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衣櫃裡的劍

黃昏。

殘陽如血。

陽光斜斜的照在床上，把床上的人也鍍上了一抹血色。

小桃紅醒過來，就發現床上多了一個男人。小桃紅嚇得一聲驚叫，「啊！」

這一聲，也把商明喊醒了。

上午的時候，商明躺在床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這幾天他太累了。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彼此。

片刻後，小桃紅抓起被子把自己蓋上。

商明眨了眨眼，道：「放心，我沒對你做什麼。」

「嗯。」小桃紅點了點頭，「其實做點什麼也沒關係。我只是不習慣在休息的時候做，會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商明，你是怎麼進來的？」

小桃紅認識商明，清風城幾乎沒有人不認識商明。從某種方面說，商明也是一個名人。

商明指了指窗戶，表示是從那裡進來的，「看見我說話你一點都不吃驚。」

「我早上的時候就聽說你好了，還殺了王家王明。」

「消息傳的還真快。」商明道：「你應該還沒聽說，我殺了哼將的事情吧？」

「啊？」小桃紅嚇了一跳，「你殺了哼將？」

「是的。」商明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王家現在一定滿世界的在找我。」

小桃紅眉頭皺起，沉思片刻道：「哈將最迷我，只要來到倚翠樓，必定和我過夜。所以你來這裡，是奔著哈將來的，是麼？」

「是的。」商明答道。

「那他不在，你是不是應該走了？」

商明搖頭，「我可以等。」

「就在這裡等？」

「對。」商明肯定道：「像他那麼好色的人，最多挺三天，就一定會來找你。」

小桃紅歎息一聲，道：「商明，鎮上大部分的人都叫你傻子，但我卻從來也沒有叫過，是不是？」

「是。」商明點頭。

「而且我還把你當成一個人看待。」小桃紅道：「我從來都沒有看不起你，我一直都覺得你比我高貴，你相不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相信。」

「我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我依然沒有活夠。」小桃紅道：「商明，你如果留在這裡等哈將，一旦你殺不了他，你有沒有想過，我也會死？就算你能殺了他，但如果你滅不了王家，我還會死。我們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害我？」

「因為哈將迷你。」商明淡淡說道：「我等在這裡，機會最大。」

「那我呢？」小桃紅眼睛有些發紅，問道：「我的命就不是命麼？我這樣的人就不是人麼？」

「在我眼裡，你不比任何人低。」商明忽然問道：「你願意過這樣的生活麼？」

「不願意。」小桃紅的眼睛更紅，「我十五歲進倚翠樓，是因為母親病重。可到頭來，母親還是去了，我也成了一個風塵女，再也回不了頭。」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許你一個前程。」

「像我這樣的人，還能有前程？」

「有，因為你夠聰明。」商明道：「我真是沒想到，清風鎮還有你這樣聰明的人，看來紅塵還真是能煉心。」

「那我想問一下，我能有什麼樣的一個前程呢？」

「無限可能。」商明道。

「你是為了完成你的計畫，才許我前程的麼？」

商明搖頭，「是因為你聰明，將來有可能會幫到我。說實話，我還沒把王家看在眼裡。我最少有一百種方法對付王家，只是現在這種最簡單最容易而已。」

「好，我答應你。」小桃紅沒有再猶豫。

她看見了商明的自信，和他眼中那目空一切的淡然。

小桃紅決定賭一把，用命去賭一個未知的前程。

……

三天后。

王家整整搜了三天，幾乎把清風鎮給犁了一遍。

這三天，也有王家人來了倚翠樓，甚至還來到了小桃紅的房間，不過他們並沒有找到商明，有了小桃紅這個聰明人的配合，打發走王家人是很輕鬆的一件事情。

最後，王龍、管家和哈將等人開會討論了一番，推測出商明要麼在孫、李兩家，要麼已經離開了清風鎮。

只有孫李兩家他們沒有搜。

商明當然不可能在孫家。在王龍看來，商明也不會在李家。

於是，王龍最終得出一個結論，商明殺了哼將後就逃離清風鎮了。

得出這個結論是有依據的，因為月彎彎的父親月貴仁也消失了。

最終王龍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宣佈散會，以後再研究怎麼抓商明。

會議結束後，哈將第一時間奔赴倚翠樓，這三天確實是把他憋壞了。

哈將到了倚翠樓，直接就上了三樓，一把推開小桃紅的房間。

這個時候是黃昏。

如血的殘陽斜斜從窗外照在床上，床上的人也染了一抹血色，好像三天前的那個黃昏。

不過也有區別。

今天床上沒有商明，只有一個小桃紅。

濃妝豔抹的小桃紅。

看見哈將闖進來，小桃紅的眼神立時變得很蕩，「討厭，你都好幾天沒來看人家了。」

小桃紅的聲音也很浪，和三天前與商明說話的時候截然不同。

迎著那眼神，聽著這聲音，哈將的骨頭都酥了，「寶貝，我想死你了。你想我沒有？」

說話的同時，哈將已撲上去，一把就把小桃紅攬在懷裡。

「我也想你了，你三天不來，人家連飯都吃不好，做夢都能夢見你。」

「哈哈哈哈！」哈將大笑，「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

「嗯。」小桃紅低頭，小聲說道：「我買了一件很好看的內衣，你要不要我穿上給你看？」

「要，當然要。」聽見這句話，哈將立時興奮起來，「還是我的小桃紅最瞭解我，知道我喜歡什麼。衣服在哪呢？」

「就在衣櫃裡，我去拿。」小桃紅說著話就要站起。

哈將忙一把把她按住，「你去什麼呀，以前不都是我去的麼？你就老老實實的待著，我去給你拿，我來給你穿。」

哈將站起身，大步走到衣櫃前，又轉頭對著小桃紅道：「不知道寶貝挑的，會不會讓我滿意呢？」

「包你滿意。」小桃紅滿臉都是笑意，「這是最新品，你以前都沒有見過呢。你見了一定會嚇你一跳。」

「是麼？還有我沒見過的內衣？」哈將興奮的手都有些發抖，再也等不及，伸手一把就拉開了衣櫃的門。

門開了。

哈將卻沒有看見內衣，他看見了一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