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識何冰

那年九月,曹宏二十歲，高四畢業，大學新生開校。

從小習慣獨來獨往，性格有點孤僻的曹宏，獨自一人踏進開往A城火車的一節臥鋪車廂。

為了這張臥鋪票，曹宏在車站附近的餐館足足打了一周的臨時工，疲憊至極，他迅速爬上上鋪，倒頭就酣然大睡。

「哐哐、哐哐哐」

突然被身邊一陣急促的敲打聲驚醒，曹宏默然地睜開雙眼，並刻意地揉了揉深沉倦意的額頭，睡意朦朧地到處張望，尋找著響聲的來源。

一雙美眸含笑含俏，正直直地凝視著曹巨集，曹巨集不經意間好奇地細望了幾眼，只見一個正當韶齡的美女，十八九歲的青春朝氣顯露出一番清雅靈動的氣質，讓曹宏情不自禁地慢慢欣賞起來。

少女微微上翹著小巧的嘴角，微張的美唇引人欲一親豐澤，欲語還休之際，雙頰泛起一片暈紅，猶如一泓清水蕩開層層漣漪，羞澀地展露出內心的萌動。

「不是吧，難道又走桃花運了？」

曹宏極力壓制住內心的躁動，狠狠捏了捏鼻樑，仍然難以確定是不是又在夢中，於是半信半疑地將頭微微向前靠近。

微弱的火車燈光照射下，一根淡紅色的絲帶系住少女那烏黑亮麗的秀髮，散落的幾絲柔發垂落香肩，素衣淡容的裝扮並未影響那晶瑩如玉，冰清玉潔的容色。

曹宏貪婪地吮吸著少女身上散發出的清幽體香，眯起雙眼縱情地享受著，並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不自覺地向少女的方向越湊越近。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驚動了車廂上還未熟睡的行人，同時也帶給曹宏一陣毛骨悚然的驚嚇。

「嘣」

驚嚇之余，曹宏將頭使勁地向後一縮，猛然坐立而起，一頭恨恨地撞在了火車頂部，同時傳來曹宏「啊」的一聲慘叫。

「呵呵，活該。」

少女單手支撐著柔弱的上身，右手捂著小嘴極力壓制住自己的笑聲，以免再次驚動他人。

只是少女未曾顧及那薄薄的單衣略顯寬闊的領口，沒有了她本能的掩護，下落的領口漸漸張開一道縫隙，粉紅包裹的堅挺雙峰若隱若現，伴隨著少女的笑聲一起一伏，不停地微微抖動著，顯得狂傲不羈，邪魅性感。

曹宏未曾顧及頭部傳來的劇痛，閃著餓狼見到羚羊般的炙熱眼光，透過少女單衣遺落的縫隙，直直地盯著凸起的山峰，浮想聯翩，遺憾的是內心極度緊張之下，沒有摸到本來放在床頭的六百度近視眼鏡。

「啪」

「無恥！」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同時傳來少女羞怒的罵聲。

曹宏神色一愣，極不情願地收回那越陷越深的灼熱目光，那種欲火焚身之時，一盆冰水傾盆而下，將燃燒的浴火無情澆滅的感覺，讓他神色恍惚。

曹宏頓時覺得自己像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呆呆地摸著發出陣陣刺痛的臉龐，面紅耳赤之下不知所措。

「切，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稀罕的。」

曹宏極力放鬆因緊張而快要崩裂的神經，自欺欺人地說道，一副不以為然的表情，讓人情不自禁的將他與流氓聯想在一起。

「哼，流氓！」

果真如此，這應該就是少女對曹宏的第一印象。

「還沒問你，為什麼無緣無故將我吵醒，你究竟想幹嘛，難不成是想騷擾我？」

曹巨集自知理虧，盡力轉移著話題，並懷著一顆騷動不安的心盯著少女。

「你……」

對於曹宏的無禮，少女頓時無語。

「哼，別讓我再看見你！還有，麻煩你換個睡覺姿勢！」

少女屏息抑制住怒火，呼吸的頻率變得異常急促，然後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側身而臥，將被褥緊緊地包裹住全身，不再理會曹宏。

「換個姿勢？」

曹宏不禁想起高三時從寢室床底翻出的那本舊書，那還是上一屆高三一位無名師兄流傳下來的斷章殘篇，曹宏想起書中那一幅幅男女做愛姿勢，內心剛被澆滅的欲火再一次升騰，而且愈來愈烈。

「你什麼意思啊？」

曹宏竟然再次無禮地問道，或許是心中那點邪念讓他變得如此不擇不休。

少女憤怒地掀開蓋著頭部的被褥，大聲地喊了一句：「你打呼嚕太吵了……你聽明白了嗎？」

然後少女再次用力地蓋上被褥，徹底地不再理會曹宏。

「原來如此，你不早說。」

曹宏一陣失落，羞愧地撅了噘嘴，深表歉意的望瞭望對面假裝熟睡的少女。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在心裡哀歎一聲，默默地環視了一下四周，拿起枕頭，自覺的換了一個方向。

「好不容易能與美女同床共枕，居然會睡得這麼沉，竟然還打呼嚕，唉，明明是觸手可及的豔遇，變成了渴望而不可及的遺憾。」

曹宏靜靜地躺著，獨自惆悵道。

那晚，曹宏一夜未眠，不是不想睡，而是不敢睡，他怕再一次無故吵醒睡夢中的少女，又怕遺漏掉再次窺視少女容顏的良好機會。

「同學，同學，到站了，該下車了。」

不知不覺還是沒有扛住身心的疲倦，熟睡了不知多久，直到火車到站，曹宏再次被一個甜美的聲音吵醒。

他猛地翻身爬起，卻沒有看見少女的嬌嫩容顏，低頭一看，原來是令人失望的列車員。

曹宏急忙跳下火車，猶如一隻發情的幽狼，穿梭于擁擠的人群中，如饑似渴又漫無目的地追趕著，直到車站出口，老天給了他一個眷顧，讓他發現了宛如夢中的冷傲身姿。

曹宏懷著無比激動的心情追趕上去，然而瞬間又頓足於原地。

「別讓我再看見你。」

突然想起少女的一句話，打消了他衝動出的念想，於是只能沿著少女的足跡，遠遠地望著漸行漸遠的清麗背影，輕輕眨眼之間，昔日的心靜如水，此時卻融化不了一絲離愁。

或許所有的幸福，只有在擁有之後，才會明白一生之中註定會因此而出現的無數次淚流滿面，而所有的美好，也會在轉身的一瞬間留下無盡的肝腸寸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