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東，大旋九千歲 第4章 宮亂之計 握主朝綱（4）

「怎樣？陳丞相的骨氣還要傲到幾時？」

逶迤輕緩的語氣說的慢條絲理，聽到陳丞相耳裡，卻是噬骨毒蛇的絲絲聲。

憤恨到極致之後是恐懼，他抬起逐漸死灰黯淡的雙眼看向正襟危坐一旁的宇文浩景，小小的身子雖然極力鎮定控制，但還是能看出一身止不住的輕顫，想到小皇帝像個傀儡一樣由允征操控，想到允征無所顧忌地把持朝政，想到這些年來自己在允征的壓迫下，忍著憋屈的屈服，想到……

然而，他的想到還沒想到完，只聽得一聲聲刀風的聲音如狂風掃落葉般劃過，高貴如丞相夫人還沒來的及驚叫一聲，便倒地身亡。

陳丞相心裡狠狠地揪了一下，一身老骨也如篩糠一樣止不住地輕顫著，一雙恨怨到無力黯淡的眸光，只能幽幽地盯著眼前如魔鬼狠戾的妖孽，不是，妖孽就是魔鬼，魔鬼就是妖孽，一個長的如妖孽般狠毒的魔鬼而已。

「別這麼幽怨地看著我，本千歲這也是在為她們減輕痛苦，你看，因為陳丞相你的固執，而不肯救她們，反正她們是一死，本千歲就做回善人，一刀將她們了結去，也為她們省下不少的痛苦折磨。陳丞相你說本千歲是不是很心善呢？」

簡直是囂張的氣死人不償命，不過陳丞相也被她這股囂張氣的只有半條老命了，此時，苟延殘喘的如火燭燃盡，只剩下微弱的燈蕊忽閃著，再也跳躍不了照明時的光亮。

「啪啪啪！」

隨著蒼斕的連續拍掌聲，一個約十歲的男孩被玄風侍衛押上前，男孩淚眼婆娑，小小的身子抖的如篩糠，求助的眼光緊緊地望著綁在樹上的陳丞相，顫抖的聲音是對希望中的期盼。

「爹，救我，孩兒不要死。」

陳丞相瀕臨死灰般的黯淡眸子驀然閃過急切的光亮，但還是被驚恐占滿整雙眼眸，甚至比先前更甚。

「不不不……」他駭然地轉向蒼斕，「九千歲不要……我招我招。」

中年得子，現今五十歲的他可就只有這根小獨苗，儘管已經抱定最壞的打算，可就這樣讓他陳家唯一香火在他面前斷掉，他還是接受不來。

「這不就好了麼？陳丞相要是早點鬆口，也就不會受此折磨了不是？來人，錄口供。」

仍就慢條絲理的聲音，卻多了一絲慵懶中得意的傲慢。

馬上就有士官備好紙墨，準備錄口供。

陳丞相眼裡盡是頹敗，落的如此下場，不甘心也得面對承受，怪只怪自己失算，計謀不如人，只可惜一腔忠義就此埋葬，魔鬼妖孽仍就橫行，大旋國運岌岌可危啊！

他看到宇文浩景極力鎮定下，一雙銅鈴般大的雙眼正看向他，那是一種對他招供屈服的緊張。他狠咬下唇，激烈的思想鬥爭在招與不招中徘徊，然，又聽得兒子一聲淒冽的求哭聲後，最終的毅志被徹底推毀。

事已至此，招與不招都由不得他，招供只是為了兒子不立刻慘死在自己眼前，也或許還可以為兒子爭取生還的可能？

「罪臣陳文忠唆使皇上策動宮亂，企圖擒拿九千歲，以下犯上，罪不可恕……」

字字輕顫自陳丞相顫抖的嘴中如數招出，他已顧不得其它，心心念念的只是陳家單傳的唯一香火獨苗延續下去，他死也甘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