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擔待得還不夠嗎？

緊跟著老人家又嘆到：「我這個孫子被我們家慣壞了，他本該是天之驕子，如果不是當初的事情，他也不會變成這樣，他心裡有心結，這腿腳一天沒有恢復好，這心結就一天解不開，你是個好孩子，就當看在我這個老婆子的面子上，多擔待點。」

這話說的很巧妙，沒有一句侮辱人的話，卻是每一個字都在暗示盛棠，這是她欠他們顧家的，就該時刻贖罪。

盛棠看了眼樓下的老人，按說她一個做孫媳婦的，這樣俯視這對方，實在是很失禮，但她太累了，這麼久以來，顧家因為前事，就像是吃定她了一樣，動不動就拿出來明裡暗裡的說，她早已不堪負擔。

半晌，就在顧老夫人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個孫媳婦該給自己的孫子臺階下了的時候，盛棠卻只是看了眼那個背對著自己，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任何問題的男人，聲調諷刺的回道：「奶奶，這麼久了，我擔待的還不夠嗎？」

聞言顧老夫人便是一愣，還沒等她開口，就見沙發上的人猛地轉過頭來，恨恨的嚷道：「這都是你應該做的！」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根本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你應該一輩子贖罪，你不配在我顧天恆的面前站著！你現在無論被怎樣對待都是活該！是活該！」

如果語言可以燒死人，顧天恆的怒火只怕就要將樓上的人燒死了，這樣強的反應，就連顧老夫人都不禁擔憂的看了一眼兩人。

可盛棠卻像沒有半點影響一樣，她早已習慣了對方的歇斯底里。

只見她冷漠的眼神掃過對方，似乎在看一個死人：「你現在的樣子，才是真的活該，都是報應！」

最後一個字落下，盛棠再也不顧身後人的叫囂，轉身離開。

顧老夫人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但她也沒阻攔，眼見著對方的身影消失，而沙發上的顧天恆，卻似被侮辱了一般，腦中不斷回放著對方的話。

「不，是她活該，都是她的錯！」

這樣的聲音或多或少的傳到了已經從另一邊樓梯下樓離開的盛棠耳中，她冷漠的勾了勾嘴角，眼中卻閃過一絲疲憊與迷茫，這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個頭。

盛棠這麼想著，一直昂著的頭不自覺的低了下來，但她還是無意識的往前走，卻冷不丁撞到一個人身上。

人倒黴到極致的時候，也許就是那麼輕輕一撞便能讓委屈像開了的閘門一樣。

盛棠就那麼愣愣的站在原地，突然眼角掉下了一滴眼淚。

「盛……大嫂，你沒事吧？」

一個飽含擔憂的聲音從面前響起，顧天澤看著眼前的女人，將想要把眼前人攬入懷中的雙手用力攥緊，儘量語氣溫和的問到。

盛棠整個人還在情緒裡，那滴眼淚似乎有千斤重，用力的砸向了地面，將她心中那些委屈也一併帶了出來。

「沒……沒事。」

眼前的人聲音悶悶的，帶著重重的鼻音，顧天澤的眼中不禁劃過一絲痛惜。

他一直喜歡著眼前這個大自己一歲的女人，從她還不是自己大嫂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

如果造化弄人，自己的哥哥陰差陽錯的和自己喜歡的女人有了交集，而且還是那樣不堪的交集，如果不是那場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