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洗髓

夏枯當然沒有死成,不但沒有死,還回到了蜀山,看著熟悉的床頂,她艱難的轉動著僵硬酸痛的脖子,卻不期然的對上一雙紅腫的眼睛。

「嘶……」因為驚嚇過度,牽動了過度僵硬的身子,夏枯不由得呲牙咧嘴的倒吸一口氣。

「誒,丫頭,你小心點,別亂動。」眼睛的主人說話了,卻是道越。

聽到熟悉的聲音,好不容易疼痛感下去了一些,她抬頭卻是看到自己的床邊圍著三個老道。

「我怎麼會在這裡?」夏枯的聲音幹啞得如同幾十歲的老太婆,卻絲毫阻止不了她的求知欲,明明暈倒前,還在魔門,怎麼睡了一覺就回到蜀山了,難道是自家老頭把她從鬼面人手裡救了回來嗎?

「話說昨天,有個弟子正要去山門口掃地,你知道我們蜀山的落葉特別多……」

見道越又要開始滔滔不絕了,夏枯翻了個白眼,中氣十足的吼道,「說重點。」難道人上了年紀就會很囉嗦嗎?

「好嘛。」道越縮了縮脖子,丫頭真凶啊,他也需要整理思路嘛,道越委屈道,「重點就是你躺在山門口,然後就把你帶回來了。」

「那有沒有看到誰把我帶回來的?」夏枯追問道,心中卻隱隱有了答案。

道越看了她一眼,慢吞吞的說,「沒有,當時就你一個昏迷在那裡。」這事他們也納悶,本以為她魂飛魄散了,現在平安回來不說,還沒有人知道是如何出現的。

夏枯的手握成拳,那個該死的男人,竟然用藥把她弄暈了,對了,一想到暈倒前吃下去的那顆藥,夏枯的臉黑了一大半,「師傅,我昏迷前被喂了一顆藥,不會有事吧?」

直覺的感覺自己現在動彈不得的狀況是因為那黑色的藥丸。

「丫頭,你是不是吃了洗髓丹?這可是好東西。」本來他也想替夏枯找洗髓丹來打通經脈,只是來不及行動她便失蹤了。

「是啊,你吃的還不是一般的,那可是最頂級的,能重新塑造經脈的那種,哪來的?」道真也插話道,連蜀山都沒有的頂級丹藥啊。

「這幾天,連追魂鼎都感受不到你的魂魄,你到哪裡去了?」道元也不甘示弱,問出心中的疑問。

「我也不知道,我醒來就在一個小黑屋裡面,然後被喂下洗髓丹就暈過去了,再醒來就已經在蜀山了。」夏枯簡短的說,知道自己的身子沒有問題就放心了,卻下意識不想讓師傅他們知道她是被魔門擄走的。

那個男人,是叫墨熥吧,她可是完全記住他的名字,姑娘她可是很記仇的,可是他的樣子看起來對自己並沒有什麼企圖,反而命令屬下好聲好氣的伺候著,甚至還拿那麼珍貴的東西給自己吃。

然而無事獻殷勤,雖然自己身上沒有什麼能讓人家惦記的東西,夏枯還是決定下次遇到墨熥一定要多遠跑多遠。

算了,姑娘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的人,這次就功過相抵吧。

三人也不再追問,倒真的是信了她的說辭,若刻意不讓她知道,她根本就什麼都不能察覺,只是猜不透是何人所為罷了。

見夏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三人悄悄的出去了,留她好好休息,畢竟洗髓之後是十分勞累的。

隨著洗髓丹作用的慢慢發揮,夏枯慢慢可以感受到體內緩緩流動的靈氣,師傅說這是在打通她身體中原本閉塞的經脈。

原本記在腦海的《醫道》,慢慢清晰了起來,她調動自身的靈氣,將屋子裡面最純淨的天地靈氣緩緩引入體內。

她的丹田之中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可是修為已經達到築基後期了。

就算在蜀山修為依舊是最弱小的,但是她的進步速度已經算得上的妖孽級別的了,就連《醫道》也能體會個大半,就連道越也說不出來一個所以然來,只能將一切歸結於她的受靈體。

將每日必須的靈氣吸收完畢之後,夏枯便站起身子來要出去走走,老悶在屋子裡也不利於身心發展不是?

在山門裡逛了一大圈,夏枯才意識到原來蜀山就她一個閒人啊,大家都在很努力的修煉,當然,別人又沒有受靈體,又不像她那麼懶,當然是勤加修煉了。

晃著晃著,竟然晃到後山去了,其實剛入門的弟子都需要在後山幹活,只不過夏枯的身份太與眾不同便沒有經歷過這個階段,此時的後山並沒有人在。

就在夏枯要回去的時候,突然發現前方斷天崖下似乎有人影在,經過一番的思想鬥爭,好奇心最終還是戰勝了理智,夏枯決定上前去看看。

「喂,你怎麼在這裡?」夏枯驚訝極了,一身青白相間的寬鬆的道服,乃是蜀山的標誌性校服,當然,身為唯一的女弟子,夏枯明顯抗議過這種待遇。

斷天崖乃是懲戒蜀山門人的地方,非大錯者不入,除非是滔天大錯才會被關入此地,看此人的模樣,肯定已經在這裡呆很長一段時間了。

「自是受罰,你又怎麼在這裡?私闖禁地,不怕被罰嗎?」墨陽好奇的看著這個小女娃,卻不知蜀山什麼時候也收女弟子了,他已經在此地被關上百年了,所見之人十根手指都能數的過來。

「我只是迷路了。」夏枯理直氣壯的說,好吧,雖然不排除有一點故意的成分在裡面。

「那就趕緊回去吧,讓別人知道了,對你沒有好處的。」墨陽閉上了眼睛,竟是一副不願再搭理的模樣。

偏偏夏枯就是吃軟不吃硬,他越是趕她走,她越是不願意走了,找了個乾淨的石頭,她索性盤腿坐下。

「我就不走了,前輩,我就在這裡陪你說說話吧。」不知為何,雖然他頭髮花白淩亂,卻給了她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誒,我說你這個娃娃,怎麼就聽不進去別人的話呢?」墨陽並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這百年來,更是將脾氣壓制得更加的火爆了。

「難道前輩不想有人陪著嗎?」夏枯直視那雙眼睛,那裡面的孤寂讓人心生不忍,她微微皺眉,似乎許久之前,也有那麼一雙眼睛。

「隨便你。」心中的感覺被人當面指出,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墨陽有些狼狽,只好賭氣的背過身子不理會夏枯。

夏枯也不在意,從坐著的那個角度,剛好可以感受到藍天白雲清風綠樹,倒也是一個雅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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