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負韶光: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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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 特別服務生

今年做的最爽的一件事件,大概就是在6-7這麼棒的義大利餐廳吃上這麼一餐了。重點是,別人請客。

大滿足的站在6-7門口,挺了挺肚子,有些土氣的打了個嗝,順便滿足的感歎一下:「學姐我吃飽了。」

哼哼了兩聲,鄙夷的看著我。「當然吃飽了,我也很久沒見到那麼能吃的了。」

剛付完錢的她把黑卡隨手塞回那只LV的錢包,掏出車鑰匙按了下,那輛瑪莎拉蒂立刻受召喚般亮起了燈。

「心疼啦?」我調侃著,心裡當然明白那是不可能的,剛才姚菱甩信用卡的時候,看都沒看帳單一眼,盡顯土豪風範。

開了車門,她按掉了響起的手機,對我道:「少貧,現在吃飽了,能陪我去酒吧了吧?我約了朋友,已經遲到了。」

「朋友?」我把側重點從酒吧放到了朋友上,我以為她沒有朋友的。

最後車子停在了一家門面不大的酒吧門口,招牌倒是扎眼,「smell」。

很奇葩的名字,smell的解釋有很多種,最常認知的是嗅覺,氣味。但是它同樣還有別的意思,比如臭味、發出臭氣的人。

這樣想想,酒吧老闆倒是很有想法的一個人。

當我從姚菱的瑪莎拉蒂上下來的時候,我終於知道她所謂的朋友了。我不是常說自己看人很准的麼,瞧著現在站在smell酒吧門口,沖著姚菱打招呼的那一排人,怎麼看都是些狐朋狗友!

「學姐,那是你朋友?」質疑的問了一句。

她似有若無的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鎖上車,拉著我就朝他們走去。

男男女女一共五個人,倒都是帥哥靚女。女的濃妝豔抹,嘴裡叼煙性感豪放不說,就連靠在她們身上的男人都畫著妖媚的眼線,穿著深V領,雪白的胸膛袒露一大片。不自覺地視線就被那一片吸引了過去,恍然又覺得太少兒不宜,眼睛趕緊不自然地朝別處亂飄。

「LIN,怎麼今天帶了個小妹妹過來,你的那個男朋友呢?」為首的女生抽出一根女士煙,身後的男人掏出湖藍色的zippo,幫她把火點上。

LIN說的是姚菱?小妹妹指的是我?那那個男朋友大概就是章澤城。我抬頭看了看姚菱的反應,她倒是比我想的淡定:「分手了。」

「分手?那還真是可惜了,我倒是覺得他不錯,早知道你不要,我就努力一下把他給收了。」我猜說話的那個女生,並不太清楚姚菱和章澤城之間的恩恩怨怨。

姚菱在那幫朋友裡一直被大家親切的稱為「LIN」,她就像是一隻講義氣的「移動取款機」,只要有姚菱在,就不必擔心帳單的問題。這個圈子就是這樣,有錢也是一種實力。

他們都是姚菱用錢買來的「朋友」。

「別廢話了,進去吧,站在外面不冷麼。」姚菱難得瑟索了一下脖子,這幾天的晝夜溫差太大,剛在開了空調的車子裡還沒發現。

穿著淺藍色皮衣的男生猶豫了一下,「要不我們今天換場吧?」

姚菱顯然已經不耐煩:「你開什麼玩笑,人都在這裡了。還是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員警臨檢?」

剛才說話的男生上前了一步:「有你討厭的人在裡面。」他同樣畫著精緻的眼線,整個人妖媚無比,而性感又傲慢的眼線,是他們入夜之後帶的一種面具。

「誰?」姚菱的第一反應就是章澤城,而後覺得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會來這裡?自己就是在這裡把他灌醉的。

「就是以前跟你最要好的那個女人。」那個吸著煙的女生總是有意無意的去戳姚菱的痛楚,比如章澤城,比如關月晴。

「她?」姚菱驚訝,最壞莫過於聽到章澤城,她都已經做好心裡準備了,結果是關月晴。比起章澤城,她更不想聽到這個名字。

關月晴?她來這裡幹什麼?

「她在裡面喝酒?」我問道,看關月晴並不是會借酒消愁的人,至少她的表面上看上去永遠是那麼風平浪靜,那麼強大。

「不是。」男生看著我接過話回答:「剛才我在後門,看見她進去了。好奇跟進去看了一下,發現她在裡面做服務生。」

這樣出乎意料的回答,讓我跟姚菱都倒吸一口氣,而後很默契的對視了一眼,她的眼神漸漸變冷,語氣也漠然:「走吧,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

我跟在她身後歎了口氣,大概想到這一天是不會這麼輕鬆的就完了的,不過十二點整什麼事兒都可能發生。

跟在一行人後面,觀察著整個酒吧。酒吧不算大,但是裝修的非常有個性。跟想像中的不一樣,這裡更像那種很特別的音樂餐廳。也有很吵鬧的音樂,歌單迴圈播放的都是一些最火或是最新的kpop音樂。

酒吧有兩層,剛才入口就在地下。進到裡面順著樓梯而上就到了二樓。

我跟在姚菱那常人麼後面,上了二樓的雅座,期間一直在尋找著關月晴的蹤跡。

一行人坐下沒有幾分鐘果然就看到了關月晴,她穿著服務生的制服,右手拖著大託盤,上面密密麻麻的放滿了酒瓶。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她纖細的手腕好像隨時都會被那些重量給折斷一樣。

我扭過頭去看姚菱,果然,她的視線早就放到了關月晴的身上。

酒吧終究比不上餐廳,服務生的制服雖然算不算特別暴露,但還是免不了要露肩露腰的像是省布料一樣。

在我和姚菱都注意著關月晴的時候,坐在我們對面卡座的陌生男人對著這邊吹了一個口哨,頓時降低了不少二樓的檔次。而姚菱根本連頭都沒有回,一心都在關月晴身上。

關月晴不大的手抓起三瓶酒放在了樓下一個卡座的大理石臺上,一個老男人趁機抓住了她的手,大拇指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來回蹭,表情猥瑣地讓人要作嘔。

她的臉上依舊沒有太大的變化,皺眉之後下意識地想要抽手。男人大腹便便,就算是虛胖氣力也小不到哪裡去,借著關月晴抽手的力氣想要把她往懷里拉。

在我盯著下面一舉一動的時候,姚菱明顯已經坐不住了,眉頭連帶著額頭都皺起,視線落在那個老男人身上的時候更不得在他身上熔出一個洞來。

關月晴終於受不了,在快要張口的時候經理適時的出現了,張口竟然是給老男人賠不是。從我們這個角度看下去,關月晴倔強的臉上找不出一絲委屈,冰冷的讓人害怕。而那個西裝上別著名牌的經理點頭哈腰地讓那個男人多擔待,轉身看著關月晴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是說不出的古怪,張嘴似乎在說什麼,而我們距離太遠根本聽不到。

而那些話,在嘈雜的地下酒吧裡,隻字不落地傳入了關月晴的耳朵,刻進了腦子。

他說,在這種地方你還想要裝清高?憑什麼?就憑你這張臉嗎!……

不止這些,他說了很多。而關月晴當時忙著把眼眶裡的眼淚壓回去。她並沒有那麼堅強,她需要錢,是錢把她逼到了這條路上。此時發生的一切幾乎把她曾經拿命維護的自尊心傷的片甲不留。她終於開始意識到,自己可能不應該來這裡。

因為太艱難,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太多了,做起來並不容易,以至於後來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直到,姚菱的聲音出現在了她的耳邊。她才有些慶倖,還好沒有哭出來。

出酒吧的時候感覺周圍的氣溫又直降了幾度。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這個季節晝夜溫差太大。而讓我真正好煩頭疼和鬧心的是走在前面那三個明明今天才認識的討厭鬼。

章澤城挨著關月晴走著,視線不曾離開過。依舊做些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這種早就已經不適合他倆現在關係的事情。

姚菱的表情太複雜,我花了好久才讀懂。後悔,後悔,後悔,後悔!

對著酒吧外還非常熱鬧的夜市,我仰頭感歎,天哪,今天一天還能不能過去了?!我要死在今天了嗎?!為什麼這三個傢伙陰魂不散,幹什麼都能把我算在內!

半個小時前。

姚菱手裡的拳頭攥的緊,猛的砸了一下大理石桌,額頭上的青筋也跟著跳躍。

她那幫喝著酒的狐朋狗友顯然被嚇了一大跳:「怎麼了Lin。」

姚菱哪有心情理他們。

我看著她那張憋屈的便秘臉,心想著再呆久一點,估計她得氣的把牙關給咬斷。

果然,姚菱才不是什麼沉得住氣的人。站起來就沖到了樓下。在關月晴還在發呆的時候,姚菱就對著她開啟了機關槍一樣的掃射模式。

我覺得要出事,緊跟著她跑到了樓下。恨不得咬舌自盡,柯韶檸!直覺能不能別那麼准!

姚菱一把拽住關月晴的胳膊就把她往前拉了幾步,關月晴自然甩手,倆人在老男人和經理視線範圍內就開始上演了她們的宮廷大戲。

「你他媽瘋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居然跑到這裡來做服務生!」

「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我不能來?你不也在這裡嗎。」關月晴的眼眶紅起來,倔強地咬著下嘴唇。

姚菱自然是覺得她腦子秀逗了,大怒駡道:「這能一樣嗎?」

「嗯,是不一樣的。你是坐著來消遣的,我是來賺錢的,所以我比較低賤。」

「關月晴!」姚菱咬著牙一字一字地叫出她的名字。

得到的確實她輕聲的應答:「嗯。」

「我還要工作,你該幹嘛去就幹嘛去,我們兩個人現在的關係,沒有好到可以管我的地步。」關月晴冷淡地推開了姚菱的肩膀,姚菱失神踉蹌地後退了一步。

經理認得姚菱這個常客,自然就不再多說什麼,只是心裡暗自盤算著關月晴是不留了。還在試用期的她就清高的要命,酒吧不需要每天得罪客人的服務員。

我看著姚菱杵在那裡,呆了至少一分鐘,才挪動步子重新回到了樓上,拿起手機就給章澤城打了電話。

伴隨著電話無人接聽的嘟嘟聲,姚菱喝下了一整杯的烈酒,恨不得把杯子裡的冰球也一起吞下去消火。

最終還是選擇了編輯短信:關月晴在smell上班。

點擊發送,把手機甩到了一邊,拿起酒瓶又倒了一杯,像白開水一樣一口氣咽下。

沒有一分鐘,手機就很諷刺地響了起來,除了章澤城就沒有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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