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6260/coverbig.jpg?v=a9f24f0b99be8294a64ff67f003ddea6)
「眾愛卿以為如何?」朝堂上,眾臣沉默著,低頭不語。
「皇上,老臣以為,皇上愛護子女是人之常情,但是溺愛至此,未免有些過了,想皇上疼愛楠愫公主十三載,臣等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現在皇上要耗費如此大的物力人力為殿下製作一件衣服,老臣以為不妥。」
皇上眉頭一皺,臉上冷笑道:「當年之事朕不追究,並不代表不介懷,你們也安逸地享受了些日子,舒服日子過久了,難免心智也愚鈍了。」
年輕官員雖然疑惑不解,卻也低頭沉默著,一干老臣連忙跪下,口中念著:「微臣惶恐,微臣惶恐。」
「上鉤了!快,晨澤,快抬起魚竿!」林安怡欣喜道,眼中閃爍著光芒,緊緊地盯著池塘中的那一片漣漪。
林晨澤點點頭,使勁全身力氣,用力一拽,跳躍的魚兒就在半空中拍打著,清涼的水花濺到了林安怡的衣裙上,惹得她哎呀了一聲。
林晨澤笑著將魚撿了過來,裝進魚簍裡,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問道:「六姐姐呢?」
林安怡邊用絲帕擦著水漬,邊笑意盈盈地回答道:「楠愫她去甘心亭那邊的嬪妃宴會玩去了。」
林晨澤眼眸轉了幾圈,嘻嘻地笑了一聲說道:「正好我釣了幾條魚,咱們要不也去轉悠轉悠?」
看見林安怡點點頭,林晨澤讓身後的小太監拿起魚簍,大搖大擺地向甘心亭走去。
又咽下一塊糕點,林楠愫覺得實在是無聊,這些後宮的女子聚在一塊無非就是些衣服,首飾,妝容,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個話題卻還是津津樂道。
坐在首座的是皇后,她正在跟著身邊的董貴妃談論育女心得,一言一語間都在互誇對方,臉上的笑容和藹可親,倒真像是一副知心姐妹的樣子。
林安怡的母妃淑妃,一口一口地抿著茶,聽著身邊的小輩嬪妃說著些無關痛癢的笑話,時不時輕抬眼眸打量著林楠愫,眼中並無波瀾,看不出神情。
至於林晨澤的母妃惠妃,光彩照人的打扮再配上那不自然流露出的勾人心魄的眼神,總是讓林楠愫想起林晨澤那堅定的語氣說道:「我的生母是蘭才人。」
林楠愫正準備起身離去,遠遠地便望見林晨澤和林安怡歡快的身影朝這裡走來,她便輕揚嘴角,又坐了下來。
林安怡和林晨澤行了禮,便來到林楠愫身邊,興高采烈地聊著今天的收穫,林楠愫看著林晨澤有些發紅的小手,淡淡道:「已是深秋,再過上一個月,恐怕池塘也要結冰了,到時候你怕是釣不了魚了,倒不如現在想想,到了那時,你幹什麼去。」
林晨澤眼中一片茫然,未來?他從未考慮過這個字眼,如今見林楠愫問他,自然是有呆愣。
林楠愫也懶得追問,林安怡的話便適當地插了進來。
「妹妹倒不必擔心,到了那時,必定有好玩的等著我們呢。」說罷,她嘿嘿一笑。
林楠愫正欲回答,卻被一聲尖叫聲擋了回去,她不耐地看了過去,發現本應該待在魚簍裡的魚,此時卻在滿是佳餚的桌子上歡騰跳躍,偶爾碰到了灼熱的湯汁,便跳得更加厲害,濺起的湯汁灑在了嬪妃們的身上,惹來陣陣尖叫。
林晨澤看愣了,等反應過來了,就發出了毫不掩飾的大笑聲,林安怡也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
皇后陰沉著臉,命人將那魚給拿掉,呵斥道「這是哪裡來的臭魚,都跑到宴會上來了。」
一個太監連忙跪下,顫顫巍巍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都怪奴才沒有將魚簍拿離飯桌旁,這才驚擾了娘娘。」
皇后冷哼了一聲,又問道:「這是那個賤奴才把魚簍放在那的。」
林晨澤有些不高興,回嘴道:「回皇后,是兒臣放的。」
皇后瞥了一眼林晨澤,慢悠悠地回答道:「無礙,晨澤還小不懂事,不過犯了錯就要認錯。」
惠妃聽完,眉毛皺皺,卻並未說些什麼,把玩著手上長長的指甲,看著林晨澤。
林晨澤心裡暗自舒了一口氣,還好,只是道個歉而已,並不是什麼大的懲罰。
他點點頭,要往幾個嬪妃那走去。
林楠愫有些不爽,這不明白著皇后欺負人嗎?畫國皇室子嗣本就不多,皇子更是少得可憐,只有三個,且不說身份何等尊貴,即便是不受人重視,也怎能給幾個小嬪妃道歉。她看了一眼那幾個穿著大約是婕妤的嬪妃,又看了看衣著光鮮的惠妃,心裡想到,她還真不信惠妃忍得下去。
「妹妹,晨澤沒事吧?」林安怡扯了扯林楠愫的衣角,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楠愫給了她一個你放心的眼神,不語。
果然,正當林晨澤快走到嬪妃面前時,惠妃一個快步走上前去:「啪。」一聲就打在了林晨澤的臉上,清脆的聲音讓每個人都大吃了一驚,齊刷刷地看向惠妃。
「整天讀聖賢書都讀到那裡去了?」惠妃冷冷地看著林晨澤,毫無感情地問道:「身為一個皇子,總要有個皇子的樣子,像你這般頑劣,本宮真是白養了你了。」
林晨澤低著頭,紅著眼眶,卻不敢說半句不是,只是啞著嗓音說道:「是,都是兒臣不好。」
惠妃瞥了他一眼,吩咐身邊的宮女去拿藥。
「妹妹也真是的,孩子還小,慢慢教嘛,千萬急不得。」皇后真誠地說道。
惠妃順了順林晨澤皺起的衣角,笑了一聲回道:「晨澤是臣妾的兒子,與娘娘的教法自然是不同的,倒也不奇怪,大公主一個女兒家,將來又不用料理國事。」
這句話說到了皇后的痛處,她臉色有些白,僵硬地回了幾句話。
林楠愫默默地看著這場好戲,吩咐了曲兒去拿最好的藥膏親自給林晨澤敷上,便閉眼假寐著。
忽然,一陣鑽心的痛直至心底,一瞬間,竟讓人呼吸不過來,她悶哼了一聲,捂著胸口蹲了下來,臉色有些發青,心中罵道,該死,我平時發病時也不應該這麼嚴重的。她的眼神掃到了自己剛才喝過的茶杯,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嬪妃,心下了然。
見到林楠愫身體不適,面色發青,所有人都慌了起來,連忙去請太醫,皇后也有些始料不及,忙命人將林楠愫扶到了最近的一所宮殿內休息。
一陣一陣的顛簸讓林楠愫的心口愈發疼痛,胸口已被指尖攥得褶皺,終於停止,昏了過去。
感到一片混沌,天地之間分不清,只聽見到處都是奏樂聲和祝福聲,身體突然感到一暖,似乎被人攬進了懷抱,像找到了歸宿一般安心。
突然,奏樂聲消失,卻而代之的是驚天動地的哭喊聲,還有房屋燃燒的聲音和倒塌的聲音,還有一個沙啞的聲音似乎是在抑制著憤怒和不安,用溫柔的語調說道。
「楠兒,過來。」
條件反射的害怕,往後退了幾步,拼命地想抓住那個抱著自己的人,卻什麼也抓不到,從高處墜落,身子被撕裂了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