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誰寄桃花來
img img 雲中誰寄桃花來 img 5.不到黃河,其心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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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果然武功了得啊 img
48.一個秘密 img
49.三公子 img
50.病 img
51.徒留冷冷白梅香 img
52.她還是醒悟得太遲了 img
53.鐵騎 img
54.真是祖上燒了高香 img
55.茶色雙瞳 img
56.黃銅大鈴 img
57.大功告成之時 img
58.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img
59.九千九百九十九魂 img
60.果然是奇怪的女人 img
61.琅琊 img
62.越亂,我就越想參與啊 img
63.他看著我 img
64.明明是個稚齡小女孩 img
65.只要一魂破滅 img
66.妖異男子 img
67.嗜血的光 img
68.他只是換了一種方式活著而已 img
69.少年的臂側身緊緊抱住我 img
70.一人對萬人,已是必死之局 img
71.司命大人 img
72.不食人間煙火 img
73.輕聲說願意 img
74.這樣美麗到難以置信的笑 img
75.反正我都已經是個老姑娘 img
76.將鬼神敬若神明 img
77.收買四梟 img
78.變故 img
79.深入民間 img
80.枯死了的芭蕉樹 img
81.拿劍可殺豬,拿箭可射鴨 img
82.酒亭 img
83.他的眉眼那般看似不經 img
84.咦,怎麼不見了 img
85.產生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感 img
86.我跟你不一樣 img
87.你贏了 img
88.我想要主宰自己的命運 img
89.她本不愛你 img
90.今日怎麼這般扭捏 img
91.所謂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img
92.記住,我在等你 img
93.萬花挨個渡成仙 img
94.墮仙成魔 img
95.天下第一的美男子 img
96.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img
97.只因為愛 img
98.想活,並沒有錯 img
99.我是忌妒墨雨的 img
100.妖物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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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不到黃河,其心不死

蕭夙塵在接管天山一年都不到的時間後便將天山轉與沫安打理,自己則和我一起回了相思林。他負了救他育他的師傅,放棄了劍鳴九州的生平志向,卻未曾與我抱怨過哪怕一字,雖然他並不知道,舍翼求淚救了他的,是我。

而我也再不會告訴他,就如他不會知道我將離開他。

竹屋不知道主人經歷的滄桑與傷痛,依舊靜靜地沐浴在春風裡,就好像那一年,每一寸角落都記錄著少年少女青澀的愛戀。

而我愛的白衣少年,一不小心,已經成了翩翩公子。

相思崖下了幾場雨。天放晴的時候,我在窗邊看天上的紅霞。

忽然有什麼披到了肩上。蕭夙塵從身後摟住我,下巴親昵地擱在我的頸窩。「剛下了雨,小心涼。」

我就勢向後依去,感覺有些力不從心,卻未說什麼,只是指著天空說:「好美的晚霞。」他順著我手勢看去,俊秀的面孔被鍍上一層瑰麗。

夕陽無限好。

只是近黃昏。

我微微闔上眼,說:「阿塵,你給我唱首歌吧。」

身邊人溫潤的呼吸和清新的體香混合著林間的露氣,環繞鼻端,身體輕飄飄的,仿佛下一秒便會消散。

「伊人遝然,相思成局。

連理木知,心悅君兮。」

往事,開始一幕幕在腦海中閃現,那些早已記不清樣子的人,妖,或事好像一瞬間,重曆了這一生。頭暈沉沉的,眼皮重的抬不起來。

「連理木知,心悅君兮……」

山澗,似乎有什麼鑼鼓隊走過,喜慶的號角聲貫穿了天山,只可惜,我已經沒有力氣再睜開眼看看。

眼角滑下一滴淚。

耳邊,蕭夙塵時近時遠的歌聲還在繼續。

它們參雜在這相思林裡,就像,是我和蕭夙塵,在無數祝福的簇擁下,終於走過了那一條長長的、寬寬的紅毯。

十裡紅妝,花瓣撲簌落下。

我感覺自己身體變輕了,輕的只剩一縷遊魂。

天地間,不知遊蕩了多久。

冥冥中,似乎有人在喚我。

「恭賀花神歸位。」

「滾下仙台,誤入妖道,還能平安渡劫回來,也是厲害……等等,你竟是半分不記得了?」

說話的是我家小白鷺,人形是個俏麗的小姑娘,她笑意盈盈。

「不過——與你一道渡劫的人是墨辰帝君的凡身,你既能平安渡劫,以他的修為自然也能歷劫歸來,你們能再續塵緣也未可知呀!」

我故意把聲調抬高了三分:「賀蟬衣。」

墨辰帝君,神界三位帝君之長,獨居於十三重天,十萬年前的天帝登基典禮之時,我曾見過他一面,一襲白袍,眉眼清冷,只一眼,便是道不盡的清淡如水,孤寒如冰。

這樣高冷的人,我可高攀不起。

我道:「蟬衣,我們回花神廟吧!」

花神廟居於十一重天,萬花飄搖,雲海無涯,卻只住著我和蟬衣兩人。

我的真身是一滴淚。

昔年,父神母神創天地,造萬物,然,神力終有竭,父神仙逝,母神維護天地秩序,制定六界規矩,母神日夜憂思父神,神力漸漸衰竭,又過數萬年,也隨父神逝去。臨去前,一滴淚自母神眼角滑下,那是數萬年相思的解脫,也是對六界前景的祝願。那滴淚沾染了母神渙散的靈氣,竟獲得仙身,便是不才在下,花神白顏。

我雖為仙,卻因仙齡最老,又沾了母神的光,不受天帝管轄。眾仙按官階居於三重天至九重天不等,我卻獨居於十一重天,花神廟中,掌管萬花。

蟬衣是我的坐騎,乃白鶴一族的小郡主,十萬年前,天帝繼位時送與我的。天帝與我是總角之交,他從前常常與我在十一重天玩鬧,自繼位之後,無暇分身,便拐來白鶴族長剛剛出生的小女兒與我作伴。我與蟬衣守著這十一重天的花海無涯,數萬年的時光悠悠而逝,寂寥,無為。

這無涯之中大抵還是有不省心的,然後發生了一件大事。

鳳凰是上古便留存下來的神族,血脈本就單薄,不知從何時起,子嗣稀少有愈演愈烈之勢,而今從上下再算上還未破殼而出的小鳳凰,也不過萬數有餘而已。

鳳族是羽族之首,子孫繁衍生息自當是頭等重要大事。鳳帝為此事簡直愁白了頭髮,再三思量之下,終於狠狠心咬咬牙修改了盤古時期老祖宗便定下的族規,從此鳳凰一族可不再拘於種族之分,只要是羽族子民,皆可與鳳族通婚。

此消息一出,全羽族都沸騰了。有誰不知咱羽族太子殿下夙曦至今尚未娶親?通婚令一頒,羽族的未婚適齡女子聞風而動,第一時間向鳳君殿下投遞了自己精心準備的畫像以及生辰八字。

此時白鶴一族的小郡主賀蟬衣還端坐在花神廟中,沾了靈氣的萬花左飄右搖,放逐笑顏,只她一隻鳥面沉如水,四平八穩。

這倒是挺讓我好奇:「蟬衣,你不是一直暗戀夙曦暗戀得深沉,為何不見你也去湊個熱鬧?」

她聞言嗤了一聲。

「把自己的畫像隨隨便便送出去忒辱沒身份,這種事我才不幹。」

見自家坐騎覺悟頗高本上神甚欣慰,不想還是高興得太早。

「僅送一幅畫哪能顯示得了自己的真心實意,換做我當然是一定要親自上門表白去!」

我正準備摸摸她腦袋的右手頓時收了回去。幹乾咳了一聲道:「你這樣想也很有道理。」

去見夙曦之前,賀蟬衣又臨水而立照了照,花神湖面如實映照出一張略帶嬰兒肥的少女的容顏,稱得上嬌俏,卻算不上美豔。夙曦的容貌大概在羽族無人能及,我對此表示憂心忡忡。他們二人畫風不甚一致,賀蟬衣她能殺出重圍脫穎而出的幾率太小太小。

賀蟬衣也覺得希望渺小,但是她不到黃河,其心不死。

於是她終於在棲梧宮見到了夙曦。按賀蟬衣的做事風格,她是想一見到夙曦便要直接表白的,但是我之前跟她說了,這樣過於唐突會失了禮數,她便按部就班先將夙曦的爹娘鳳帝鳳後問候了一遍,一番禮尚往來之後,賀蟬衣喝了口水潤潤嗓子,決定將正事提上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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