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整個北江市熱的像個蒸籠。
惠山墓地。
“感謝各位媒體朋友的到來。”
“三年前,我妻子蘇文佩離世,對我造成了極大的打擊。
當時我痛不欲生,多次想追隨愛人而去,可我實在不忍我們的女兒商韻剛剛失去母親,又要失去父親,孤零零的在這個世界上受苦。
那段時間是我人生的最低谷,就是那時候我遇到了陳珊,是陳珊將我拉了出來。”
“所以,我準備和她結婚,今天特意帶她過來讓我亡妻看看……”
墓園門口,天融集團董事長商天榮身穿黑色中山裝,胸前別著白花,攬著一身黑裙、身材姣好的陳珊站在了鏡頭前,神色無比悲傷。
站在一旁一身黑裙的商韻,手指輕輕的拂過墓碑上母親微笑的遺照,冷冷的看著對面的兩人自以為深情的表演,嘴角露出不易察覺的冷笑。
陳珊急忙配合的幫他擦掉眼淚,“天榮,姐姐那麼愛你,一定會希望你後半生過得幸福。”
不少記者紛紛動容。
“商總真是癡情人,這麼久了還是沒能放下亡妻。”
“以商總現在的身價,想找個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啊,沒想到卻找了個帶孩子的女人,可見是真的感念這位陳小姐的付出,想給她一個名分。”
“陳小姐也是識大體的,知道商總對忘妻的感情,還沒成婚就來祭拜了。”
聽著眾人的議論,商天榮的心裡得意萬分。
要不是為了收服蘇文佩在集團的舊部,當年在蘇文佩喪禮上,他也不會當著媒體的面說願效仿古人為亡妻守節三年。
如今三年時間已過,他也坐穩了集團CEO的位置,再沒人能攔著他。
只要稍微做做樣子,他的深情人設就能屹立不倒,也能將天融集團抓的更穩。
商韻看著這一切,只覺得異常可笑。
天融集團是母親一手創立,可商天榮卻在她為這個家拼命努力的時候,一邊享受著她的勞動成果,一邊在外面養情人,生私生女。
後來,甚至和那女人一起逼死了她。
如今,就連她死了,也不放過。
墓前,商天榮和陳清清正表演著父女情深的戲碼,突然一份親子鑒定書就被拍在了他面前。
“是嗎?你說是我媽去世你才認識的這個女人,那她的女兒竟然是你的親生女兒,只比我小兩個月,這個你怎麼解釋?”
頓時,猶如在場上投下一聲巨雷。
由於商天榮的安排,今天來的記者本就格外的多。
如今這話一說。
在場記者們一擁而上,場面直接失控。
商天榮臉上頓時閃過一絲慌亂,沒想到商韻會來這一手!
他直接眼神憤恨地瞪著了過去,提高了聲音卻故意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
“阿韻,你非要在今天胡鬧嗎?”
“這個日子不好嗎?”商韻冷笑一聲,“我媽在上面看著,看著你這一次怎麼恬不知恥的自圓其說!”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她絕不會選擇在母親墓前鬧。
可她沒想到,商天榮會這麼無恥!
她不指望能一次擊垮商天榮,但她今天就要將他的皮囊撕開一個口子。
他要娶那個女人,那就做好褪一層皮的準備。
正好,趁著今天人多,她要在大家心中埋下懷疑的種子,八卦群眾最喜歡看豪門狗血劇,說不定,還能引蛇出洞,收集到更多這些人渣逼死母親的證據。
有時候,人言可畏,就是這樣,只有有了風聲,破洞就會越來越大。
“你!”
商天榮臉色鐵青。
他冷下臉,語氣透著警告。
“阿韻,你這麼做,最終會害了你自己的,聽話,有什麼不滿,等祭奠完你母親回家再說。”
商韻卻絲毫不為所動。
勾著唇角,笑的冷漠。
“戲臺子都搭好了,這齣戲要是不唱下去,不是對不起你嗎?”
商韻從前脾氣很好,是那種標準的溫婉千金,可自從母親死後,她性格大變,像是渾身長了刺。
所以這些年和商天榮的關係也是越來越差。
商天榮眼底閃過冷笑,表情一轉,卻被陳清清拉住。
“叔叔!”
只見陳清清紅著眼眶挽著商天榮的手臂,神情淒婉動人。
“商韻,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偽造的這種東西,我知道我做你的姐妹根本不夠格,可是我從來沒想跟你爭過任何東西,我們都心疼你失去了媽媽,也都在努力遷就著你的情緒,可你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我只希望叔叔和我媽媽能在一起渡過後半生,求你成全他們吧。”
她說的楚楚可憐,聲淚俱下。
幾句話,倒是讓記者們稍作遲疑。