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記憶2

10為什麼不等我

第二天一早電話聲便吵醒了剛睡了沒幾分鐘的院長，

「考慮的怎麼樣？」

院長掙扎了一會兒妥協道「我答應你的條件，但是請你好好善待他們」

「這是自然，期待您的表現」

院長剛把電話放下，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請進，」

「院長，是我，這麼早沒打擾到您吧」

「是小寒呀，有什麼事嗎？」院長扶了扶眼眶

「是這樣的，昨天一直在忙，沒來得及和你說，我想和雪兒搬出去，您看可不可以呢」說完，寒低下頭不敢看院長的眼睛，他很緊張，他怕院長不答應。

「你們要搬去哪？安全嗎？生活怎麼保障？」

「是這樣的，我和一家公司達成了協議，他們負責我們的生活費和學費，以及我們的住處，但是我要把企劃書給他們，畢業以後要在那家公司待夠五年」

「原來是這樣呀，傻孩子，這是好事呀！院長怎麼會不同意呢，院長只是希望你們過的好」

「院長，謝謝您這幾年的照顧，」寒紅著眼眶，深深的鞠了一躬。

「這都是院長應該做的，傻孩子，不要難過，以後要好好生活，只是希望你們不怨恨我就好」

「怎麼會呢，我和雪兒感謝都來不及呢。對了，剛才那家公司通知我，現在先過去簽一個合同，所以，估計要遲一點再搬去學校，院長阿姨，可不可以待會給雪兒說一下，讓她等我一下，這丫頭肯定昨天沒睡覺，現在還在睡呢」

「嗯，你放心，我待會去告訴她」

「謝謝院長，那我先走了，院長阿姨再見」說完寒轉身離開，輕輕的關上了門。

看著離去的寒，院長深深的歎了口氣，唉，希望這個決定對我們大家都好，希望你們知道不會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院長阿姨只是想讓你們好……

雪兒一大早便收拾妥當，坐在床上，等著寒哥哥。

突然，門口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

雪兒邊往門口跑邊說著「寒哥哥，寒哥哥，你怎麼才來呀，雪兒都收拾好了」

打開門，雪兒怔了一下，「院長阿姨，他們是誰呀？你們來這有事？」

院長頓了頓，緩緩說道「雪兒，這位是方先生，是這樣的，小寒一大早便跑了過來，怕吵醒你，叫我告訴你，讓你先和他們過去，他去簽個單子，隨後就到」

「是這樣啊，謝謝院長」

雪兒疑惑的皺了皺，寒哥哥為什麼不自己和我說呢？明明說好的呀？這幾個人怎麼看，心裡都覺得怪怪的。

「雪兒，你們去那要好好照顧自己，努力學習，院長阿姨永遠支持你們，院長阿姨捨不得你們走呀，你們就像我的孩子一樣」話還沒說完，院長便紅了眼眶。

「院長阿姨……」

院長揉了揉眼睛，緩緩說道「瞧瞧我這樣子，都怪我，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這是好事，只要你們過的好，院長阿姨就放心了」

「院長阿姨」雪兒跑過去抱住了院長阿姨，

雪兒呀雪兒，院長阿姨那麼好，怎麼可能騙我，我怎麼能懷疑院長阿姨呢？雪兒暗想道。

院長的一席話徹底打消了雪兒的顧慮，雪兒緊緊抱住院長阿姨，低聲說道「院長阿姨，我們也捨不得您，在孤兒院，只有您對我們最好了，我們也不想離開你」

旁邊的方董看到這個場面，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十點鐘飛機就要起飛了，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於是他走上前去，安慰道「不要那麼難過，人有悲歡離合，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人生就是這樣，充滿這別離。」

「是啊，雪兒，以後有時間要多來這看看」院長阿姨鬆開雪兒，對雪兒說道。

「快走吧，司機已經等了好長時間了」方董催促道。

「嗯。雪兒收拾好了嗎？要不要院長阿姨幫你」

「謝謝院長阿姨，我已經收拾好了呢，我們可以走了」

剛走了幾步，雪兒便轉身再一次抱住了院長，「院長阿姨，雪兒走了」說完，戀戀不捨的鬆開院長，跟著方董上了車。

院長的目光一直停在雪兒的身上，仿佛想要把她深深印在腦海裡，雪兒，院長阿姨對不起你，這一別，也許此生再無緣相見，你要照顧好自己。

車迅速的離開了孤兒院，車內靜悄悄的，雪兒看著窗外的風景。奇怪，今天為什麼這麼不安，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腦海中又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事，院長阿姨以前不是這樣呀，只是去學校，怎麼好像是一輩子不再聯繫似的，怎麼感覺院長阿姨今天怪怪的，她越發的覺得奇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怎麼還沒到？不是去學校嗎？怎麼這條路好像去的是機場，儘管雪兒很少離開孤兒院，但是她看過這個市的地圖。她記得從前她和院長去過機場，城市經過這幾年的發展，雖然變化很大，但是主要的建築物還是沒有改變，街道的大致輪廓還在。

雪兒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她越發覺得可疑，於是，雪兒平復著自己的情緒，假裝淡定的向方叔叔問道，「叔叔，我們這是去哪？寒哥哥什麼時候趕過來呀。」

「當然是去學校，你的寒哥哥應該也已經出發了吧。」方董看了看手錶，有點煩躁的說道，如果再這樣堵車的話，這飛機估計要趕不上了。

雪兒試探的問道「叔叔，我可不可以先上趟廁所？」

「不行，我們還要趕路」方董著急的看著窗外的車流，這車要堵到什麼時候？

「可是，我真的很想去，叔叔，求求你好不好？」雪兒再次哀求著。

方董看著和自己女兒有幾分像的雪兒，差點就答應了雪兒的請求，突然手機響了起來，方董接起手機，用手捂住，別開了雪兒。

雖然聽的不是十分清晰，但是雪兒隱約聽到了機場，領養，澳大利亞的字眼，聯想到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她好像全明白了。

「你們到底想要帶我去哪？這是去機場？不是去學校」雪兒想要確認自己的猜測，於是大聲問道。

「沒想到你還挺聰明的，實話告訴你，你是我領養的孩子，我們要去澳大利亞，你的寒哥哥說不上現在也離開了，現在，你沒得選擇，乖乖聽話，叔叔會對你好的」方董回答道。

就在這時，擁堵的車流好像打開了缺口，司機發動了引擎，開始起速。

雪兒得到確認後，沒有猶豫，打開車門，迅速的跳了下去，由於衝力，雪兒摔的渾身是傷，險些撞到了旁邊的車輛，不敢停頓，雪兒迅速爬起來，鑽入車流中。

等車內的人反應過來，雪兒只剩下一個背影了。「還等什麼？給我抓回來」莫爺說不能有意外，這要怎麼辦。

司機皺著眉，為難的說道「可是這……車不能停下來」

方董氣急敗壞的吼道，「快在前面靠邊停車」

等到他們下車，早已沒有了雪兒的影子，「給我仔細盯著，我就不相信一個小丫頭能跑到哪去」

「老爺，還是沒有，夫人又在催呢，怎麼辦」旁邊的一個人為難的說著。

「這……」

「您放心，已經這麼遠了，等她找回去，莫爺肯定已經帶孩子離開了，不如，我們先過去，隨便找個女孩，只要瞞過莫爺就可以了」

「這樣也好，但願能瞞過去」隨即上了車，向機場趕去。

身旁的車一輛輛經過，經過剛才那一跳，雪兒早已傷痕累累，她拖著沉重的步伐，用盡全部力氣一步一步向前走，血染紅了雪兒的衣服，痛刺激著整個神經。她依然堅持著，寒哥哥，你在哪？不要丟下雪兒，等等雪兒吧！她使勁招手，但是過往的車輛卻像躲避瘟神一樣避開她。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帶我一段吧。沒有人回應她，更還有車肯幫助她。

血模糊了雪兒的視線，突然，感覺到眼前一暗，雪兒昏倒了過去。……

寒很不明白，為什麼都是一些已經協商好的問題，還要再繼續談。不知道為什麼，寒覺得心都快要跳出來一樣。坐在這裡兩小時，就好像有一世紀那麼漫長，如坐針氈，他心不在焉的回答著對方提出的問題，而心卻不知道去了哪裡。

談話一結束，寒立刻往學校趕去，剛到孤兒院門口，胸口好像要撕裂了一樣，傳來快要窒息的痛，仿佛要失去什麼最重要的東西。

門口出現了很多黑色的車，寒越發的不安，他加快步伐，往雪兒的房間趕去。

「雪兒，雪兒，你在嗎？」寒急忙推開門進去，乾淨的屋子裡，還帶有一股薔薇花味，但是卻早已人去樓空。

寒發了瘋的沖出門，大聲喊道「雪兒，你在哪？為什麼不等我？你在哪？不要嚇寒哥哥，好不好？」他找遍了雪兒平時常去的幾個地方，依舊一無所獲。

對了！可以去問院長！我這是怎麼了？早上不是求院長阿姨幫忙了嗎？院長阿姨一定知道。寒拍了一下自己的頭，迅速往院長室跑去。

門開著，寒一邊往屋內跑去，一邊說著「院長阿姨，雪兒呢？不是讓她等我嗎？她在哪？」

當他進入院長室，看到院長的椅子上坐了一個老男人，院長阿姨站在旁邊，滿屋都是穿著黑色制服的人時，他止住了話語。

「院長阿姨，他們是？」寒恢復了冰冷的語氣，冷冷的說道。

只見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急忙站起身來，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寒，「你就是小寒？」說著往寒走去。

「是又怎麼樣」

「小寒，爺爺的乖孫子，是爺爺不好，讓小寒受苦了。爺爺總算找到你了，爺爺找你找的好辛苦。」莫嘯天來到寒的面前，摸了摸寒的臉，用力將寒抱在懷裡。

寒怔了怔：爺爺！是那個不喜歡媽媽，導致那年那場事故的間接的人嗎？

雖然寒渴望得到親情，但是想到這兒，他推開了莫嘯天，瞪著他，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不接受我媽？為什麼要拆散我們？」

「我，我，我對不起你媽，更對不起你爸爸，爺爺對不起你們呀」莫嘯天不敢直視寒的眼睛，低下頭，往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身邊的管家立刻上前扶住差點跌倒的莫嘯天。

「小少爺，莫爺已經知道錯了，他十分後悔，你就原諒他吧，這些年，他不停的找你，沒好好吃過一頓飯，更沒好好的睡過一個安穩覺。小少爺……」管家懇求的說著

「管家！」莫嘯止住了管家的話。

「你會知道後悔！早幹嘛去了，是逼死我們嗎？是害我們失去了家嗎？是導致我家破人亡嗎？我寧願沒有你這個爺爺！」寒瞪大雙眼，低吼著。

「我……我……小寒，這個世界上爺爺只有你一個親人了，爺爺知道錯了，給爺爺彌補的機會，好嗎？」

「呵呵，錯了他們會回來嗎？彌補，你拿什麼彌補！來不及了！」寒冷笑道

就是眼前這個人，害他失去了父母，還害他失去了溫暖的家，媽媽一直說他好，一直在為他說好話，就算到了臨死前，也要寒不要狠他，為什麼不接受媽媽，為什麼！寒痛苦的用雙手抱住頭部，蹲下身，蜷縮著身體，每當想起那一天，他的心好像要被撕裂了一樣。

「小寒，爺爺知道現在後悔已經於事無補了，可是爺爺真的知道錯了，原諒爺爺吧，給爺爺一個彌補的機會吧」莫嘯天無措的看著寒，緩緩說道。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寒痛苦的說著

「小寒，爺爺帶你去看爸爸媽媽，好嗎？」

「爸爸媽媽？」寒抬起頭問道

「是這樣的，小少爺，莫爺得知這件事後，召集了所有人，下海尋找你們，只發現了他們的……現在他們就在冰墓中」管家急忙解釋著

「帶我去見他們」寒站起身，又恢復了以往的冰冷

「等等，雪兒在哪？你把雪兒帶到哪去了？告訴我」寒冷冷的說道

「這……」莫嘯天不知道要說什麼，先下要怎麼辦才好，這孩子如果知道這件事，一定不會跟我回去。

管家看著莫爺的手足無措，立刻接道「是這樣的，小少爺，你說的那個女兒，剛才已經被接到家了，請少爺跟我們回家！」

「是嗎？你沒有騙我？」寒有點不相信，疑惑的說道

管家立刻向院長使了使眼色，院長猶豫著遲遲沒有說話，管家在背後做了一個死的手勢。

小寒對不起，是院長阿姨對不起你們，可是如果不這樣，他們不會放過孤兒院的，對不起！院長無奈的走到前面，開口說道「是呀，剛坐上車，估計這會應該快到了吧」

「院長阿姨，是真的嗎？雪兒真的在那嗎？」寒詢問道

「怎麼，小寒連院長阿姨都不相信了呀！」

「沒有，沒有，院長阿姨絕對不會騙人的」寒肯定的說著

院長眼睛一暗，不敢直視寒的眼睛，她在心中一直說著對不起。如果寒細看，肯定會有所察覺，可是寒此刻滿腦子裡都是雪兒在哪？怎麼樣？有沒有受傷？

寒擔心極了，他吼道「你們把雪兒帶哪了？你們有沒有把她怎麼樣？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小少爺，請放心！她是心甘情願和我們走的，沒有受一點點傷。少爺跟我們回去吧」管家巧妙的回答道。

「快走，帶路。如果你敢騙我，我就算死，也不會放過你」說完，寒深深地瞪了一眼莫嘯天，走出了房間。

莫嘯天招了招手，把管家叫了過來，」快給方董打電話，問一下他們上飛機沒？如果沒上，立刻把那個丫頭帶回來，不論她來歷是什麼？就算她來歷不明，也給我帶回來，我不能讓小寒恨我，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孫子，既然他喜歡就給他，無論他想要什麼，都給他。」

「老爺，我明白了，這就去做」管家答道。

雪兒昏迷了好長時間，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個夢，但卻又是那麼真實，仿佛來到了一個黑暗的世界，沒有陽光，什麼都沒有。雪兒拼命的叫喊，努力的往前走，然而前面還是一片黑暗。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累極了，蹲在地上，蜷縮著身體，閉上眼睛，顫抖的說著「寒哥哥，寒哥哥，你在哪兒，雪兒好怕，好怕」。一道光線不知從什麼地方射了過來，雪兒睜開眼睛，看著那道光，寒背對著雪兒，雪兒開心極了，她急忙站起身，向寒跑去，「寒哥哥，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雪兒的，雪兒好害怕」然而寒卻沒有轉身，快速的向前走去。「寒哥哥，寒哥哥，等等雪兒，慢點，」然而寒的身影卻越走越遠，雪兒哭著喊到「寒哥哥，不要走，不要離開我」。

「寒哥哥，寒哥哥……」雪兒突然坐起身來，看到眼前陌生的一切，她摸了摸頭，好痛，不是在馬路上嗎？怎麼會在車上。這時，傳來一種特別讓人感到溫暖的聲音，「小丫頭，不要害怕，叔叔不是壞人，叔叔送你去醫院」

一聽到去醫院，雪兒立即搖著頭說，「不去醫院，不去醫院，叔叔，求求您，帶我去A市孤兒院吧！我有急事」

「有再大的事也要先去醫院，你傷的這麼重，聽話」離天皺了皺眉頭，昨天他剛到A市開完會，聽說這邊的願隱寺許願很靈，只要誠心誠意，在許願樹上掛上想要許的願望，願望就一定會實現。所以他就順便去了，這不在回來的路上就看見了一個女孩，儘管渾身是血，但是依舊往前走。當他看見她暈倒在路上，他的心一滯，沒有猶豫，離天迅速下了車，抱起了這個女孩，放上車，看見後座的女孩，他自己都感覺莫名其妙，為什麼這個女孩能輕易扣動他的心弦。一聽到她說不願意去醫院，他就很生氣，莫名的生氣，但是就是和她發不起脾氣。

「叔叔，求求您，我必須去，真的必須去」雪兒苦苦的哀求著

「你這丫頭怎麼這麼倔呢，好吧，那去完就立刻去醫院」離天拗不過她，只好調轉車頭，往孤兒院駛去。

……

「到了，小丫頭」離天輕輕的叫醒雪兒，雪兒費力的睜開眼睛，伸出手想要打開車門，卻發現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是她還是該死的倔強，不停的嘗試著。

離天看著這個不放棄，又不肯輕易尋求幫助的女孩，腦海中仿佛浮現出蕁兒的身影。蕁兒也是如此，既讓人無奈，又讓人心疼，面前的女孩子與自己的的蕁兒是那麼的像。

離天無奈的上前，幫她打開了車門，想要抱她下車，她擺了擺手，喘息的說道「叔叔，麻煩您了，我自己可以的。」說著她用盡全部力氣扶住車，一步一步的走下車。

走出孤兒院，寒徑直的往右邊的車上走去，身後簇擁著一群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他的心裡，眼裡，現在全是雪兒的安全，時隔三年，他還是那麼弱，弱到可以被隨便欺負，卻無力還擊。還是沒有一點權利，去守護想要守護的東西。

如果他向左看，肯定會看到雪兒下車的身影，可是就是這樣一轉身的距離，他們註定就此錯過。

雪兒下了車，血像潑墨畫一樣在雪兒的衣服上擴散，她的臉由於失血過多白的嚇人。雪兒扶著車門，好像一陣風就可以輕易的把她吹跑。

她緩緩的抬起頭，正看見寒哥哥上車的身影，她不知道那來的力氣，大聲喊道「寒哥哥，寒哥哥，雪兒在這兒」

回答她的只有重重的關門聲。

她忍著劇痛，往前跑，依舊喊到，「寒哥哥，寒哥哥，雪兒在這兒，你回過頭看看雪兒呀？等等雪兒，等等吧！」

依舊沒有人回答她，車越開越遠，直到消失在那個轉角，雪兒跌坐在路上，淚水模糊了視線，自言自語道「寒哥哥，寒哥哥，不要丟下雪兒一個人，雪兒從小就沒有親人，只有你了，不要丟下我，等等我吧」

離天看著這個此時無比脆弱的孩子，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走上前去，摟住女孩，想要借此給她溫暖。雪兒仿佛在無邊無際的沼澤中抓住一顆稻草，她緊緊抱緊寒天，哽咽道「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等我？以後我要怎麼辦？」離天輕輕的拍著她的後背，安慰道「他不會離開你的，也許他有什麼要緊的事」

懷中的人依舊在不停的顫抖，離天頓時手足失措，不知道要怎麼辦，他站起身，想要扶她起來，才剛起身，雪兒就暈厥了過去。

離天迅速抱起雪兒，往醫院趕去，他邊開車，邊打電話叫醫院趕緊準備手術。車剛在醫院門口停住，一大群護士立刻湧了過來，她們迅速把雪兒放在擔架上，送向手術室。離天原本可以離開的，然而此刻的他心中都是這個女孩的安危。他坐在手術室門口來回渡步，焦急的等待著。

「老爺，他們已經上飛機出發去了澳大利亞，這下要怎麼辦」管家悄悄的湊到莫嘯天耳邊，輕聲說道。

「唉，那就只能先回家，看看情況，」莫嘯天歎了口氣，緩緩說道。

一下車，寒就往這個陌生的別墅跑去，「雪兒，雪兒，你在哪？不要怕，寒哥哥在這兒，」

他找遍了整個別墅，依舊沒有雪兒的身影。他揪住管家的領帶，憤怒的說道「雪兒在哪？為什麼要騙我？她在哪？」

寒又看了看莫嘯天，冷冷說道「你害我失去所有還不夠嗎？三年前如此，三年後也是如此，媽媽讓我原諒你，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說完，往門外走去。

管家沖過去，攔住寒「小少爺，老爺都是為了你好呀，那個丫頭來歷不明，一個孤兒院的丫頭怎麼會配得上你的身份呢？把她送出去不是更好嗎？小少爺放心，她一定會比以前過的好」

「她在哪？你們把她送哪去了，你們混蛋，不許那樣說她」寒憤怒的說著

「這……這……」管家不知道該不該說

「不說是吧，我自己去找」寒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把少爺給我攔住」莫嘯天喊道

一群人站在了寒的前面，大聲說道「請少爺留下來」

「小寒，是爺爺不好，爺爺都補償你，好不好？這是你的家，不要走，」

「你們不讓我走，好。我今天就算死也要離開」說完他沖了上去。

管家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來麻醉槍，「碰」麻醉槍飛快的射了出去，寒應聲緩緩的倒了下去。

「快，扶小少爺下去休息」管家吩咐著下人。

幾個家丁上前，抬起寒往房間內走去。

「老爺，現在也只好如此了」管家對莫嘯天說道

莫嘯天緊皺眉頭，歎了口氣說「這下，小寒非恨死我不可」

……

11是我不好，對不起

急救室的燈依舊亮著，此刻的離天焦急萬分，來回渡步。他的心裡有太多的疑問，太多的喜悅，太多的心疼，還有太多的內疚，他的心情就像是打翻了調料罐，五味雜陳。

就在他抱那個女孩下車時，他發現了雪兒手上帶的一枚戒指，雪兒的手還很小，由於戒指很太大，雪兒把它戴在大拇指上，他一直沒有注意到，就在剛才抱她的走的時候，雪兒的手一垂，離天清楚的看到了那枚戒指。

他驚奇極了，此刻他只是想要在女孩清醒過來，問她的名字，她的生世，問這枚戒指的來歷。

時間一分一分過去，不斷有護士進進出出，但是手術仍然沒有結束。

離天越等越著急，好不容易找到了可以知道非墨和女兒在哪兒的線索，他不相信她們會死，他還沒有親眼看過女兒的模樣。「也許，裡面的女孩就是自己尋找多年的女兒，雪兒。那為什麼不見非墨，她為什麼要在孤兒院？」

離天在心中不斷問著自己。

手術室的燈總算滅了，離天迅速走上前去，焦急的詢問從手術室中走出來的醫生，「醫生，她怎麼樣了？傷的嚴重不嚴重？」

「您是她的父親吧」沒等離天回答，醫生又繼續說道，「您這父親是怎麼當的，讓孩子受了這麼多傷，全身上下沒有一片完好的皮膚，腳踝重度扭傷，右臂骨折，真懷疑您是怎麼照顧自己女兒的」

離天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發生的一切，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對不起，醫生，都怪我沒有好好監管她，對孩子照顧不周，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

「下次要注意照看孩子，這次好在都是皮外傷，不過，您的女兒真是堅強，這麼重的傷還能撐到現在，這麼大的痛苦，恐怕成年人都承受不了，她盡然沒有哭！」醫生感歎道

「嗯，那醫生，請問我現在可以進去嗎？有什麼要注意的嗎？」離天怔了一下

「可以，但是不要吵醒她，她現在需要休息。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需要住院一段時間，必須靜養。還有不要吃刺激性食物，按時吃藥，過幾天再檢查一下，沒有問題就可以出院了」醫生仔細叮囑著。

「好的，醫生，沒問題，那謝謝醫生了」離天點了點頭，隨著護士來到了病房，等把雪兒安排好了後，護士低聲說道「先生，這邊請，請繳納一下費用。」

離天從錢包中抽出一張卡，遞給了護士，「請幫忙刷一下卡，謝謝」。他轉過頭看向一旁的雪兒。此時的雪兒靜悄悄的躺在床上，右臂打著石膏，全身都綁著紗布，他緩緩伸出雙手，輕輕的摸了摸雪兒的臉，這鼻子，這嘴唇真的好像非墨，還有這眉毛，看見雪兒睡著還緊皺的眉頭，離天歎了口氣，「這孩子睡著都這麼悲傷，發生什麼事了呢？」說著輕輕的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離天搬了張椅子，輕聲坐到椅子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雪兒，儘管還不確定她是不是自己的親身女兒，但是離天還是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想要把這遺失了六年的父愛都補回來，想要彌補這六年沒有好好看看女兒的缺憾。

……

當第一道光線透過玻璃折射進來，雪兒緩緩的睜開眼睛，她看著眼前只見了一面的男人，輕輕的想要抽出她握在男人手中的手。陪到下半夜，離天實在困的不行，坐在床邊睡著了，感覺到手中的動靜，離天鬆開手，揉了揉麻木的雙肩。離天睜開了眼睛，打了個哈欠，「丫頭，你醒了，有沒有感覺哪不對勁」

「還好，這是在哪？我怎麼在這兒」雪兒迷惑的看著離天，頭部傳來痛感，雪兒輕輕的揉了揉頭部。

「你這丫頭，以後不要再做這麼危險的事情了，你剛才在孤兒院門口暈倒了，現在在醫院」離天無奈的回答著

「孤兒院……」腦海中又浮現出在孤兒院門口的重重，雪兒沒有哭，只是眼神空洞的望著前方，她小聲的抽泣著「寒哥哥也不要我了，只剩我一個人了，我要怎麼辦，我要怎麼辦？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回頭再看我一眼？為什麼要給我希望？再毫不猶豫的將它扼殺？我很痛，很痛，很痛」

離天走上前去，擁住雪兒顫抖的身體，他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給她擁抱，至少讓她感受到溫暖。

好像在冰天雪地中感受到了那麼一絲溫暖，顫抖的雪兒抱緊這唯一能讓她取暖的光源。

過了一會了，好像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雪兒急忙脫離了離天的懷抱，「對不起，讓您為難了，我是真的很……」

「這點小事沒有什麼的，誰沒有傷心的時候，重要的是你能不能從困難中站起來，去笑著面對。傻孩子，路還很長，你要面臨的還有很多。」從離天見到這個小女孩開始，無論受多少傷，她從來沒有喊痛，這麼小的孩子卻能承受的住這麼多。就是剛才的難過也是一閃而過，她的心裡肯定壓著許多的心事，不願與人分享。

「要怎麼面對，沒有寒哥哥要怎麼面對」雪兒輕聲說著

「額，你說什麼？剛剛沒有聽清」離天摳了摳頭，疑惑的說道。

「沒說什麼，只是在感謝叔叔。叔叔，我現在什麼都沒有，唯一能做的只是感謝，等到我有足夠的能力，我一定好好報答您」說完想要站起身來，給離天鞠躬。還沒下地，腳踝處就傳來深深地痛感。

離天看到了她的意圖，急忙上前扶住她，責備的說道「你這孩子，受傷了就不要亂動，你能好好的養傷，把傷養好就是對我最大的安慰。」

「我……我……」雪兒心虛的低下頭

「你什麼你，不管怎麼樣，自己首先要學會愛自己，你自己都不愛自己，拿什麼去指望別人愛你。」

雪兒看著眼前的男人，儘管是責備，在她聽起來卻是那麼的悅耳，誰是他的孩子肯定特別幸福，他如果是我爸爸就好了。爸爸，你在哪兒？想著想著，雪兒陷入沉思中。

離天伸出手在雪兒眼前晃了晃，「丫頭，想什麼呢？」離天一直想問那個戒指的來歷，但卻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時機，他怕突然問會顯得有點唐突，所以只能先讓兩個人的關係從陌生向有點熟悉轉變。

雪兒回了回神，「哦，沒想什麼呀！」

「丫頭，叔叔也不想觸碰你的傷口，但是你告訴叔叔，你在昏迷的時候一直叫著的那個人是誰？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弄的遍體鱗傷？有什麼需要叔叔幫忙的」

說還沒說完，雪兒的眉頭就不由得皺了起來。寒哥哥，那個昔日說要帶她走的人，卻扔下了自己一個人，不，她不相信，肯定有什麼她不知道的事。可是現在要怎麼辦，自己這個樣子，連下地都有困難，肯定沒法去孤兒院，面前的這個叔叔幫了自己那麼多次，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要不要讓他幫自己。雪兒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著雪兒的神情，離天又繼續問道「丫頭，是不是有什麼困難？說出來，只要叔叔能辦到，肯定幫你做到。」

「叔叔，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謝你」

「這個有什麼，我女兒如果在，應該和你一樣大，一樣聰明，一樣的堅強。我沒有盡到一天做父親的責任，甚至連她的模樣都沒見過。看見你，就像看見我的女兒一樣，但願她不會恨爸爸」

「肯定不會，您這麼好，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您的女兒一定會諒解您的」

「但願如此，她能夠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丫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離天低下頭，聲音沉沉的說道

「其實……」

「其實什麼？」

「其實我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雪兒艱難的說著，也許是把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事實說出了出來，雪兒如釋重負的繼續說「我剛出生僅僅感受到了一天母親的懷抱，第二天就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是院長撫養我長大的，我的性格有點自閉，只是把自己關在只有我的空間，小朋友們都嘲笑我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更沒有享受到一天普通的家庭生活，全世界好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

離天心疼的摟住面前這個女孩，不知道應該要說些什麼？他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這個是他的女兒，可是非墨在哪？她應該和女兒在一起呀！

雪兒喘了口氣，又繼續說著「在我三歲那年，孤兒院來了一個大哥哥，他不知道經歷了什麼，總是把自己關起來，我知道他也一定有他自己的傷。後來，當他走出那個陰影時，他試著好好生活。不知道為什麼，在我一個人看著天空時，他總在我的身後，儘管沒有言語，但是，他卻給了我溫暖。當我被其他小朋友說成野孩子時，他會站出來為我出頭，當我被人欺負時，他總是第一時間替我出氣。他為了我做了很多很多……最後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他在我的生命中越來越成為了一個不可缺少的人。可是……」雪兒的眼睛瞬間泛起水霧，眉頭也緊緊皺起，好像不願記起接下來發生的事。

「可是怎麼了？」離天焦急的問著

雪兒抬起頭，不讓眼淚掉下來，「可是，命運好像和我們開了一個玩笑，就在前天，他跑過來告訴了我一件事，他有能力帶我離開孤兒院，有能力帶我去上學，有能力照顧我了，我們說好要在昨天上午出發的。但是昨天一大早，院長阿姨帶了幾個人說要先接我過去，因為是院長阿姨說的，我就相信了，可是在路上，我發現了那是一條去機場的路，他們要帶我出國，說我已經被領養了。於是我就趁他們不注意，從車上跳了下來，後面的事，你都看見了」

「所以，你要我去幫你什麼？」

「我想請你幫我去趟幼稚園，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寒哥哥在哪兒，我不相信他會欺騙我，他會扔下我一個人」

「好的，我這就去」

「對了，叔叔，你千萬不要提到我，不要說見過我，我怕，院長和他們是一夥的，知道我逃跑，肯定會來抓我的」

「嗯，知道了」離天看了看面前這個女孩，臉上露出驚奇的目光，這麼小的孩子，考慮問題這麼全面，還這麼有遠見，長大之後實力絕對不容小覷。

「那叔叔先走了，你要乖乖呆在這兒，好好養傷，叔叔很快回來」

看到雪兒的點頭，離天轉過身向門外走去，剛打開門，就傳來一個聲音「對了，叔叔，我叫雪兒」

聽到這句話，離天的手顫抖了一下，他僵硬的走出了門，一直不敢問，害怕他聽到的結果不是他要的結果，可是當聽到這句話時，他又不知所措。在孩子出身之前，他和非墨就已經討論出了孩子的名字，是女孩的話就叫雪兒，是男孩的話就叫離遠。加上那個戒指，雪兒肯定是自己的女兒，可是，現在告訴她，她會接受嗎？還不是認親的最好時機，我必須儘快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還有非墨的下落。離天邊想邊加快了步伐，往孤兒院趕去。

到達孤兒院之後，離天直接找到院長室，正要打開門，就聽見了裡面傳來說話聲「小雪兒，是院長阿姨對不起你，小寒已經找到了親人，院長阿姨也是希望你過得很好，方先生說了，他會對你好的。不要怨恨院長，院長阿姨也不想這樣，院長阿姨也很想把事情告訴你們呀！可是，小寒的爺爺，我們惹不起呀，」

離天好像聽明白了點什麼，他想了想，敲了敲門。

院長聽到敲門聲，擦了擦眼淚，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進來」

離天推開門，走了進來，「您是院長吧，」

「嗯，我是，請問你是？有什麼事嗎？」

「哦，院長，是這樣的，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這個院的孩子的檔案，我想領養一個孩子,你看行不行？」

「當然可以，請看這些，我們院裡的孩子都特別聽話，懂事，您請放心選擇，」院長微笑的說著

離天打開了檔案，一頁一頁的尋找，終於，他找到了雪兒的檔案，他仔細的看著資訊，一個字都不願放過。雪兒，女，於2006年夏季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

院長看見離天的目光停留在雪兒的資訊上，便走上前去，「這位先生，不好意思，她已經被領養了，我還沒有來得及將她的檔案取出來封檔」

「這樣呀，我看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從小就沒有享受一天家庭的溫暖。我很好奇，她為什麼會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呢？」離天故意皺了皺眉頭，假裝陷入了沉思中。

「唉，就是呀！這個孩子是個苦命的孩子，剛出生第二天就被遺棄，我還清楚的記得那天，我們孤兒院的保安聽到哭聲，便跑了過去，只看見了一個女人的背影，門口放著一個孩子。孩子的身上只有一個紙條和一枚戒指，紙條上只寫了出生日期。我看這個孩子皮膚潔白如雪，於是便叫她雪兒，她在孤兒院待了六年，我知道這孩子心裡苦呀，只有六歲，卻已經懂了太多」院長

回想著當年的事情，一字一字的說著。

離天聽到這些，心裡很難受，都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她們娘倆，竟然讓她們受了這麼多的苦，怎麼能讓這麼小的孩子承受這麼多呢，都是那群挨千刀的，我一定要讓你們血債血償，可是非墨呢？她去了哪裡？

看到離天的神情，院長以為是同情，她對離天繼續說道「一看先生就是一個富有同情心的人，現在像您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要不，你再看看其他的孩子，她們也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被送進來的，這些孩子從小就很懂事，這個，請您放心」

院長的話讓離天回過神來，他整理整理自己的思緒，還有一個任務還沒有完成，他緩緩說道，「院長，聽說，你們這有一個特別聰明的男孩，小小年紀就會做檔案，好像叫什麼寒」

「您說的是小寒吧，這個孩子的確聰明，特別愛學習，都把我這院裡的書讀完了。不過，他已經找到了親人，昨天已經去認親了，您看這要怎麼辦？」院長急忙接道

「哦，原來是這樣呀，看來我今天是白跑這趟了，這個孩子我很喜歡，很想收養他，好好培養，現在看來，這個想法又泡湯了。」

「孩子畢竟是和親人在一起比較好」

「是呀，血濃於水，那院長，我就先告辭了」

「嗯，先生再見」

離天回到醫院，站在病房門口，不知道該不該進去，這是，從病房走出一個護士，看見離天，對他說道，「病人的傷口已經在慢慢癒合，只要按時敷藥，好好靜養，不久就可以痊癒了」

「謝謝護士！」離天答道

「是叔叔回來了嗎？」雪兒聽到了門外的對話聲，於是開口問道

「嗯，叔叔回來了」離天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怎麼樣，什麼情況？寒哥哥還在嗎？院長阿姨怎麼說？」雪兒焦急的問道

「他……他……」離天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她真相

「他？他怎麼了？叔叔您倒是說呀！」

「他找到親人了，昨天已經離開孤兒院，回家了」離天低聲說道

雪兒像跑了氣的氣球，癱在了床上，自言自語道「他找到親人了，他回家了，他找到親人了，他回家了，他找到親人了，他回家了，他不要雪兒了，不要了嗎？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丟下我一個人？不是說好要一輩子在一起嗎？我要怎麼辦？怎麼辦？」

離天看著痛苦的雪兒，走上前，抱住雪兒，輕輕的摸著她微顫的後背，「丫頭，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爸爸呀，爸爸會保護你的」

雪兒猛的推開離天，驚愕的問「爸爸？我的爸爸？爸爸在哪兒？」

離天歎了口氣，緩緩說道，「本來現在是不想告訴你的，想找到一個好的時機再告訴你，孩子，我是你的親身父親呀，爸爸找你找的好辛苦，這六年，我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爸爸對不起你呀！」

「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孩子，你的確是啊」

「那為什麼要把我遺棄，為什麼？為什麼？」雪兒撕心裂肺的喊到

「是爸爸對不起你呀，爸爸錯了，爸爸對不起你」

「不，不，我不想聽，」此時的雪兒全亂了，她不知道要怎麼辦，這幾天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大的她承受不了。

「孩子，你聽我說呀」

「不，我要聽，你出去，你出去」

看著雪兒發瘋的樣子，離天無奈的說「好，我出去，我出去，爸爸就在門外，有什麼事情要叫我」

「你出去呀」雪兒轉過頭去，她是需要安靜，她需要一個人待會，太多的衝擊，她接受不了，承受不了了。

離天無奈的往門口走去，她需要時間，我不應該繼續逼她。他在門口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他不知道雪兒可不可以接受他，可不可以原諒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

雪兒一個人坐在病床上，今天發生的事早已超出了她的承受範圍，她什麼時候還有父親，她不是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嗎？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用我失去寒哥哥為代價？來找到親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雪兒痛苦的閉上雙眼，不想再去想，可是思緒卻怎麼也趕不走剛才發生的一切。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雪兒的心情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離天站在門外，很擔心病房裡的雪兒，他輕輕的退開門，想要偷偷看看裡面的情況。

雪兒聽到了門推開的聲音，緩緩的開口說道「進來吧」

離天愣了楞，慢慢的走了進去，看見病床上的雪兒，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我……我……對不」

話還沒說完，雪兒就說道，「我不想聽抱歉的話，我只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要拋棄我？」

「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樣」

頓了頓，他又繼續說道「是這樣的，我是在國外認識的你媽媽，那時我還正在創業，公司也剛剛起步。你媽媽名叫非墨，是英國那邊實力很大的黑幫幫主的女兒，你媽媽被你外公保護的很好，她沒有參與家族的事情，和平常的女孩一樣上學讀書，她從來沒有擺過她黑幫大小姐的架子。在一次出去的途中，遭遇到了仇家的追殺，由於雙方力量懸殊，你媽媽受了重傷。恰好那天因為公司的事，我心情不是很好，開車去兜風，」無意中救了她，最後我們產生了感情。你外公很高興，把非墨許配給了我，要我好好照顧她，保護她。」

說到這，離天的臉上掛上了那麼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然後呢？」雪兒問道

「之後，我們結婚了，你媽是一個聰明，賢慧的妻子，不僅把家裡打理的井井有條，而且還經常給我出謀劃策，所以那時真的很幸福，公司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之後便有了你，我們都很期待你的出生，可是就在你快要出生的時候，你外公的幫會裡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你外公打電話讓我們去大陸避一避。於是，我們來到了大陸，我一直在醫院陪著你媽」離天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又繼續說道「你是早上出生的，你一出生就因為呼吸微弱，被送到了重點嬰兒房，醫生說要先觀察你一上午，才能看你。由於你媽媽是自然生育，所以恢復的很快，下午的時候，你媽說想要喝玉米粥，可是這附近沒有，於是，我就開車去市區買。等我開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你和非墨的蹤影，我從醫生那得知，在我走之後，來了一群黑衣人，點名要找非墨，一個好心的護士提前通知了非墨，她借了一身護士裝就溜出去了。之後我和你外公一直在找你們，可是一直沒有你們的消息，就在這個月，我來這開會，然後就碰見了你。孩子，爸爸，對不起你，讓你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是爸爸錯了。」離天流著淚懺悔著

雪兒閉上雙眼，心裡默默的說著，這是真的嗎？我不是被拋棄的孩子？我有爸爸媽媽，有外公！

過了一會兒，雪兒回過神來「那你怎麼知道我是你的女兒？有什麼能證明的嗎？」

「其實你有名字的，一的名字叫離歌，是我和你媽媽起的，因為你媽媽喜歡唱歌，所以取名為離歌。還有你手上的戒指，是你外公傳給你媽媽的，可以號召整個幫的人」

雪兒看了看手中的戒指，哽咽的說道「原來我不是被拋棄的小孩，我有父母」

「傻孩子，我們怎麼捨得拋棄你呢，疼你都來不及呢！」

「爸爸……」雪兒僵硬的喊出了六年來只是想想，而一直都沒有叫出口的兩個字。

離天聽到了這兩個字，緊緊抱住雪兒。父女倆抱在了一起，享受著親人的溫暖。

「爸爸，我們去找媽媽，好嗎？」

「好，好，都聽女兒的」

……

12如果當時回頭，結果會不會不同

離天邊削蘋果邊說道，「雪兒，外公知道找到你，想要見你，反正你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也能下地走路了，要不然我們明天就回家，你說好不好？」

雪兒享受這父親的疼愛，開心的說「好呀，聽爸爸的」

「可是爸爸，可不可以讓我再看一眼孤兒院，就遠遠的看一眼，」

「這個有什麼不可以的，明天我們先去孤兒院，再去機場」

「爸爸真好」

……

清晨，莫家別墅裡，寒嘯天憤怒的說「你到底給他注射了多大劑量，怎麼還沒醒過來？」

管家底下頭，「可能是小少爺還小，這是成年人的劑量」

「混蛋，已經睡了這麼多天了，小寒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也不用活了」

管家抖了一下，從來沒有見過老爺這麼大的脾氣，「醫生說今天就可以醒過來的」

話音未落，「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在這兒？雪兒呢？」

昏倒前的記憶又再次湧到腦海中「混蛋，送我去孤兒院」

莫嘯天擺了擺手「送小寒過去」

雪兒從車窗裡看著眼前的孤兒院，那個生活了六年的時間，那個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人的地方，那個給自己溫暖過得地方，再見。

「爸爸，開車吧」

如果再多等一會兒，如果雪兒回頭，一定會看到剛下車，急匆匆往孤兒院跑過去的寒，可是，沒有如果。兩個人註定要分開，註定就此錯過。

寒跑進院長室，質問院長，雪兒究竟在哪？面對院長的支支吾吾，寒憤怒的指著管家「你說？少說一個字，我讓你死！」

眼前的少爺比老爺年輕時候還要恐怖，他慌張的把整個事情告訴了寒。

雪兒沒有去澳大利亞，雪兒從車上跳了下來，有沒有受傷，為什麼不回孤兒院？她是不是以為我不要她了？

寒加重了口氣，「真的，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管家趴在地上，「少爺，我如果騙你，不得好死！」

「你們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寒冷冷的說道

看著昔日兩人在一起的地方，寒的心裡被雪兒的身影裝的滿滿的，雪兒，你在哪？我要去哪找你？聽我解釋，好不好？寒哥哥沒有想拋棄你？寒哥哥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來到了雪兒的房間，呼吸著空間中雪兒殘留下來的氣息，寒暗暗發誓「我一定要強大，我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在哪兒，無論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

空中劃過一道飛機飛過的痕跡……

從此他們之間隔了一片海，一方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