於要結束了，臨走的時候還想要我的電話，我隨便編了一個。

　　出了咖啡廳，婚介所大姨早已不見蹤影。

　　「阿姨，任務完成了，錢什麼時候給我？」

　　「我們都是月結，下個月1號保證給你，過幾天還有相親呢。」

　　公司可能也都是一個月才發薪水，所以我就沒再多問。

　　「雨涵，你去演歌劇了？怎麼穿成這樣。」

　　「嗯。演一個上海灘歌女，還陪聊天。」

　　脫下衣服扔在地上踢了一腳，釋放一下剛剛被那個老男人積壓的憤怒，老男人有點資本就想搞大學生，什麼世道，「呸！」上床睡覺。

　　過了兩天大姨又通知我去相親，這次她沒有跟著，只是交代了這次是個富商，約的地方很高級，叫我穿的好一些。

　　我把前幾天見沐逸琛媽媽的那身衣服找了出來。

　　「雨涵，這麼好的衣服都被你糟蹋了，壓的都是褶兒，真可惜。」老三拎著衣服一臉憐香惜玉的樣子。

　　「你這是要出去約會嗎？」

　　「幫別人相個親而已。」我怕他們擔心就沒敢說在婚介所打工的事情。

　　「那你可得小心點，現在壞人多。」

　　「沒事，我走了啊。」

　　這次見面地點確實高級很多，應該是上流社會的高級會所，門口一個像助理的年輕人在等我。

　　「是，丁小姐嗎？」

　　我遲疑了一下，「嗯。」這次我的身份是丁微微，依然是大四學生，音樂系，好像音樂系的高材生在有錢人眼裡十分高貴。

　　他帶我走進一間屋子，大約30平米左右，感官上像個書房，書架上擺了很多書，還有茶海和籐椅。

　　「你好啊，丁小姐。」

　　一個地中海髮型，褲腰接近缸粗，而身高還沒我高的中年男人沖我走過來，跟我握手，但眼睛一直盯著我的胸部。

　　「你好，我是丁微微。」

　　「丁小姐真是名不虛傳啊，太漂亮了。」他眼睛裡閃著色眯眯的火花。

　　「喝點什麼茶？茉莉花怎麼樣，應該很適合小姐。」沐逸琛給我買的這個裙子是蕾絲的，胸部的白嫩會若隱若現，我只能尷尬的用一隻手擋一擋。

　　「我平時很少喝茶，隨便吧！」

　　「丁小姐性格真好，我們結婚後，將來生個孩子性格肯定好，不錯。」

　　這個老色狼一邊品茶一邊不忘上下掃視我，恨不得從裙邊兒鑽進去。

　　「鈴、鈴……」心想，一定是婚介所阿姨來解救我了。

　　不對，聲音好像是沐逸琛給我的電話。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喂！」

　　「在哪呢？」

　　「外面。」

　　「外面是哪？」

　　「好像是個私人會所，名字我不知道。」

　　「嘟……」

　　沐逸琛想幹什麼，每次都這樣什麼也不說就掛斷我電話。

　　「丁小姐，我帶你去個好地方吧。」那個老男人站起身，過來摟我的肩膀往外走，我下意識想掙脫，反而被他困住，本想他開門就跑出去。

　　「啊，沐逸琛，救我。」他就站在門口，嚇了我一跳。

　　「哎呀，這不是沐總嗎？什麼風把您吹來了呢？小的有失遠迎，真是罪過。」這個老色狼看見沐逸琛就像孫子一樣畢恭畢敬。

　　「把你的髒手給我拿開。」

　　沐逸琛一把把我拉到她的身邊，沒再多說一句話，帶著我就走了。

　　「你竟然背著跟別的男人相親，還穿著我給你買的衣服，你是不想活了嗎？你別忘了三年之內你是沐太太，別給我丟人。」

　　「我就是為了掙錢，相親是假的。」

　　沐逸琛甩過來一些紅票，正好砸在我的臉上。

　　「別再讓我發現你跟別的男人相親，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拿著錢滾蛋。」

　　「我才不要你的臭錢。」我奪門而出，沒再回頭看他。

　　如果我可以過著富裕的生活，我也不用每天戰戰兢兢的過日子，我也想像別的同學一樣沒錢了就給父母打個電話，我沒有父母，我只能靠自己，馬上放假了，下學期的學費還沒有著落，我需要堅強，但淚水卻不爭氣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