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大病初醒

「快,準備電擊。」

一片片慌亂的腳步聲在曹宏耳邊響起，潛意識中，一股強大的電流穿透胸口，積存於胸口令人窒息的痛楚瞬間被驅散，頓時全身傳來一陣陣酥麻感，曹宏感到從未有過的暢快淋漓。

「等等」

「心率正常，呼吸正常。」

「怎麼回事，真是奇怪。」

一片如釋重負又難以置信的嘈雜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久許，一些燥熱而模糊的畫面，逐漸清晰起來，只是隱忍的傷痛，讓曹宏暫時仍然無法觸及。

「五行天域？土系？此情未央，此恨勿忘…。.」

曹宏不禁喃喃自語，一些模糊的記憶不由自主地撞擊著他的意識。

「難道這些都是自己所留下來的債？」

曹宏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竭盡全力想要摒除這場惡夢中出現的一切場景，然而腦海裡不斷閃現出的無數並不熟悉卻又無比親切的面孔，他們戰死平原的慘狀，曹宏每看一眼心裡都會刺痛一次。

曹宏知道自己這次無法再漠然以待，那些毫無頭緒的片段註定要讓自己帶著悲傷、仇恨，承受莫名的傷痛。

只是心已承載太多的負重，以至每一次創傷，仿佛都會出現一個死去之後而重新蛻變的自己，本以為時間可以擦去一切，沒想到卻擦不去因刺痛而烙印在他心裡的條條印痕。

「老公，你醒啦，太好了。」

一個身形微胖、面容憔悴的年輕女子出現在曹宏眼前，露出欣喜的笑容關切的問道。

女子一絲濃密的短髮，猶如一從黛色花蕊，柔弱的髻發擺脫外物束縛，如同一股黑色漩渦，拋濺於前額。

「這是什麼地方，我在哪裡？」

一股暖意襲來，將沉寂在夢裡的曹宏喚回了現實，他揉了揉有些刺痛的眼睛，像一隻受過驚嚇的小老鼠不停地轉悠著雙眼，驚慌失措的張望著周圍的一切。

「這是中心醫院，你都昏迷兩天兩夜了，嗚嗚，剛才心跳突然驟停，嚇死我了。」

這個喜極而泣的女子正是曹宏的妻子何冰，兩天兩夜，她獨自一人在這裡守護著曹巨集，照顧著曹巨集，從未抱怨，從未離開。

「嗚嗚，老公，以後工作不要那麼拼了，好不好？」

望著何冰那雙因為疲憊而佈滿血絲的眼眸，觸及那因焦慮而褪去關澤，顯得異常黯淡的眼神，曹宏心酸地點了點頭，並像往日一樣，皮笑肉不笑地對著何冰做了一個鬼臉。

「呵呵，老公，現在感覺怎麼樣啊，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何冰看著曹宏的鬼臉，破涕而笑，伸手使勁地抹著略顯寬大臉龐上仍然不斷滑落的淚珠，她不曾顧及疲倦的身心，不停地詢問著曹宏。

「有啊，不知道為什麼，有一個地方總是感覺不舒服，痛癢難耐。」

曹宏故意裝著一副十分難受的模樣，苦巴巴地盯著從不刻意打扮，卻勝過那些庸花俗粉的何冰。

「哪不舒服啊，你忍一會，我馬上去叫醫生。」

何冰慌忙抬步，繡眉微闋，緊張的神情重新凝聚心頭，憂鬱的眼眸裡泛散著焦急的目光。

「不用，叫醫生沒用，他們解決不了這方面的問題。」

曹宏急忙拉住正要轉身往外跑的何冰，何冰身形微側，不小心倒在了曹巨集懷裡，曹巨集卻用充滿無限期待的眼神凝望著她，眼神中還隱隱閃過一絲騷動的詭異。

「哎呀，老公，你拉我幹嘛，你先忍一忍，好不好，醫生馬上就來。」

何冰被曹宏拉了一個踉蹌，以為曹宏已經難以忍受身體上的不適，情急之下，並沒有注意到曹宏騷動不安，不懷好意的表情。

「好啦，老婆，沒事啦，你看，一切正常。」

曹宏猛地掀開被褥，向焦急中的何冰展示自己並無異樣。

「啊……」

門口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只見一個美女護士在門口呆站著，緊張兮兮地捂著雙眼，進退兩難中不知所措。

曹宏帶著疑惑的表情，慢慢低頭觀察著能令美女護士一陣驚呼，又面紅耳赤的一切異樣。

「啊！」

轉頭巡視的何冰，也忍不住驚呼一聲，面帶紅暈地盯著曹宏雙腿之間高高頂起的帳篷。

曹宏定眼一看，頓時一片恍然，原來自己僅僅只是穿著一條單薄花褲衩，胯下小兄弟正氣宇軒昂地挺直著腰杆，極力想要掙脫遮擋自己的布條。

「不好意思，小弟只是想看一看外面精彩的世界，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而已，不怪不怪。」

面對一臉羞澀的美女護士，曹宏感到無地自容，反應過來的何冰迅速跟他蓋上被褥，直接關了曹宏胯下小弟的禁閉，以免它在外人面前再次表現出不安分。

看著容顏憔悴的妻子，這個曾經美目流盼，氣若幽蘭的美麗女子，拒絕了眾多優秀的追隨者，放棄了無數美好生活的機會，跟隨自己異鄉漂泊，流離失所，無窮無盡的生活壓力，短短時間，朱顏已失，曹宏心中倍感蒼涼，心中喃喃自語道：「對不起，是我沒用，讓你跟著受苦了。」

「老公，怎麼了，又感覺那不舒服了嗎？」

何冰注意到曹宏落寞的表情，但並沒有像剛才一樣擔心焦慮得不知所措，只是理了理散亂在額頭上的髮絲，努力掙扎著睜開因為無盡疲憊而自覺下垂的眼皮。

「沒……沒事。」

曹宏尷尬地支支吾吾著，又抬頭飽含溫情地凝視著何冰，這個倔強得讓人憐憫的女子。

曹宏拋去心中所有的惆悵以及在夢裡莫名的憂傷，略表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地問道：「冰冰，又吃的嗎？我……我好餓。」

「呵，還是不好意思，是吧，總是這樣，餓了也不說，你看我都習以為常了，忘了你都兩天沒吃東西了，老公，你等等，我出去買來哈。」

何冰此時才恍然若失，同時對曹宏的扭扭咧咧，忍俊不禁地說道。

說完，何冰嫣然一笑，轉身朝門口走去。

何冰此一笑，曹宏不經意間打了一個寒顫。

望著何冰步影闌珊的背影，曹宏眼眶中不禁一片濕潤，思維慢慢走進與何冰初次見面的場景，內心忍不住悲喜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