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世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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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載不動許多愁。 3﹑可怕少年 喜怒無常

月夜下,一道玄衣少年靜靜佇足,清風撩起他衣袍,衣帶飄飄,少年仰著修長的頸脖,抬頭默然地遙望天空。像是在深思似的沉默無語。

這時忽而傳來聲音「殿下。」

一道黑衣身影從天而降,輕盈的落在少年身後。

少年轉身,狹長的眼眸瞥他一眼:「那邊情況如何」

「經咋夜,鬧紅門現在戒備深嚴,八大門派都留已各自離去,現只剩崆峒,青城,蜀山三派留下,不過據探子回報,不過三天后他們自會自行離去。

少年點了點頭,又深思起來。

銀銷探詢道「殿下,不如我們……」

「先別動手。」

銀銷抬頭,「殿下,雖這次我們重傷林玉郎,看似給他警告,但經過昨夜,已讓軒轅伯月心生猜疑,怕是他們更是提高警戒。」

少年輕笑:「若不如此試探,我們又怎知情報是真是假,蜀山派警戒越是森嚴才好,說明她說的倒是真的。」

「那依殿下的意思是,伊妃的話不可當真?」銀銷疑或道

聞言,少年忽然就笑出聲來「那女人瘋瘋癲癲,可曾幾句真話,不過依現情形來看,似是不假。」以一種不屑和譏誚的口吻,略一沉思「那老狐狸,還不肯交出無字決?」少年微微蹙眉道

「他雖已被屬下千碎掌所傷,但似是並不關心他女兒的死活,不肯就範。」

少年嗤笑一聲,便道「這倒是,那老狐狸有夠冷血無情」黑眸滑過笑意。

銀銷覷了一眼少年的臉色,「琉璃小姐確實不受重視。」頓了頓,突然想起些什麼「殿下,屬下擔心,這…如此重擔琉璃小姐能否擔任?」他疑惑的緩緩問道

「對一個苟喘延活的人來說,最怕的是什麼。」少年沒有直接回答銀銷的話,看似是漫不經心的問。

銀銷一愣,恍然大悟,明白少年的話,神色很快便恢復,他又道:「三太子那邊已對皇上的癲離症產生懷疑,屬下認為,這樣下去遲早會被發現,我們是不是應該先下手為強。」

內中有片刻的沉寂,「讓流香重新配製迷失散,加大份量,切記不可讓人察覺。」淡淡的語氣,少年似是沉思了會,摸了摸下巴,「你們先行回去,按原定計劃行事。」只見他長眸微眯,看了銀銷一眼,神色淡然的說道。

銀銷聽今,恭謹地回應道「是!」

少年擺擺手,示意談話結束,銀銷足尖一點,人影一閃消失在夜色裡。

抬頭看著天上暗淡的月夜,稀疏的星辰。少年似是又陷入了一片沉思,慕容川啊,慕容川,還剩下不少時日你便能,將你身上所受的屈辱,一併討回了!!想著想著少年,微眯起狹長鳳眸,唇畔漾起一抹俊美絕倫的笑,那笑真美,美的有些悲傷,有些乖戾嗜血。

清晨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身上,當她勉強睜開眼,琉璃終於感覺到自己還活著,經過昨夜求死不能的疼痛。全身乏力,胸口窒悶,身體似不是自己的。

她環視四周,發現自己躺靠在不知名的樹幹旁,旁邊不遠處坐著一名長相普通小廝打扮的年輕少年,少年見她已醒來,不急不忙地走過來,嘴裡還一邊嚼著狗尾草根,咕噥一句,便走到她面前「喂!醒了,就快起來趕路,天都快黑了。」

沒等她回神,少年便踹了她幾腳,不輕不重,卻足夠讓她完全清醒過來。「你是誰」回過神來,流璃小心亦亦問道

少年沒有搭理她,撣了撣衣服上的草屑,便負手離去,琉璃不明白他的意思。看著少年離開,她也不跟上前,只是怔怔的盯著少年的背景,思索起來。

「老子,可沒耐性等你!」少年見琉璃久久不跟上前,頭也不回的拋下這麼一句的悠哉悠哉往前走去。

此時,琉璃勉強撐起身「等…等等」一顛一顛地跟在少年的背後,瞬間,一抹熟悉的感覺,腦中又浮起這個模糊的感覺。

琉璃秀眉輕蹙,腦中的背景與少年的背景重疊。「你是……昨天的那人?」不由自主地問道。

聞言,少年背影果真頓了頓,但腳步依舊沒有停下。

「你要帶我去哪兒」琉璃心中惴惴不安,忍不住又問了。

少年轉身,不經意的,與她四目相交,他嗤笑一聲「你說呢?」陰陽怪氣的語調說道,便舉手緩緩撕去臉上的面皮,眯了眯狹長的鳳眸。

瞬間,琉璃毛骨悚然,是他!琉璃嚇得一驚,嘴巴也開始不聽使喚的結巴:「真的你……你……」

不理會琉璃驚愕的神色,他只是懶洋洋地眯眼「我叫慕容川」說完少年便又重新戴上人皮面具,繼續往前走,速度依舊是不快不慢,愜意的模樣,好不不逍遙自在。

琉璃嘴裡不知道嘀咕著什麼,沒敢說出來,逃跑的念頭在心裡百轉千回,荒山野地之中,只是此時不逃,更待何時?心裡這個念頭不停的催促她,不再猶豫,當下腦子一轉,便道「慕容川,我要如廁」。

慕容川睥睨了她一眼,一使眼色,示意她就地解決。

當下琉璃的臉不由又羞又紅,她微紅了臉,忸忸怩怩道「好歹我也是未出閣的姑娘,你看著我如廁,叫我還如何嫁人啊。」說完一臉委屈的瞅著他。

慕容川了然似的笑笑,隨意撐靠在一棵樹幹上,斜睨她一眼,垂眸微闔,便不再搭理她。

琉璃不由松了口氣,在不遠處灌木從中找了個地方,裝模作樣的小解起來,雙眼卻環視周圍。尋找逃跑方向。

抬頭,見不遠處,慕容川依舊撐靠在那棵樹上,只是雙眼闔合,似是小憩著,臉孔依然是那個長相普通,一身簡樸的平凡少年,沒由多想,轉身,毫不猶豫的,倉皇地就往少年反方向拔腿狂奔。

一口氣穿過平原,只覺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琉璃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看到平坦的道路,才減慢腳程,想到慕容川一會兒追殺過來,更是不敢停歇下來。正當她準備上官道之際,「跑得挺快!」一道不鹹不淡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她驚慌看清來人後便愣在了原地,身體不由打了個寒戰。

只見慕容川雙手交叉好整以暇地的站在那裡,譏誚地俯視著她。她苦笑一聲,立即轉身,便往另一方向跑去。只是她沒跑一步,雙腿一麻,撲通一聲便跪倒在了地上。

抬頭,對上慕容川乖戾冷冽的眼神,頓時感到毛骨悚然,還未開口,只見慕容川眼中暗光一閃,手中拿著不知何時多出的皮鞭一揚,狠狠的抽打在她的身上,琉璃猝不及防倒在地上,皮鞭揮打在琉璃身上,立馬皮開肉綻,鮮血直流,疼痛像是一把火燒的皮膚上,痛呼出聲,原本清秀白淨的臉都血痕累累。腦子一沉便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月亮已不知何時爬上來,她發現自己躺在山林的平坡上。她忍住痛疼困難晃晃搖搖的撐著身子靠坐在一旁的樹幹上。

張了張嘴她才發現嗓子口乾舌燥,嘴裡還有著濃重的血腥味兒,全身上下都是一道道血痕,有的,已經不再流血,有的,卻深的能見到鮮紅的血肉,全身無一都在痛疼,血痕道道入肉入骨,可見慕容川下手可不留情。

看著這身上等的外衫變得破爛不堪,心裡不禁有些可惜,畢竟這可是她唯一一件上好衣衫。腦子又一轉不便想到二娘的皮鞭,唉,歎息一聲,自己這可是出了狼窩入虎穴。

肚子咕咕聲響,琉璃才發現自己一天未曾進食,雙眼視線亂瞄,暈暗的夜色籠罩著薄霧山頭寂靜得讓人害怕,身旁不遠處有著一堆火燒得煙火嫋嫋,上面樹枝上叉著一隻燒得香噴噴的野雞,肉色金黃,香味嫋嫋。

而慕容川側身慵懶躺在一塊大石上,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愜意的地欣賞她的狼狽,看到琉璃狠瞪了他一眼,他閑閑地開口:「若是再跑,把你買入軍營,充當軍妓。」頓了頓,他斜眼睨她一眼,淡淡又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噬心盅也讓你必死無疑!」說完,他緩緩坐起,取下火堆上烤得香噴噴的野雞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琉璃啞言,暗自叫苦,顯然她明白慕容川是說到做到的人,便從此打消逃跑念頭,不光說只是他的威脅,而是她身中的噬心盅就算逃了命也不久矣。若是乖乖聽話,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那……那個能讓我吃一口不?」看著慕容川吃得津津有味模樣,她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

此時,慕容川已是吃飽喝足,並沒有正眼瞧她,從衣襟裡掏出白綢,閑閑的擦手。「餓了?想吃的話就拿東西來換。」說罷沖她笑了笑。

頓時,覺得慕容川的笑容異常惡劣,忿忿不平握拳,臭小子,你可千萬不要落入我手裡!心裡詛罵著他。

嘴角抽搐著,勉強扯出一抹難看的笑,「呵……呵…我連性命都在你手中還有什麼能與你交換的。」慕容川唇畔一彎,笑意加深,「你有,列如……。」他用大拇指蹭著下巴,狹長的眼中透露出精光,挑了挑眉毛,隨後眼神明媚的瞄了瞄她。

琉璃心中一陣悲憤,看他長的人模人樣的,已是個太監了,沒想到思想這麼齷齪,琉璃本來白皙的臉陡然漲的通紅,當即堅定的搖頭:「不餓,不想吃」

孰料慕容川竟微笑著頷首:「嗯,那就不吃了」他攤了攤手,語氣無辜。

瞬間,她就覺慕容川是故意讓她餓著肚子,肚子鬧著空城計,心裡更是涼鎪鎪的,默默的閉嘴,偷偷的瞪了慕容川一眼,他眯了眯狹長的眸子,笑得人畜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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