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張雪娥睫毛輕輕顫動了一下,艱難的睜開了眼睛,她還沒來得及動彈,背後傳來的疼痛就足以讓她再昏過去一次。
鬢角早已被冷汗打溼,她喘息著伸手撐著冰冷的地面坐起身來,她已經有許久不曾喝水,這會兒嗓子疼得厲害。
「有沒有人啊?」虛弱的開口,迴應的只有院子裡的幾聲犬吠,而後再無其他,張雪娥秀眉微皺,眼瞼擡起,看清了自己所處何地。
旁邊是堆積著待燒的柴,不遠處還有縮在一團取暖的母雞,咯咯咯的叫喚著,旁邊的窗戶破舊,糊的紙早就沒了,一陣呼嘯而過的風吹進來滿室寒冷,張雪娥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扶著牆壁站起身來,不小心扯到了傷過的背,踉蹌一步險些跌倒,好不容易來到破舊的木桌前,她周身已經生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給自己倒水喝下,目光再次環繞四周,最後停在了窗戶上,透過破洞看向外面的光景,一片雪白,枝椏上的雪撲索撲索地往下落。
張雪娥垂眸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是全是灰的嫁衣,撣了撣上面的土,又喝了口冰冷的水。
她昨天晚上就醒了,活生生的被凍醒,估摸著還起了熱,一時恍惚後,她腦海裡突然之間冒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和那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一個總是縮在角落裡不起眼的小丫頭。
看人時不敢對視,等人走遠了才敢偷偷的看上兩眼,這樣懦弱的人,卻還是礙著了別人的眼,居然殘害小丫頭到只能服毒自殺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