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摸不著頭腦才怪

「大姐誤會了，後來我就告別了那位公子，去街上溜達了，所以回來晚了。」商微微笑兮兮地解釋。

「成何體統！晚歸就罷了，居然還招搖過市！」柳氏拿著責備的眼光瞪著商微微。

在商家人眼裡，商微微從小便頑劣不堪，資質愚鈍。相比而言，商靈玉就爭氣太多了，她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又聰慧乖巧，故而雖是庶女，卻很討大人歡心。

商靈玉並不是商家的嫡長女，只是一門妾室所出，可是妾室因難產而死，生前又對商夫人恩重如山，所以商夫人對商靈玉竟勝過自己的親生女兒。

一個嫡女混到這等份上，還真是令人感到悲哀。

還沒等商微微辯解幾句，柳氏便怒髮衝冠地吩咐：「來人！把她給我拽到馬車上，回府後關到柴房，面壁思過！既然不懂規矩，我就好好地教教她規矩！」

「是！」

「誒？喂，你們真的假的，喂！」商微微不由分說地被拉扯著到了商府的馬車上。

一陣風拂面而過，孫澤筠穩穩地落在了眾人面前。

「昨夜，她一直同本太子待在一處。」孫澤筠背著手，直視著商微微和拉扯她的侍從。

商微微轉身看了孫澤筠一眼，微愣，這不是剛剛系統讓勾引的那福利男嗎？

孫澤筠一身玄色服飾，本該死氣沉沉的顏色到被穿出了別樣的色彩。

他此番沒戴那玉制面具，容顏更妖冶了幾分，薄唇鳳目盡顯，立挺的鼻樑、倒是正襯的那雙鳳眼格外好看。

眾人都微恭著身子，皆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參見太子，虔請恭安。」

商微微睜大眼，順著眾人也給他行了禮，心中卻兀自感慨，從氣質上來看，倒是有幾分太子氣概，不過從性格來看，有些乖僻啊。

氣氛一時進入靜謐之處，柳氏嬉皮笑臉的來到孫澤筠面前，像一隻哈巴狗一樣纏著孫澤筠，恨不得將自己所有虛偽的好全然展現在孫澤筠面前。

「本太子似乎聽見有人說商家二小姐，一夜未歸、招搖過市？」孫澤筠冷冷看著柳氏，他自第一次邁進商家這個門檻，見到柳氏那張嘴臉時，他就異常地厭惡。

柳氏哪知道自己已成為孫澤筠的眼中釘，她只知道，當今太子雖然兄弟眾多，卻是脫穎而出的，如若太子妃的位置當真落在商府，那未來豈不是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太子您聽錯了吧。」柳氏用眼神示意著商靈玉，期望她出言為自己解圍。

商靈玉靈眸一轉，先愣了愣，才從衣袖中掏出一抹素色吉祥物遞到孫澤筠面前：「太子殿下，靈玉同娘皆不知您突然駕到，有所怠慢，這是靈玉親手繡的吉祥物，全作今日怠慢的補償，還望殿下委屈收下。」

孫澤筠瞥了吉祥物一眼，倆指銜接拿起來，「你這吉祥物到蠻好看的。」

商靈玉得到太子佳賞，羞怯低下頭，似是無意地對著手指，「能得太子讚賞，那是靈玉幾世修來的福分。」

孫澤筠似有若無的「哼」了一聲，將吉祥物遞了回去，「好看是好看，不過本太子可記著，在大姚，若有女子送男子隨身攜帶之物，男子收下了，就表示應了自此寸步不離。」

「這可惜，本太子心系自由，容不得一絲一毫的束縛。」

「不過——」孫澤筠故意拉長了音，「如若是商府內的二小姐贈送與我，我或許會勉為其難的收下。」

他說這句話時的語氣，十分漫不經心，好似隨口在說什麼不要緊的事。

商微微身子往裡縮了縮，面上笑嘻嘻，心中卻暗罵這太子該死，好端端的，幹嘛這麼氣商靈玉，這下好了，商靈玉回府後指不定會想出什麼么蛾子來欺辱她。

商靈玉接住孫澤筠送回的吉祥物，強忍住自己的怒意，嘴角都在顫，卻仍上揚著，微笑著，依舊是言語柔和：「太子殿下中意二妹，那真是商府榮光呢。」

柳氏見狀憨笑說道：「太子呐，商微微她總是胡鬧，此番竟然這樣不雅地面見了殿下您，我才訓斥她的，望她能懂些規矩罷了，並沒其他意思。」

瞧見柳氏由先前的勃然大怒變成了唯唯諾諾，商微微暗自吐了口唾沫，呸，還真是噁心，剛剛還說什麼她將商家的顏面都丟盡了，還罵她畜生，現在責任卻都推到她的衣裝不整上了。

「隨你怎麼說，柳氏。總之，本太子不准你回府後罰她，如若是因為她不懂規矩而罰她，那倒是應該先罰一罰這位大小姐了。至於說她招搖過市，本太子不知，這是不是指桑駡槐，罵本太子與那些紈絝子弟無異？」

孫澤筠的面上瞧不出絲毫喜怒，話雖是向著商微微說，鳳眸瞧向商微微時卻露出些鄙夷。

柳氏嚇得半句不敢多言，連聲道「不是」，孫澤筠睨了柳氏一眼，朝人群外走去，路過商微微身畔時，略垂下頭靠近她的耳朵，在她耳畔吐了口氣。

商微微條件反射地想要逃離，卻被孫澤筠一手摁住肩，熱乎乎的氣息全都吐在她的皮膚上，酥酥麻麻的。

她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可大概能夠猜出一二，還是慣有的面無表情。

孫澤筠離商微微很近，可以聞出她身上似有似無的馨香，並非那些胭脂素粉刺鼻的味道。

這股清香到讓他舒心，可終改變不了她的惡俗。

孫澤筠用著只有兩人才可聽到的音調，「說實話，本太子覺得，她們說你招搖過市，一點都沒錯。」

商微微臉色明顯僵了僵，他什麼意思？還是在說她不檢點對嗎？

真是讓人摸不著頭腦哦，既然覺得她不檢點，那還來替她說什麼話解什麼圍？商微微真想送他個爐火純青的白眼。

周圍的人只瞧見太子殿下撫著商微微親昵的說了悄悄話，卻不知說了什麼，只覺得商微微這個廢柴竟得到了太子的青睞，很不可思議。

商靈玉漂亮的臉蛋因憤怒、嫉妒和強制壓住憤怒的情緒而變的扭曲，她緊緊握住吉祥物，雙眼惡狠狠看著商微微，唇畔卻勾起，面含笑意與善意。

「二妹怎麼還不上馬車呀？穿得這麼少，冷得厲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